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的奴兒 第1頁

楔子

「嗚嗚……少爺,您終于回來了,老奴好想您啊!」莫府的老總管乍見離家多年的少爺,不禁哭得老淚縱橫。

老廚娘魏大嬸也湊近身形挺拔的少爺。「少爺,您回來真好,從此莫家又歸您管,我們可以不用再受氣了,嗚嗚……」魏大嬸哭得既欣喜又悲戚。

听到魏大嬸所說的話,除了莫總管之外,圍繞著莫逸軒的莫府僕人們開始發出撻伐之聲。

「是啊!避福那家伙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把我們當牛、當馬在使喚,也不想想我們的資歷都比他深。」看守大門的老李出言批評。

「是啊、是啊!這幾年只剩我們這些老僕守著莫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加餉也就算了,管福竟還扣我們的薪餉,這教我們拿什麼糊口啊?」老帳房莫行沖也大吐苦水。

見眾人氣怒難平的模樣,莫逸軒輕笑道︰「看來管福的惡行更變本加厲了!」

「是啊!少爺都不知道這幾年他有多囂張可惡,您回來一定要好好治治他。」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會好好治治她,畢竟她當年也給我不少罪受,這次我要全數討回!」哼!他非要好好治治這個鬧得他莫家雞犬不寧的惡奴不可。

他嘴角噙著笑,眼眸閃過一抹算計。

第一章

秋夜寂涼、靜謐,除了偶爾傳來幾聲野狗的吠叫外,夜半的街道再無聲息。

避銘隱身在小巷中,不時擔憂地探出頭來望向街道的盡頭。

「奇怪?芙兒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未見人影?可別發生什麼事才好。」

突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管銘的眼中。

避芙兒一手壓著瓜皮小帽,不時回頭看看是否有人跟蹤。

避芙兒看見了隱身在小巷中的管銘,她仍一徑地往前跑去,只是在經過他時低聲喊道︰「快閃!」

避銘很有默契地往小巷的暗處躲去;通常芙兒會有如此反應表示她遇到麻煩了,不過他相信以女兒的聰明機智一定能化險為夷。

避銘在巷里繞了繞,便繞回自己殘破不堪的家。

幾塊以木板拼湊而成的牆,還會隨著夜風的襲來而震動。

坐在椅子上,管銘擔憂著管芙兒,正想出去看看女兒是否平安時,薄薄的門板被推開來了。

「芙兒,你可回來了,是不是遇到麻煩了?」管銘關心地問著。

避芙兒沒立刻回答他,反而拿起桌上的茶壺灌個不停。

好不容易止了渴,管芙兒才緩緩說道︰「也沒什麼啦!只不過是找錯對象,踫上了江湖人物。」

「那可糟了,是不是被發現而讓人跟蹤了?」

「是被發現了,不過——」管芙兒從懷中掏出一包塞得鼓鼓的錦囊在空中拋了拋。「還不是被我溜了;嘖嘖嘖!這回的收獲肯定不少,難怪那群人要緊追著我不放。」

避芙兒慢慢地解開袋口的繩結,再小心翼翼地將錦囊內的東西倒出,一會兒後桌上便布滿了銀子。

「哇!爹,你瞧瞧!真的不少耶,我來數數。」管芙兒兩眼發亮,嘴角滿意地揚起得意的弧度。「一、二、三……九十八、九十九,爹!足足有一百兩耶!這些銀子夠我們吃喝好一陣子,甚至還可以到賭館賭上兩把,嘻……」

相較于管芙兒的欣喜,管銘只是以手支著下巴,冷冷地看著桌上那堆泛著銀光的銀子。

「爹,你怎麼了?」管芙兒察覺到父親的反常。

「我沒事!爹很好,好得很。」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爹的身子看起來是很好沒錯,不過神情卻怪怪的。」

「怪?爹哪里怪了?芙兒放心,爹真的沒事。」管銘說得有些心虛;他替自己倒了杯水,趕緊啜了一口。

「沒事最好,可別又在外頭惹禍要女兒替你收拾,年紀大了要收斂些,否則哪天把女兒賣了也救不了你。」管芙兒一邊叨叨絮絮地念著,一邊起身收拾桌上的銀兩,接著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聞言,管銘一口水嗆在喉間,咳了半天才出聲說道︰「咳!芙兒,爹有……有件事想和妳商量商量。」

停住腳步,管芙兒黛眉緊蹙旋身望向管銘;知父莫若女,爹那副模樣,沒事才有鬼!

