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曉含着濃濃笑意的眼眸瞥向顧毅君,只覺他剛剛屈指一彈的動作實在是帥的令人髮指,連她都忍不住的想拜倒在顧暴君的西裝褲下。
祝春芳猴子一樣的在原地跳來跳去,用手指撫摸着被燙傷的皮膚,須臾,她猛地又是一聲慘叫,戚曉猜測她那長長的指甲估計戳破了燙出來的水泡。
顧景濤看着他母親狼狽跳腳的模樣,彷彿一個跳大神的神婆,偏偏她五官扭曲的變了形,醜陋如巫婆,他不但不覺得好笑,心頭卻掠過一絲淺淡快意。
不過他到底已經成長了不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母親對於他來說,用陌生人這個詞語形容最是恰當不過。
顧老爺子看了祝春芳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回到了書房。
“毅君!我好歹也是你母親!你怎麼可以動手傷我!”祝春芳一腔憤怒的火焰悉數蔓延到顧毅君身上,雙目陰冷的盯着他,瘋狂大吼。
“我想你忘記了我上次和你說過的話。”顧毅君大步走到戚曉身邊,攥緊她的手,哪怕是當着顧景濤的面,也沒給祝春芳留半點顏面,“我可從來未曾把你當做母親看待。”
“再說!天底下有你這樣的母親會說出如此誹謗自己兒子和兒媳的誅心之語麼?”
祝春芳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面色片刻變了好幾種顏色,如今她在顧家,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反倒是顧景濤,越發得老爺子喜好和看重。
“景濤,你就任由你大哥這麼羞辱你母親?”
顧景濤淡淡的撇開目光,“我覺得大哥說的沒錯。”
祝春芳手指顫抖的指着他,胸脯劇烈的起伏着,安靜的客廳只能聽見她急促的呼吸聲,過了好半響,她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混賬!早知道你長大後這麼的忘恩負義又不尊父母,我應該你一出生就把你掐死的!”
“呵…”顧景濤笑了一下,眼中閃着悲涼的情緒,眼球帶着紅血絲,一字一頓的回答,“也許以前的那個我早就被你親手扼殺了!”
前二十幾年,他不是她的兒子,只是她的傀儡,是被她操縱的提線木偶。
她讓他向東,他不能往西,她把他當做棋子,算計的棋子,助她得到某些好處的棋子。
可是對待這顆棋子,她連最起碼的虛僞都不曾給過他。
當棋子成棋盤跳脫出成爲執棋之手,他就已經不是以前的顧景濤。
“孽子!”祝春芳怒到了極點,抓起架子上的花瓶就朝他扔了過去,“我含辛茹苦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來忤逆我的嗎!”
顧景濤身體一偏,躲開了花瓶,上好的景泰藍花瓶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穩當當的砸在剛剛進來的顧父腳下!
“你發什麼瘋!”顧父條件反射的退後了兩步,纔沒有被花瓶砸中,看了一眼面容猙獰的祝春芳,他嫌惡的皺了皺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歇斯底里又毫無形象的她。
那由內而發的醜陋,讓他倒足了胃口!
祝春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開口,但看到他彷彿能殺人的目光,嘴脣蠕動了一下,始終什麼也沒說,她知道眼前不是辯解的好機會,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大,沉默的看了幾人一眼,轉身回了房!
戚曉嘆了口氣,似乎每次來軍區大院,都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在顧家用了晚餐,沒有了祝春芳的使絆子,一頓飯圓滿的結束。
在回清園的路上,顧毅君異常的沉默,戚曉一連瞥了他好一眼,見他線條剛硬的輪廓在昏暗的夜色下顯得有些隱瞞,終究沒有忍住心裡的疑問,玩笑似的開口。
“顧總裁今天霸氣側漏,難道還不高興?”
“我應該高興嗎?”顧毅君涼涼的掃了她一眼,眼神驀地一沉,似笑非笑的說着,“我說顧景濤怎麼會改邪歸正,原來是受曉兒的影響。”
戚曉迷惑的眨了眨眼,裝傻充愣的反問,“你說什麼?剛剛風太大,我沒聽見。”
顧毅君眼尾的餘光瞥見關的嚴絲合縫的車窗,慵懶一挑眉,“風大?”
