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求娶(下) 第8頁

她忍不住起疑,質問他。「你這麼熟練?伺候過多少女人?」

男人听到這種問題通常會回避,但楚雄卻正經八百地伸出手指頭數數。

「讓我算算。」十根手指頭被他一根一根掰算著,算到後來,居然不夠用,連腳趾頭也用上了。

柳惠娘瞪大眼,一副震驚的模樣,把楚雄逗得哈哈大笑。

「騙你的,哪個女人像你這麼凶,敢要本爺伺候,也就你有這個本事,迷得我七葷八素的,極盡所能討好你,爺的精力都用在你身上了。」

這話她愛听,不過她也不是天真的女人了,她知道以楚雄的性子和過往,肯定有過女人,但她不想去計較。以往她不識他,他也不識她,現在兩人既然在一起,她看重的就是現在、是未來。

「丑話我先說在前頭,你外頭若有老相好什麼的,就別來招惹我。」

「放心,只有你,沒別的女人。」

「還有,我絕不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若是哪天你背著我在外頭找女人,我立刻帶兒子走!」

楚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嘆氣道︰「原以為你是個機靈聰明的,對土匪夠狠,怎麼對付自己男人就這麼笨?若是我背叛你,你就該拿刀腌了我才對,還應該趁著受寵時,想辦法把我名下的產業弄到你名下,如此我若是找女人,便會有所顧忌。你還得培養自己的人馬幫你盯著我,把人安插到我身邊,這樣萬一哪天我對不起你時,你才不會人財兩失,還能教訓我這個負心漢。進可攻,退可守,才不會吃大虧呀。」

柳惠娘听了瞪大眼,本來是她威脅他、警告他,怎麼這男人不氣,反倒怪她沒出息了?又听他說得歡,教她如何對付男人的手段,如何吹枕頭風,讓她听了都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你是嫌命長還是活得不耐煩?受威脅的是你呢,高興個什麼勁兒?」

「我當然高興了,媳婦第一次吃我的醋呢,表示你在乎我。」

這男人簡直厚顏無恥,別的男人听到了,只會口頭上發誓自己絕無二心,他卻反其道而行,教她更狠一點,像是怕她吃虧似的,見她吃自己的醋跟過年似的開心,興致勃勃地教她怎麼對付男人。

別的男人要女人三從四德,要女人隱忍,要女人牲,唯獨他教她不要吃虧,教她如何佔他的便宜。

這男人呀,教會了她什麼是對她好,讓她享受到一個男人疼愛女人時,是如何為女人著想一切,舍不得她受丁點委屈。

她不禁細想和吳子清的種種過往,都是她極力去為他著想,極力去配合他。若她做得好,他便口頭贊美;她若做得不合他意,他便是長篇大道理,說得她心頭愧疚。

偶爾兩人冷戰時,最後先低頭的總是她,而他只需笑一笑,說幾句溫柔的話,她就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吳子清對她的好,不過就是口頭上的溫柔,而她只因為他的溫柔、他的笑容,就認為他對自己很好。

說穿了,不過是跟姊姊們嫁的男人們相比,吳子清不會打人罵人,她就覺得感激涕零,其實,她不過是迷戀他的外表以及他的溫文儒雅罷了。

難怪楚雄說她不懂男人,他對她的好不只是嘴上說說,他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對她的好。

想到此,她心頭一熱,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楚雄說得正歡,突然被她主動親吻,話語頓了下,見她眼中歡喜,依戀的美眸里,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他的影子。

他眼神轉為幽深,唇角勾起笑,聲音低啞了幾分。

「我這一生只會有你一個女人,你得想清楚了,跟著我,你什麼都不必擔心,只要做好一件事,便是我胃口大,你得想辦法喂飽我。」說著便去吻她。

可憐她這個小身板,掙扎不過,連哄帶騙地又被他折騰了。

她終於明白,這男人貪她如狼,胃口大如牛,一夜酣戰,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與她枕間耳鬢廝磨,不過是暫時休兵而已,隨時可以出刀再戰。

她不過是一時情熱親他臉頰,就能惹得他興奮,這男人真是逗不得。

柳惠娘又被他吃了一次,累得呼呼大睡,直睡到下午才醒來。

她可不敢再讓楚雄伺候她起身,免得這男人一點就燃。

楚雄知道再吃下去,她就要翻臉了,為了以後著想,他放過她,讓阿襄打水進來伺候媳婦。

柳惠娘是鄉下女人,平日也沒讓人伺候的習慣,還叫阿襄把水擱著,讓她出去了,而且阿襄那笑嘻嘻又曖昧的眼神,讓她實在不好意思。

她漱洗淨身了下,剛換好衣服,楚雄便端了碗補湯進屋。

「你身子太弱了,該補一補。」

她瞪他。不是她太弱,是他太強好嗎?

況且他吃了整夜,有哪個女人受得了,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他的縱慾無度!

