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 第19頁

每隔三日,她會去兵部一趟,兵部侍郎比起以往,對她更為謙恭客氣,不只是他,自從她懷孕的消息傳出,曹府門前的車馬比起以往就更多了,大部份是來給她送山珍海味和補藥的。

有一次曹尚真下朝回來,正好趕上工部尚書送來禮盒,打開後看了眼,他不禁笑道︰「夜溪,你好大的面子啊,這根人參是龐大人的鎮宅之寶,前年我爹生病,我想斥巨資購買,他都推三阻四地不肯轉讓,如今卻為了你拿出來了。」她對這些東西一點都不看重,多少盒子箱子外面送來了,她也就是堆成一堆,甚至沒有打開過,看他捧著那根人華像如獲至寶的模樣,嗤之以鼻的說︰「小門小戶沒這些東西吃,孩子生下來也一樣健壯,吃了這些不見得就能變成三頭六臂。」

「三頭六臂的是妖怪,我家兒子可不要做妖怪。」他和她眨著眼,低子貼在她的小骯上,「怎麼听不出動靜來?」

她紅著臉推開他,「才剛多大,就能听出動靜來?」然後她想起一事,皺著眉和他說︰「尚真,我在家里待得太悶了,想出去轉轉。」

「好啊,我陪你。」

丘夜溪搖頭。「你忙你的正事去,我是說平日里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也要出去轉轉。」

「去哪里轉?」

這倒問住了她,眨著眼楮想了半天,苦笑著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他笑著挽住她的手臂,「娘娘要見你。」

「啊?」一听說皇後娘娘要見她,她就發怵。以前皇後因為她嫁給曹尚真,沒有讓他成為她的女婿,一直對自己很不滿,要不是後來皇帝一度要動曹尚真,讓皇後娘娘著了急,又來找她商量,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總算有點改變,只怕到現在她還是皇後的眼中釘。

但是前一陣子,皇後要給曹尚真納妾的事情再度讓她耿耿于懷,而曹尚真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便笑著安撫她道︰「你怕她做什麼?現在你有我曹家的骨肉,皇後再也挑不出你半點錯,說不定還要感謝你給曹府添丁呢。」

「我是要給你生兒子,又不要她感謝。」她嘟嚷著,知道躲不過,只好去了。

曹尚真護著她進到春瀾宮,皇後對丘夜溪的態度果然大不同以往。

一看到他們來,她甚至親自過來迎接,一把握住丘夜溪的手,小聲問︰「最近感覺如何?胃口好不好?當年尚真他娘懷他的時候,說尚真在她肚子里可不安份,害得她一直嘔吐,東西也吃不下,生怕最後尚真生出來會有毛病,好在你看這孩子現在活蹦亂跳,一點事也沒有。」

丘夜溪忍不住笑了,「看來尚真在娘肚子里的時候,就是個壞胚子。」

皇後皺皺眉,「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丈夫?尚真可是好孩子。」

「他有多好,娘娘當然知道,他有多壞,娘娘也知道。」她淡淡回應,偷瞥了丈夫一眼,就見他負手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兩個深愛他的女人。

「娘娘,在夜溪眼中我就是個壞人,您越是說我好,她就越是說我壞,您就別和她爭了。倒是我一早就上朝面聖,到現在還沒吃飯呢,娘娘能不能賞口飯吃?」

一听到他說肚子餓,皇後立刻將和丘夜溪斗嘴的事放到一邊,笑著說︰「早就準備好點心等你了,就知道你一來這里就會喊餓,御膳房那邊我也吩咐過了,你愛吃的菜給你做了四五樣,夠吃吧?」

「夠吃了,果然還是娘娘最疼我。」曹尚真哄皇後可是拿手的,三兩句好話灌下去,皇後娘娘就能樂成一朵花。

于是丘夜溪和曹尚真就在春瀾宮吃了飯,皇後娘娘一邊忙著給丘夜溪布菜,一邊又照顧著曹尚真,生怕他吃得不好。

丘夜溪偷眼看他,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麼世上會有他這樣的人,好像在哪里都可以混得如魚得水。

