這纔是夫妻
那個上午,跟韓母呆在花房裡,時間分秒難過得很。
秦果果靜靜聽着韓母教誨,一句話也不辯駁,每個人心裡面都有一把尺子,量度是非曲直對錯,她有她的苦衷,可韓母的說法也沒錯。
幸好韓母不記仇,對她的不滿都在那個花房裡說了出來,中午韓閱下了課,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吃飯,韓母對她臉色好了許多。
下午帶着韓閱睡午覺,起來的時候聯繫一下韓立秋,她問她薛立怎樣了?她說還好,她又問,讓我跟薛立說說話吧?韓立秋說,他在睡覺,不要吵醒他了,她便作罷。然後又接到袁卓雅的電話,問起她大半個月的行蹤,秦果果只說是出門了,沒說去哪裡,她是個明事理的人,也不追問,直接讓她看郵箱,於是上網查收了一下文件,整整一個下午,三樓的廳子裡,韓閱在腳底下玩,她捧着筆記本翻譯,倒也愜意。
晚上韓庭風回來,她在疊衣服,疊着疊着,心不在焉起來,想起韓母今早說的那番說話,又想起前不久在國外,韓立秋對自己說過的事情,心裡悶悶的,說不出什麼感覺。
冷不防手裡的衣裳被人抽走,她一愣,旋即回過神,“回來了?”
“嗯,韓閱呢?”
“在爸媽房間。”
他湊低身子,審視着她,“怎麼又發呆了。”
她注意到話裡面有個又字,“我經常發呆嗎?”
倒不似她平時會說的話,本來要走開了,忍不住折回去,順便多看她兩眼,“經常發呆。”
“你不喜歡看見我發呆嗎?”
不喜歡。
感覺她好像人在自己面前,但是心不知道飄去什麼地方一樣,他厭惡這種掌握不了她的感覺,可是,心裡也明白,她有多麼討厭他的霸道自私。
勾了勾脣,不置一詞。
她便知道了答案,原來他不喜歡的,“那我以後少發呆。”
他皺了皺眉,“你怎麼了?”想了想,“媽跟你說了什麼?”
她笑他敏感,一個男人怎麼這麼猜疑,沒有回答他,低下眼,開始折衣服。
他見她斂着眸子,眉宇間有些疲憊,便主動搶了過去,“我來。”
她便隨他,也沒有讓開,坐在那睇着他出神。
他本來不擅長這種家務活,跟她一起後,見不慣她笨手笨腳的,往往她纔剛開始做了一半不到的活兒,最後都會被他搶着做完。
她不禁感嘆。
他今晚第二次皺眉了,“你今晚到底怎麼了?”
她搖頭,可是那副寫明瞭我有心事快來問我吧的表情,去他的誰信?
不容置疑地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威脅,“說!”
一下就被她扭開了,“沒事。”
“不說?”他挑眉。
“真沒事,你多想了……”
話沒說完,脣,被封上。
他溫柔地咬上她的脣瓣,伸出舌頭舔她,她嚶嚀一聲,他握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動,舌頭送進去,帶動着她的舌,不亦說乎地來回嬉戲。她心裡異樣的情緒一點一點被勾起來,忍不住學着他樣子小小回應了下,他心一動,瞬間勒緊了她,兩人呼吸都變得喘,他每下張嘴像要吞她進肚子那樣,兇猛而急促。
好久才放開,燦若星辰的黑眸裡漾着笑,“說不說?”
她在他懷裡擡起頭,雙頰緋紅,“不說……”
他笑,再度俯首,又是一記長長的熱烈眷戀的深吻,這次手還邪惡地在她衣裳內揉摸,她紅着臉去承受,一點都不反抗,他放開的時候,她癱軟在他懷裡。
“說,嗯?”沙啞的嗓音透着別樣的警告意味。
她還是不說。
他總讓她說,說,說,可是說什麼?
她被吻得心猿意馬,都忘記了剛纔在想什麼了。
可是默默看着眼前,眉目英俊的男子,心裡一點一點漲起來名喚歡喜的情緒。上天待她終究眷顧的,她以前那樣對他,錯過了那麼多,可是他依舊在,一直在,在她需要他的時候,都在。
“韓庭風。”依舊是連名帶姓去喊他,可是柔柔的叫喚帶着小女人嬌羞無限的姿態,意義變得不同了。
他忍耐不住吻住她。
她勾着他脖子,兩人很自然倒在牀上。
身後一疊整整齊齊的衣裳,她壓上去,呀的一聲提醒他,“衣服!”
這個時候,還管他衣服不衣服,他一掌圈緊了她,另一掌將衣裳拂到地板上,他壓在她身上,兩人的臉面對面,咫尺的距離,他撥開落到她頰邊一縷烏黑的秀髮,“再喊我一聲。”
她轉了下眼眸,“唔……韓庭風。”
他真愛慘了這樣狡黠的她,柔聲哄着,“再喊。”
去掉一個姓,“庭風。”
他勾着脣,“喊下去。”
她開始扭扭捏捏的,神色不自然起來。
“怎麼了?”
“老公。”
他低笑出聲,摸了摸她燙熱的臉頰,“乖,老婆。老婆要老公疼愛嗎?”
她受不了調戲,埋臉進他胸前。
他被取悅到了,放聲大笑,卻聽見細細的聲音從胸前傳來,那一瞬間,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太確定地問,“你說什麼?”
她哪有臉說第二次,臉貼着他的胸,聽着他愈見加快的心跳聲,草率點了下頭,點完頭之後,又覺得糾結,這種事情她從來不主動的,都是他給帶壞了,唉,丟臉死了!丟臉死了……
可是他就是不依不饒,掐着她兩腋,強行將人從懷裡撈起來,追問不停,“剛纔說什麼?……”
唉,這人……真討厭!
她覺得他聒噪,不敢看他,羞紅了臉去喊,“要,但是你輕點。”
幾年的夫妻生活,什麼時候見她這樣主動貼心過?他登時喜上眉梢,總覺得自從那天她透露了心跡之後,他們有些微妙的變化,後來她還是義無返顧跑去照顧薛立,他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嘴裡說愛,可是卻丟下他,到別的男人身邊,這算什麼?可是,她不是虛僞的人,能說得出口的話,就算沒有全部,他可以取半分可信,她對他多少還是有感情的,不管那份感情是不是,他們有了韓閱,這道任何事物都砍不斷的血肉聯繫,不是?不管硬件內件方面,他絕對遙遙領先,至於,她青蔥歲月時候那段感情,他耐着心去等,等到了今天,她的主動。
他扣着她的頭,心裡激烈翻滾着遲來的幸福感覺,臉貼着臉,呼吸就在彼此的鼻間,他狂熱地吞噬她的脣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