戚曉摸了摸鼻子,悻悻的笑,“你太高估我了,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人立地成佛。”
顧大boss這是吃醋了吧?是吧?
吃醋的顧毅君,她還是要暫避鋒芒爲上策。
顧毅君薄脣抿成一條線的弧度,深邃的黑眸閃爍着幽暗的色澤,沉默席捲了整個車廂,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
“你能不能別吃這些沒有意義的乾醋?何況都是老掉牙的事情了。”戚曉嘆了口氣,她這絕對是被牽連的無妄之災,“人家現在可都是唯你馬首是瞻呢。”
“你早就知道了?”顧毅君俊臉崩的越發緊。
“唔,也不能叫知道,有點兒猜測。”戚曉跟顧景濤打交道不多,但也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野心勃勃和勢在必得,但她不認爲顧景濤那是在喜歡她,只是一種不甘心的佔有慾在作祟。
以前的顧景濤因爲羨慕嫉妒恨他哥哥,處心積慮的給她和顧毅君製造麻煩,他對自己別有用心,也只不過是想利用她羞辱顧毅君罷了。
“他敢對你有非分之想?”顧毅君眉眼瞬間涌現出濃郁的戾氣,聲音陰測測的,他以前不是沒有注意到顧景濤偶爾看向曉兒的異樣目光,但他卻沒有往那方面猜下去,畢竟這才匪夷所思了,何況,他不認爲顧景濤有膽子覬覦他的女人!
“不是非分之想,是利用之心。”戚曉無奈的笑笑,“你想多了,他以前和你針鋒相對,想經過我對付你,不是很正常的嗎?”
顧毅君眯了眯眼,不管顧景濤打的什麼主意,有沒有存在什麼齷齪的心思,他都準備給對方一個濃墨重彩的教訓!
戚曉鬆了一口氣,這頁終於是翻過去了,至於顧景濤,他自求多福吧,誰讓他以前有過不該有的想法呢。
翌日,張梅給她打電話說,花心苑想去公司走一趟,拿回她的東西,戚曉同意了,便讓張梅親自驅車送她前往明月集團。
戚曉正坐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突然羅紹天一臉古怪的進來了,把新收上來的調查報告放在她桌上後,也不急着離開,臉上*裸的寫了一句話‘我有八卦,你快來問我啊’。
戚曉掐了掐眉心,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開口,“怎麼了?”
“經理,公司門口有一場好戲,你要不要去看看?絕對的閃瞎人眼!”羅紹天一聽她問,立即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急不可耐的道。
戚曉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是午休了,羅紹天這人打探消息的確是一把好手,從他嘴裡蹦出來的話語真假是*不離十。
她來了興趣,點點頭。“好。”
走出辦公室,見到窗戶前圍觀了市場部所有的人,人人都翹首以待的盯着下面的場景,戚曉走了過去,立馬有幾個女同事讓開了位置,嘰嘰喳喳的招呼。
“戚經理快來看,好大一車的香檳玫瑰,還有從普羅旺斯空運過來的薰衣草呢,這陣仗夠大,連記者都被吸引過來了!”
因爲職業的原因和戚曉好幾次都被記者們拍到,她身體本能的升起了警惕的情緒,走到窗前,打開玻璃,伸出頭看向下方的情景。
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一輛騷包的大紅色法拉利,還有一輛低調的限量版寶馬組成三角形,圍住了一男一女。
三輛名車都是敞篷的跑車,後車座擺滿了香氣馥郁的香檳玫瑰,周圍還有一些人捧着紫色妖異的薰衣草,形成一個圓圈,圍住了三輛跑車,充當肉盾,免得駐足圍觀的行人打擾了正在求婚的男人。
男人單膝跪地,一手拿着火紅瑰麗的紅玫瑰,一手高舉着鑽戒,一臉深情的擡頭凝視着姿容絕色的女子,從戚曉的視線看去,他一開一合的嘴脣正說着電影上陳腔濫調的臺詞,“我愛你,嫁給我吧,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戚曉淡然的目光自男人平凡的五官緩緩上移,落在被求婚的女人臉上,在看到女人長相的瞬間,她波瀾不驚的黑瞳微微一縮。
花心苑?!
戚曉深吸一口氣,爲什麼她每次來明月集團,都要引起一場轟動或者是麻煩?她不折騰自己會死嗎?
