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聶相思將戰曜打算等她出院後接她回老宅照顧的事跟戰廷深說了,但沒提樑雨柔。
畢竟,他倆日後若是真的結婚,她不想因爲這件事,而讓兩人之間產生嫌隙。
然而,聶相思覺得天要塌下來的大事,戰廷深聽後卻沒半點反應,就說了句“不可能”,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聶相思在醫院一住就是六天,因爲怕開刀的地方傷口感染,所以這些天一直沒有洗澡。
雖然特護每天都會給她擦拭身體,但聶相思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好在,再過一天她就可以出院了。
在聶相思住院期間,戰廷深早中晚都會親自帶着營養餐到醫院陪聶相思吃飯,晚上也會留在醫院陪聶相思。
可是這天,戰廷深卻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雖然三餐有讓專人送來醫院。
夜裡快十點。
聶相思躺在病牀上,無論怎麼催眠自己都無法使自己入睡。
到最後,她索性放棄抵抗,睜着一雙大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病房門口,盯得兩眼發酸,望眼欲穿都沒等來戰廷深。
快十二點,聶相思心下突然慌得不行。
捂了捂狂跳不已的心臟,聶相思纖密黑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忽地掀開身上的被子,起身下了牀。
……
珊瑚水榭。
出租車停在雕花鐵閘門前,司機從後視鏡看着坐在後車座,一身醫院病號服的纖細女孩兒,“這裡是私人別墅,進不去。”
“您等等。”聶相思道。
而後推開車門下車,朝保安亭走了去。
保安室裡,兩名保安看着監控視屏裡的聶相思,驚得厲害,兩人對看了一眼,而後趕緊打開門走了出來。
聶相思還沒走近,就見有人出來了,愣了下,對兩人道,“麻煩開下門。”
“……好,好的小姐。”其中一名保安連忙道,轉身跑進保安室,將鐵門打開了。
聶相思對另外一位保安點了點頭,回身快步走回出租車,坐進去,對司機道,“可以了。”
司機不由多看了兩眼聶相思,心說,富二代啊。
出租車駛進別墅,最後停在別墅大門前。
聶相思身上沒錢,便讓司機在門口稍等。
自己則快速下車,朝別墅內走去,打算去房間拿零錢。
沒曾想,她剛走到臺階前,一隻腳還沒踩上去,一道身影忽然從別墅門口衝了出去,徑直撞到了她身上。
聶相思倒吸氣,整個人被撞得往後連退了數步,才勉強穩住身體,雙手卻下意識的扶住了衝撞到自己身上的人。
“抱……”
顫抖的女聲在看到聶相思時猝然停頓。
而聶相思也在看清面前人的臉時,震驚得皺起了眉頭,“樑阿姨,你……”
樑雨柔此刻衣衫不整,雙眼紅腫,滿臉是淚。
她這個樣子從別墅裡出來……
聶相思心頭不由得狠狠往下沉了沉。
自己的狼狽被聶相思撞個正着,樑雨柔一張臉屈辱的繃着,咬着牙關,什麼都沒說,拂開聶相思,衝進了那輛出租車裡。
聶相思看過去,就見樑雨柔跟司機說了什麼,隨後司機猛地打轉方向盤,掉頭急駛而出。
直到出租車徹底在她眼前消失,聶相思握了握拳頭,轉頭朝別墅內看去。
片刻,聶相思雙眼驀地一閃,緊提口氣,朝別墅內疾步走了進去。
……
聶相思一口氣跑到二樓,戰廷深的房門外,伸手握住門把手,可正要擰開房門時,她猶豫了。
心跳得很快。
想到樑雨柔剛纔跑出去時的樣子,聶相思突然就沒了勇氣,打開這扇門。
她不敢想象,這扇門裡的戰廷深,會以什麼模樣出現……
握在門把上的手緩緩鬆開。
聶相思轉過身,單薄的背脊輕輕貼在門板上,蒼白的小臉盡是木然和彷徨。
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
聶相思緩緩眨動了下綿密的睫毛,轉身,最後看了眼房門,便要回隔壁自己的房間。
就在這時。
房門倏然在她面前打開。
聶相思背脊僵住,晃眼間就看到了戰廷深沉毅冷峻的臉龐。
聶相思慌了下,兩隻小拳頭下意識的攥住,“三叔,啊……”
手腕猛地被大力擒住,緊跟着,聶相思整個人被拽進了他的房間,背部冷不丁撞到門側冰涼的牆壁,聶相思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而隨之,一抹滾燙的胸膛倐而朝她逼近,將她緊緊壓制在牆壁上。
聶相思心跳亂得不成樣,一雙眼睛更是迷茫惶惑。
下巴被一根燙得異常的長指擡起,嘴脣被不由分說猛然覆上的瞬間,聶相思驟然瞪大雙眼,呼吸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