楚雄被瞪也無所謂,笑嘻嘻地抱起她,坐在桌前親自喂她喝湯吃肉。這一碗用中藥炖的雞湯,還是他親自去抓補藥回來熬煮的。

兩人成事了,柳惠娘也不像以往那樣拘束,反而很享受他的呵護。

她像個孩子似的被他抱在懷里,由他親自喂食。

她從未被男人如此呵疼寵愛,跟楚雄在一起,她不用假裝,他也毋須她裝,她越潑辣,他越愛。

吃飽了,她也恢復了點精神,只剩腰酸而已,當楚雄把吃完的碗拿出去時,柳惠娘一人窩在屋子里,不好意思出去。

她知道,她和楚雄昨晚睡在一處,大夥兒都知道了,阿襄把水端出去時,還朝她擠眉弄眼的。

既然她決定跟著楚雄,就不會瞞著大家。她現在是自由身,家中無長輩,可以自己作主,她唯一需要解釋的,只有潤哥兒而已。

想到潤哥兒,柳惠娘便有些猶豫。

她與丈夫和離的事是瞞著潤哥兒進行的,潤哥兒還小,她不想讓他參與大人之間的恩怨,就怕傷害他幼小的心。

她正躊躇著該如何跟潤哥兒啟齒時,潤哥兒就跑來找她了。

「娘,楚叔叔說他要當我爹了,是不是真的?」

柳惠娘差點把嘴里的茶噴出來,好不容易順了順喉,才瞪著他問。

「他……他是這麼告訴你的?」

潤哥兒點頭。「楚叔叔說,他昨夜與娘洞房了,要挑個吉日拜堂成親,以後我就是他的真兒子,他就是我真的爹爹。」

第14章(2)

柳惠娘愣了半晌,見兒子臉上並無異樣,也沒有生氣,只是好奇地來問她。

她不禁納悶,想到什麼,突然回過神來。

等等,兒子就兒子,爹就是爹,為什麼說真的兒子、真的爹爹?

她仔細問了兒子,誰知潤哥兒接下來的話,著實讓她大吃一驚。

「在杏花村的時候,楚叔叔說我已經有個真爹了,但是真爹不在,沒人教我功夫,他就收我當乾兒子,做我的義父。」

潤哥兒把一切經過從頭到尾都交代了,因為楚叔叔說了,現在不用瞞著娘了。

柳惠娘從兒子口中知道了一切,驚愕許久,無法言語。

原來楚雄在杏花村時就跟兒子玩在一塊兒了,他帶著兒子掏鳥窩、挖筍子、釣魚、泅水,這年紀的男孩子該玩的或不該玩的,他全教給潤哥兒。

那時候她心里憋悶,心思都在生病的婆母和離家不回的丈夫身上,並未察覺潤哥兒的異狀,只是見他每日開心,她便放心了。卻沒想到,原來潤哥兒開心的原因,是因為楚雄的陪伴。

如今細思,她想起有幾回兒子回到家時,她在兒子的衣服上嗅到溪水的味道,她質問兒子是不是偷偷去水邊玩了?兒子不承認,當時她還揍了他一頓呢。

如今想來,原來那時候兒子就已經跟著楚雄去學泅水了。

她又想起,兒子手上不時會多出一些新玩具,有小木刀、草編的蚱蜢和竹蜻蜓,她問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兒子只說村中的大人給的,所有的小孩都有。

她當時不以為意,因為這些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因此也沒深究,如今恍然大悟,那些都是楚雄做給兒子的。

多虧這男人有心,早早就懂得賄賂潤哥兒了。她原本還擔心要怎麼跟潤哥兒解釋,沒想到那狡猾的男人早就跟潤哥兒打好關系,先當義父,再徐徐圖之,把他們母子倆都算計了。

她是該罵他奸詐,還是該夸他聰明呢?

人就是這樣,當初她厭棄他,他所做的一切,她都覺得憎惡?,但是當她喜歡他時,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她只覺得佩服,甚至還有絲絲的甜蜜。

這人哪,看事情的角度,原來會因為個人的喜惡而有所不同,柳惠娘不禁對世事無常感慨了一把。

真爹就真爹吧,這男人不僅對她好,也願意真心把潤哥兒當作自己的兒子照顧,柳惠娘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她笑咪咪地模著兒子的頭。「養育之恩大於生恩,楚叔叔與咱們母子有緣,他雖然不是你的親爹,卻待你如親生兒子一般,比你親爹更好,所以他就是你的真爹。」