“這個男人就是那天和花心苑一同去吃飯的男人。”羅紹天用只有他和戚曉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開口。
也是把花心苑騙到酒店欲行不軌的男人,戚曉點點頭,在心裡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在明月集團發生了這麼盛大的求婚場景,自然吸引了很多行人側目,就連公司裡上班的工作人員也跑出去看熱鬧,有的記者本來只是打算隨便挖個新聞交差的,卻沒想到收穫了意外的驚喜。
被求婚的女主角竟然是剛死的老牌歌后花輕苑的妹妹!
大新聞!又是頭條啊!
纔沒過幾天,花輕苑的事仍在如火如荼的上演着,作爲風暴中心點的戚曉和花心苑,自然成了衆多媒體記者競相追逐的對象。
這也是戚曉爲什麼讓花心苑閉門不出的原因之一,她太…該怎麼形容呢?對於心比天高又逐漸黑化的花心苑,她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她了。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花心苑咬着嘴脣,沒有接玫瑰和戒指,拒絕的有些猶豫,她閃爍的目光遊移不定的掃視着周圍的名車和人頭攢動的人羣,虛榮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她油然而生一股驕傲的感覺。
沒有人知道,雖然花家以前是名門望族,姐姐也是出場費超過百萬千萬的老牌歌后,但她的日子卻並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奢靡。
花家已經走了好多年的下坡路了,若不是金家在背後扶持,沒有了一家之主的花家恐怕早就傾塌了,但金家的扶持也不是免費的,每年一大筆的錢財就是花家付出的代價。
花家坐吃山空,金家又慾壑難填,只能靠着姐姐賺錢貼補,她雖然不缺錢花,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能吃飽喝足卻沒有太多的金錢供她揮霍。
可現在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的陣仗,她第一次體會到了金錢的重要性和被人羨慕的飄飄然。
但是儘管她心動了,也不會腦袋發熱到要答應嫁給這個曾經想強暴自己的男人!
男人得到拒絕的回答,面上一片失望之色,但衆目睽睽之下,他做不出惱羞成怒的舉動,只是彬彬有禮的站起來,含情脈脈的表決心,“我知道你現在還不瞭解我,我不會放棄的,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嗎?”
花心苑猶豫了半響,然後點點頭,和出手如此闊綽的男人交朋友,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最終,這一場幾乎轟動全程的求婚,在花心苑和男人友好的擁抱下畫下了句號,等人羣散開,記者拍到了滿意的畫面後,張梅正準備上前把花心苑帶走,就看見有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走了上去。
“你好,花小姐,我是盛風經紀公司的負責人,不知道你有沒有進軍娛樂圈的想法?如果有,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遞過去一張名片。
娛樂圈…花心苑眼底閃着細細碎碎的星光,有些躊躇,但最後還是接了過來。
“我相信,如果花小姐進了娛樂圈後,一定會把令姐更加出衆的,令姐早逝,娛樂圈失去了一顆璀璨的星,但她的夢想交給作爲妹妹的你來完成延續下去,不是會更好嗎?”
男人很會說話,也從花心苑迷亂的眼眸裡看出了她的*,把握了她的態度後,說出的每句話都戮中了她最渴望的東西。
花心苑點點頭,“我知道了,如果我決定了會給你打電話的。”
男人心滿意足的離去,他篤定對方會答應下來的,他見過太多類似花心苑的女孩兒,剛出社會便被花花世界迷亂了眼,想通過走捷徑的辦法一舉成名天下知。
戚曉樓上把下方的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盛風…她知道,是個很知名的經紀公司,也出過許多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但從他那裡走出來的明星一開始都是靠身體博上位,或者接拍一些不入流的小電影走紅的。
從花心苑的表情可以得知,她也是瞭解這個公司的大概情形,可她依然接受了對方的名片,意欲何爲?一目瞭然!
戚曉淡淡的笑了笑,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但心情卻有些不平靜,不是爲了花心苑的自甘墮落,而是突然想起她和顧毅君之間連一個婚禮都沒有舉辦,更別說求婚了。
她也知道這樣想有點兒小矯情,畢竟她和顧毅君兩情相悅已經好一段日子了,生活也逐步走向正規,有沒有那個婚禮都無關緊要。
但被求婚,穿婚紗,在聖潔的教堂許下恩愛兩不疑的誓言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她也不能免俗。
這點小心思一直維持到顧毅君接她下班回家的路上她都還在琢磨着,顧毅君一眼就洞悉了她的想法,斜睨了她一眼,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
“羨慕了?”