坐回方才的位子,管芙兒問道︰「說吧!又惹了什麼麻煩?大不了女兒真的去賣身替你還債罷了。」瞧爹那吞吞吐吐的模樣,她已有了最壞的打算。

「其實也沒什麼……」管銘邊說邊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芙兒,你看!」他攤開紙張,讓管芙兒能看清紙上的字。

避芙兒翻翻白眼;臭老爹!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識字。

避銘看到女兒一臉不耐煩的表情,這才想到她不識字,于是尷尬地收回手。

「爹忘了你不識字,都怪爹沒好好的栽培你讓你上學堂,都怪爹沒讓你像個姑娘家學學針黹女紅……」管銘難過地說著。

「說重點!」管芙兒一點也不為所動。

「呃……這個……芙兒……」管銘忽地湊近她神秘地說道︰「你知道莫府嗎?」

「莫府?」管芙兒揚起黛眉。「蘇州首富?」

避銘連連點頭。「對!就是他們家,好有錢哩!」

「有錢也是他家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現在已經和我們有關系了。」

「怎麼說?」管芙兒听迷糊了。

避銘揚揚手上的紙,「就是這張紙,這可是我拼了老命得來的。」一想起自己用拳頭成功地恫嚇那麼多人,管銘得意地笑了。

避芙兒看看他手上的紙,更加迷惑不解。

「今天一早爹經過莫府時看到一大群人,大家擠破頭就是要往前擠,爹因好奇向人探問,才知原來是莫府在征一名下人;你說,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爹怎麼可能會放棄……」管銘停住話,想得到女兒的認同。

「然後呢?」她開始有些不好的預感了。

「爹可是卯足勁地爭取這難得的機會,還好,莫府的總管慧眼識英雄,看爹一臉老實樣,就和爹簽了這紙五十兩的終身契,你說爹厲不厲害?」

聞言,管芙兒放心了不少。「爹的確厲害,以爹的年紀,莫府還願意和你簽下五十兩的終身契,這莫府不愧是首富之家。爹得好好把握,難得爹臨老才知奮發工作,女兒總算放心了。」

「啊!」芙兒是不是什麼地方听錯了?他困難地吞吞口水。「芙兒,這張終身契是……是爹替你簽下的;爹覺得你一直跟在我身邊也不是辦法,不如到大戶人家去學點……」

避銘話未完,一顆拳頭便飛到他眼前,抬眼望向管芙兒似要冒火的眼楮,管銘駭得連舌頭都打結了。

「你真的把我賣了?」管芙兒說得咬牙切齒。

「芙兒,爹……」

「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要賭博,我替你出老千;你要嫖女人,我替你挑貨色;甚至你缺錢用,女兒我還去當扒手扒錢給你花,你說!我這樣的女兒哪里有得挑?而你竟真的把我賣了!」管芙兒愈說愈氣,最後一句話已幾近怒吼。

避銘連連倒退兩步,絆著椅子摔著在地。「芙兒,你先听爹說嘛。」

「都已經被賣了還听什麼!說不定他們明天就會派人把我捉走。」管芙兒心慌不已地來回踱步,突地指向管銘,「而且你還替我簽下終身契,那我……那我這輩子不就永遠翻不了身!」再如何堅強,說到此她也不禁淚水盈眶、泫然欲泣;恨啊!她竟被自己的親爹賣了。

「芙兒,終身契只是個幌子,說不定幾個月後你就可以自由了,而且還能帶著金銀財寶回來呢。」

「啥?什麼意思?」抹掉淚珠,管芙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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