飯剛吃完,夢嬌公主就來了,一進宮門,便撒嬌地叫嚷起來。「母後,您又偏心尚真哥哥了,我要御膳房做一碗銀耳蓮子湯,結果他們竟然做了三份先送到您這邊。」

皇後笑斥,「誰讓你不先到母後這邊來吃的?」

曹尚真慢悠悠地喝著湯,頭也不抬,懶洋洋地說︰「誰敢怠慢公主您啊,您現在可是大權在握,陛下眼中的頭號謀臣,只要您說句話,微臣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和公主殿下爭一碗湯。」

他這口氣不同以往,怪得厲害,殿內的三個女人都狐疑地看向他。

夢嬌嬌笑道︰「尚真哥哥是怎麼了?今早在朝堂上被父皇訓斥了嗎?」

「微臣為國事甘願鞠躬盡瘁,若有辦事不力,陛下斥責也是為微臣好,不敢有半點怨言。」將湯碗一推,他拉起妻子,躬身道︰「多謝娘娘賜飯,尚真還有事情不敢再叨擾,這就告辭。」

「尚真,怎麼了?你和夢嬌有別扭,可別和我發脾氣。」皇後連聲叫喚,又問女兒,「夢嬌,你怎麼得罪你尚真哥哥了?」

「我何時得罪過他?」她不懂,連忙追了出去。「尚真哥哥,把話說清楚,別這麼和我說話,讓我模不著頭緒呀!」

曹尚真已經出了宮門,腳步一頓,冷冷淡淡地看著她,「公主以前說對政務沒興趣,可如今看來卻不是。微臣只有一句話,以後公主若想提拔誰,麻煩請提前告知微臣,免得微臣在陛下面前枉做了惡人。」

夢嬌聞言,臉色一下子變了,垂著頭,捏著衣角,「你是說楚長煙的事情嗎?我只是和父皇那麼隨口一提,並沒有要害你做惡人的意思啊。」她又急急拉住他,「父皇怪你什麼了?我也是想給你找個幫手啊。」

他慢條斯理的抽回手。「多謝公主好心。不過……公主殿下不覺得這個幫手該由微臣自己選定嗎?」

咬咬牙,她索性丟掉女兒家的矜持,開誠布公的說︰「你也知道我的心思,我就不瞞你了。我要讓楚長煙進京,才能再謀以後,剛好父皇也問我此行的事情,我便順道說了他幾句好話,怎麼會擋了你的路?你還怕他礙著你發財嗎?」

曹尚真哼哼一笑。「公主殿下早早言明,又何必有這場誤會?難道微臣就不能提拔楚千總嗎?哦,現在該叫他楚侍郎,日後就是楚駙馬了。至于他會不會礙著我發財,我倒不擔心,這世上也沒有誰能擋得了我的路,若擋著了,我不會一腳踢開嗎?」

說罷,他就挽著妻子大步走離。

丘夜溪不禁蹙眉道︰「有必要和夢嬌搞得這樣僵嗎?她是公主,總要讓著她幾分。」

他卻搖頭,「無妨,她雖然是公主,但自小我們兩人就像兄妹一樣。今天這件事我必須給她幾句狠話,免得她日後胡里胡涂的,再被別人利用。」

「被人利用?」她狐疑地看他半晌,「莫非,你是說楚長煙?」

此時,兩人已經上了馬車,曹尚真看著面前垂下的車簾,淡淡道︰「那人絕不簡單。」

大約過了十天,丘夜溪例行去兵部巡視,剛進兵部大門就看到一道熟悉身影,她楞了楞,月兌口叫道︰「楚大人?」

那人笑著走過來,「丘大人,別來無恙?」

看他已經換成侍郎的官衣,她笑問︰「來京城幾天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

「昨天到的。先去面見陛下謝恩,本來要去拜見丞相和尚書大人的,但是陛下催我先到兵部熟悉情況,就拖了一日,沒想到還是在這里見到大人了。」他打量著她,微笑說︰「听說大人有喜了?我還沒有備好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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