戚曉不置可否,不是羨慕,是有些失落。
“我和你都老夫老妻了,你不會是想讓我也單膝跪地求婚吧?”顧毅君目不斜視的直視着前方的道路,面部表情一本正經,聲音帶着淺淡的不悅。
但在戚曉看不到的眼尾卻縈繞着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揶揄和歡喜。
戚曉當然不會主動要求他求婚,畢竟這種事情也是要男人自願的,但顧毅君明擺着不情不願的態度仍是讓她有些委屈,有些憤怒。
女人一旦涉及到了愛情裡面,就會變得盲目,即使冷靜如戚曉,也逃不脫這一點。
“呵…男人都是這樣,娶回來了就不知道珍惜了,我讓你求婚怎麼了?你是不是覺得丟人了?也對,堂堂青榮集團的總裁,跪天跪地跪父母,又怎麼會爲了我一個女人屈膝呢。”
戚曉面色冷了下來,一雙漂亮的眸子冷若冰霜,情緒起伏之下本就不平靜的心情立即變得躁動起來,說話也顯得橫衝直撞。
顧毅君暗笑,俊臉卻做出惱怒的樣子,偏頭皺眉看了她一眼,語氣越發不耐煩起來,“你能不能不無理取鬧?以我們的感情又何必再鬧出什麼求婚的事兒呢?分明是多此一舉!”
“我無理取鬧?”戚曉冷笑一聲,俏臉帶煞,冷冷的看向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我什麼也沒說,又怎麼無理取鬧了?顧毅君!不用給你自己找藉口,你不願意我又沒有強逼着你求婚!你記好了!我不是沒有人要!”
“你已經嫁給我了,還想讓誰要你?”這一回,顧毅君的蹙眉是真的,他不喜歡聽到戚曉說這樣的話。
“你不願意求婚,多的是人願意!”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戚曉走進了死衚衕,對他剛纔的態度越發的耿耿於懷,她不是非要求一個可有可無的婚禮,畢竟,她想要的是一生和顧毅君恩愛到白頭,那些形式化的東西,她並不特別期待。
可顧毅君的回答卻讓她有一種羞惱的感覺,就彷彿在這場婚姻裡,他似乎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在乎她,否則他爲什麼會是這般無所謂又不情不願的態度?
“戚曉!你再說一句!”邁巴赫倏地停下,顧毅君陰鷙的目光看向戚曉,毫不掩飾眸中的警告之意,他盯着她,從喉嚨深處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句話,“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人!不要想着逃開!否則你清楚我的手段!”
戚曉被他冷漠的目光刺的心裡一痛,閉了閉眼,眸內一片冰涼,“是啊,顧總裁的手段自然是層出不窮的,有什麼懲罰你就儘管用在我身上!”
這樣冷漠的目光她有多久沒有看到了呢?久的以爲她再也不會看見了,卻不想有生之年還有榮幸目睹。
顧毅君碰觸到她冰冷的眼神,心裡掠過一絲慌意,突然抱住戚曉,不顧她的掙扎禁錮住她的軀體,彷彿要將兩人合二爲一似得。
“你放開我!”戚曉拼命的用手捶打顧毅君,這算什麼?把她當成小貓咪,打她一頓後抱抱她就能當一切不存在了嗎?
“曉兒,你總是懂得如何折磨我。”顧毅君沉沉的嗓音混合着苦澀的味道在她耳畔響起。
“是你折磨我纔對!”戚曉氣結,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越來越熟練了。
“我對你的心,難道你不清楚麼?”顧毅君嘆了口氣,他恨不得把他所有能給的東西奉送到她眼下,可爲何她還在懷疑他的心?
“不清楚。”戚曉哼哼了兩聲,此時她也冷靜了許多,在傑鈺綁架她的時刻,他爲了她,是打算不顧一切的爲她犧牲生命。
他對她的愛,根本毋庸置疑,剛剛也是被激怒了纔會失去理智。
顧毅君埋在戚曉的肩頭,聲音無奈,卻滿是柔情盪漾,“我愛你,曉兒,這輩子也只會愛你一個人。”
戚曉心裡一震,有什麼東西浮出水面又什麼一些纏繞的固執悄然隱匿,她咬了咬嘴脣,說不出這一刻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又甜又澀,還帶着一絲絲酸。
“…我知道了。”戚曉沉默了半分鐘,才咕噥出幾個字。
“就這樣?”顧毅君顯然不滿意她的回答。
戚曉撇嘴,“不然呢?”
“戚曉,我真相掐死你!”顧毅君咬牙切齒。
戚曉嗤笑,把修長的脖頸往他面前一送,毫不懼怕的挑釁,“掐唄。”
挑戰顧暴君底線的感受猶如在刀尖上跳舞,在鋼絲上行走,雖然過程有些發憷,但卻很有成就感。
顧毅君森森的磨牙,瞪着她纖長如天鵝頸的脖頸,須臾,他突然低頭,薄脣貼在她柔滑的肌膚上,啓脣微微一含,一朵鮮紅妖嬈的紅痕如花朵般瀲灩盛放!
戚曉只覺一陣電流蔓延,被他碰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她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手忙腳亂的推開他,色厲內荏的低吼,“你幹什麼!”
“捨不得掐死你,乾脆咬死你好了!”顧毅君黑眸灼灼的目光落在她雪白脖頸上的一點紅痕,說完,他又低下頭,鍥而不捨的繼續在她凝脂般的肌膚上流連忘返。
戚曉被他似含似吻的碰觸弄的意亂情迷,眸光氤氳着朦朧的霧氣,熟悉的情動感覺吞噬着她的理智,就連推他的動作也變得漸漸軟弱下來。
“你…你還是掐死我吧。”也好過這麼折磨她。
等顧毅君意猶未盡的停止時,戚曉已然嬌喘吁吁,看着他促狹的眼神,頓時咬了咬牙,張牙舞爪的撲過去,有樣學樣的在他脖子上留下相同的曖昧紅痕。
顧毅君眼底掠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也不掩飾,重新發動車子,拐了個彎繼續在道路上行駛着。
“等等,這不是回清園的路,你要帶我去哪裡?”戚曉眼神警惕的盯着他。
“哦,我忘了跟你說了,胡家兩兄弟還有歐陽兩夫妻約了我們去‘天水閣’吃飯。”顧毅君氣定神閒的回答。
戚曉一怔,隨即驚呼一聲,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痕跡,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的!顧毅君!你個混蛋!”
顧毅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脖頸上的斑斑紅痕,簡單的唔了一聲,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測。
“啊啊啊,我要回家換衣服!”她今天穿的是圓領的白裙,露出了精緻的鎖骨,以及…上面一大片的剛剛被顧毅君吮出來的痕跡。
“來不及了,我們已經遲到了。”顧毅君冷峻的臉上掛着優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好看吸引人,但在戚曉眼裡,他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戚曉憤憤的瞪了他一眼,開始翻隨身攜帶的包包,好不容易在最裡面找到了一條絲巾,她立即圍在脖子上,絲巾兩旁的絲結垂落,剛好擋住鎖骨上方的吻,痕。
可也只是剛好…一旦她動作稍微大點,那些顯眼的痕跡根本掩蓋不住。
戚曉沉着一張臉,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只怕始作俑者顧毅君早就被她殺死很多次了。
天水閣是b市享譽盛名的火鍋城,每日到這裡吃火鍋的人不計其數,等戚曉和顧毅君驅車趕到時,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龍,可見傳言不假。
到了預定好的包廂,還沒推開門就聽到凌薇那個暴脾氣正和一個女人爭執着,戚曉頭疼的扶額,走了一個和她幹架的周爽,又來了一個柳詩羽,同樣不是省油的燈!
“這樣的飯局不來也罷!”
“等會兒有好戲看。”顧毅君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絕對讓你不虛此行。”
戚曉挑了挑眉,有了那麼一點子興趣了。
推開門走進去,戚曉儘量保持平穩又小幅度的步伐,生怕繫着的絲巾擺動的弧度過大,露出某些惱人的東西來。
正在和柳詩羽脣槍舌戰的凌薇看到她小心翼翼走路的樣子,眨了眨眼,一句話不經過大腦就說了出來,“你也懷孕了?”
戚曉腳下一個踉蹌,幸虧顧毅君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讓她倖免臉朝下摔倒的命運。
狠狠的瞪了一眼凌薇,她剛想說什麼,突然目光一閃,瞭然的視線落在對方的肚子上,“也?你懷孕了?”
凌薇得意的揚起嘴角,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沒錯,歐陽這傢伙終於比你家男人強了一回!”
噗!戚曉險些噴出一口血來,這算什麼?這也能比?
凌薇得意洋洋的聲音還在繼續說着,“我算了一下,我和歐陽結婚的日子和你與顧毅君領證的時間也差不了太多,可我卻先懷孕了,是不是證明在某些方面歐陽還不算特別的差強人意?”
戚曉簡直要給她跪了,這是什麼見鬼的理論?某些方面?當着好幾個人面前你這麼言行無忌,你家裡人知道嗎?
顧毅君和歐陽辰東的臉刷的一下就黑了,尤其是前者,一張本就生人勿進的俊臉佈滿了陰森森的寒意,看向凌薇的目光冷的直掉冰渣子。
戚曉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歐陽辰東頻頻投過來的討好眼色,只怕顧毅君早就要收拾凌薇了。
“咳…恭喜恭喜,早生貴子啊。”戚曉扯了一下顧毅君的衣袖,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轉移了話題詢問,“幾個月了?怎麼都不告訴我。”
“昨天剛查出來的,兩個月了。”凌薇美豔的臉上一派爲人母的慈愛之色,她炫耀似得看了一眼顧毅君,又舊話重提,“顧總裁也要多多努力啊,我還等着聽你和曉兒的好消息呢。”
*裸的諷刺!
戚曉轉開目光,不忍目睹即將發生的血腥場面,她深刻的領會了到了一句話,不做死就不會死!
歐陽辰東也有些鬱悶,他自認爲也不比顧毅君差很多吧?怎麼他老婆屢次把他打擊的體無完膚?
“我很懷疑,你的頭腦加上歐陽的智商,生下的孩子會不會也和你們一樣無藥可救?”顧毅君勾起脣角,淡淡的反脣相譏。
戚曉吸了吸鼻子,顧暴君雖然惜字如金又不喜多費脣舌,但他一旦毒舌起來,也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
“你什麼意思!”凌薇頓時大怒,歐陽見狀連忙給她順毛,“你忘記醫生的交代了?懷孕期間切勿動氣,對你和胎兒都不好。”
戚曉也充當了一回和事老,拉了一把顧毅君,“坐。”
兩人落座在歐陽兩夫妻的旁邊,對面坐着的是胡俊英和他的新婚妻子柳詩羽。
“不好意思,前幾天錄製最美女神,沒能去參加你們的婚禮,真是抱歉。”該有的禮數,戚曉自是一樣也不會少。
聽到她提起最美女神,柳詩羽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勉強的笑了笑,“沒什麼的,我們能理解,對吧,俊英?”
胡俊英面色平靜的點點頭。
戚曉審視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心下微微冷笑,看來這對錶面上和睦的夫妻其實也不過是面和心不合呢?
“俊希呢?他怎麼還沒來?”歐陽哄好了嬌妻,見氣氛有些詭異,連忙開口。
“他說有事耽擱了一會兒,馬上就來。”胡俊英回答。
戚曉心裡閃過一絲思量,顧毅君說今天有好戲看,可是至今爲止局面都維持着個平靜,最起碼錶面上是如此的,那麼他說的好戲關鍵是否在於胡俊希?
很快,戚曉就得到了答案。
就在屋子裡的人各懷心思的品嚐着火鍋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伴隨着胡俊希“我來晚了”的聲音,戚曉看到了一個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又是花心苑!
花心苑柔若無骨的靠在胡俊希的懷裡,一副身嬌體柔易推到的嬌滴滴姿態,眼角眉梢含着的點點春意顯示她是心甘情願依偎在對方懷裡的。
這是好戲?戚曉偏頭用嘴型詢問顧毅君。
“繼續看。”顧毅君握住她的手,無聲的回給她三個字。
戚曉聳了聳肩,看向胡俊希懷裡好似突然反應過來的花心苑,淡淡一笑,她已經開啓了她骨子裡演戲的天分。
“嚯,花小姐?”戚曉還沒開口,凌薇又一驚一乍的說話了,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游移,笑的花枝亂顫,“你們怎麼勾搭到一起去了?”
勾搭?戚曉在心裡點頭,這個詞用的很貼切。
“路上遇到個崴了腳的美人兒,就把她帶過來了。”胡俊希扶着花心苑纖細的腰肢,給人一種他很珍視對方的感覺,但戚曉卻看的出他的漫不經心。
“崴腳不去醫院卻來吃飯?”凌薇大笑,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戚曉,“曉兒,你現在有沒有一種辛苦培養的蘿蔔是個空心的失望感?”
花心苑本來就沒心,她又什麼好失落的?
“戚曉姐姐,你怎麼在這裡?”花心苑順着凌薇的視線看見了戚曉頓時捂嘴驚呼,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和朋友來吃飯。”戚曉眼含深意的眸光對上她驚慌失措的眼神,微笑點頭,“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出來散心所以崴腳了?”
花心苑面色一白,吶吶的說不出話來,柔弱的身體更加的往胡俊希的懷裡靠去。
“你們可別嚇壞了我的美人兒。”胡俊希目光微冷,動作卻越發輕柔的環住她的腰,“都說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我這算不算撿到個花姑娘?”
戚曉悶笑不已,花姑娘?這話怎麼聽的這麼有歧義呢。
“算!”凌薇斬釘截鐵的吐出一個字,落在花心苑臉上的視線充滿了不屑,“花小姐一開始說崇拜我家歐陽,現在又和胡老二搞到一起去了,果然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啊。”
“對不對啊?歐陽!”說完,她還不忘捅了一下歐陽辰東的胳膊。
躺着也中槍的歐陽哪有不附和的道理?妻奴本色的回答,“對,太對了!”
花心苑就是腦子再不靈光也察覺到凌薇是在嘲諷她了,一雙剔透的眸子頓時涌出了晶瑩的淚水,分外的柔弱可憐。
“戚曉姐姐…”她求救的目光先是看向了顧毅君,在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投過來,她咬了咬嘴脣,不得不轉向戚曉。
“好了,用餐吧。”戚曉淡然的勾脣一笑,“站在門口說話也不嫌累得慌。”
胡俊希還是很紳士的,攙扶着花心苑一瘸一拐坐在胡俊英的旁邊,凌薇眼波一轉,又發動了言語攻擊,“柳小姐,我覺得你和你老公還是互換一下位置好,否則…難保他不會成爲第三人。”
在座的人都是人精,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戚曉扶額一嘆,凌薇這直來直往的脾氣什麼時候能收斂一下?花心苑不就是覬覦了一下你老公的美貌嗎?你至於耿耿於懷到現在?
花心苑剛準備坐下去的身子頓時瑟瑟發抖,眼眸含着委屈的淚水,怨懟的看着凌薇,似乎在質問她爲什麼要針對她。
柳詩羽心裡警鈴大響,拍了拍沉默不語的胡俊英的手臂,後者心領神會,什麼也沒說的和她換了位置。
這下花心苑更手足無措了,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楚楚可憐的咬着嘴脣,若換了個心智不堅的男人看到了,只怕早就撲過去柔聲細語的哄着了。
可偏偏胡家兩兄弟,一個悶葫蘆似得,一個竟抱着胳膊看好戲不嫌事兒大,顧毅君則在挑選戚曉愛吃的食物放進火鍋裡,連正眼都不曾看她一下。
在場的人中,也就只有歐陽辰東算是‘善解人意’的了,他看了一眼趾高氣昂的凌薇,想起花心苑如今的孤苦無依,終究不忍心的開口打圓場。
“毅君!你前幾天的首飾圖樣妙不可言,很是新穎,尤其是鑽戒的款式更是獨出心裁,你是給誰做的?你不是不碰設計了嗎?”
他話音落地,戚曉心裡一動,炯炯有神的目光猛地看向顧毅君!鑽戒!
顧毅君俊臉一沉,快速的夾起一筷子羊肉塞進他嘴裡,聲音凜冽如寒冬!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沒把門兒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