潤哥兒听完,一雙靈目閃閃發光,嘴角向兩旁拉開,咧開了大大的笑。

柳惠娘也笑了,母子倆心連心,都為這個認知而真心實意地歡喜。

潤哥兒興奮地轉身跑出去,高興得大喊︰「爹!娘答應了,我可以喊您爹了!」

柳惠娘呆愕,門外傳來楚雄豪邁的笑聲。「那當然,你娘是我媳婦,你就是我兒子!」

門外的楚雄將潤哥兒一把抱起來,對他笑道︰「你爹爹我本名唐雄,以後你跟我姓唐,就叫唐懷安。」

楚雄本姓唐,楚姓是因為他在楚家商行受楚家大爺看重,視為自己人,因此賜姓楚,有意培養他成為楚家的左右手,但唐雄有自己的想法。

他當初當土匪是為了求生存,但絕不是長久之計,因此他帶著一批弟兄離開土匪山寨,就是想重新做人。

在朝廷攻打山寨之前,他得到消息,便提前帶著弟兄們偷偷離開,避居他處,因緣際會救了楚家商行的大爺,便順勢而為,暫時當了楚家護衛,跟著商隊到各個城鎮,他也趁此置辦田產和店鋪。

京城的喜來客棧就是那時期置下的產業,還有幾處田地,都安置他的弟兄們,好讓大夥兒有個安身之地。

如今他決定從軍,自然是要恢復原姓的。

潤哥兒是乳名,大名是吳懷安,他爹吳子清離家時,他還很小,一個嬰兒對親爹自是沒什麼印象,也沒機會培養父子感情。楚叔叔就不一樣了,在杏花村時,楚叔叔的出現代替了親生爹爹,填補小男孩心中需要的所有父愛。

如今知道楚叔叔將成為他真正的爹爹,潤哥兒高興極了。

「我叫唐懷安,我爹爹是唐雄!爹爹!」

「乖兒子!」

一大一小都不忸怩,兩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雖不是親父子,卻更勝親父子。

柳惠娘站在門口,將父子倆的互動全看在眼里,當楚雄——不,應該叫唐雄,當他朝她望過來時,她瞋瞪了他一眼,轉身回屋。

唐雄目光閃爍,在潤哥兒耳邊說了句話,然後將他放下,潤哥兒便樂呵呵地跑去找高老七和阿襄玩去了。

唐雄大步朝屋內走去,跨過門檻,目光一掃,見內屋簾子晃動,知道女人是進內屋了

他轉身將外門關上,快步往屋內尋人,瞧見柳惠娘正坐在桌前縫著潤哥兒的衣裳,見他進來了也沒理他。

沒生氣,沒瞪人,就是默認潤哥兒喊他爹了,唐雄與她一路相處下來,也模清了她的脾氣。

他笑嘻嘻地拉來椅凳,坐到她身邊,一手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娘子,替為夫新做的上衣在哪兒?」潤哥兒就是他的眼線,知道這女人偷偷為他做了衣裳。

柳惠娘睨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聲,不理人,繼續縫潤哥兒的衣服。

唐雄就喜歡她這個調調,她跟他在一起能做回自己,就表示她很自在,兩人頗有新婚燕爾、打情罵俏的情趣。

柳惠娘看似專心縫衣,實則心跳加快。

這男人的氣場太強大,屬於他的氣息充斥整間屋子,她不看他,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以及盯著自己不放的灼灼目光。

還有那不安分的手,摟著她的腰,緩慢地揉捏,如溫水煮青蛙似的撩撥,惹得她的心神恍若浮在水上一飄一蕩,無法靜下心來。

她終於忍不住抓住腰間不安分的大掌。「別鬧,給兒子縫衣呢,就不怕針扎到我的手?」

唐雄便不鬧她,摟腰改為雙臂圈抱,把下巴擱在她肩上。

「咱們挑個日子成親,越快越好。」不是詢問,而是決定,他不過是來通知她罷了。

柳惠娘的心里暖暖的,男人有沒有心,就看他的作為,他主動提,就是把她放在心上,為他們母子著想。

他們母子住在這兒,胡同里左鄰右舍的,總會好奇打探他們母子的來歷,久久見不到男主人,便會隨意猜測。

若她與唐雄成親了,唐雄就不用易容,能以真面目示人,當成是孩子的爹從遠方歸家,一家三口和和美美過日子。

想到日後的遠景,柳惠娘就滿心期待。

她嗯了一聲,感覺唐雄因為她的同意而圈緊了雙臂,她也放松了身子,靠在他的胸膛上。

此時此刻,歲月靜好,幸福滿溢,充斥在彼此的心間。

「明日回營,我就跟校尉大人說去,請他做個媒人,選好日子來提親。」

柳惠娘頓住,經他一提,她才想起自己有事跟他商量。

「何時歸家來?」

「歸家」兩字听起來真順耳,這女人總算把他當自家男人看了,這柔柔的嗓音、軟軟依戀的身子,都變得不同了。

「下回休沐是十日後。」

柳惠娘怔住,擰眉道︰「休沐?你還待在軍營做什麼?找個理由回來吧。」

唐雄也怔住。「這怎麼行?當兵不是兒戲,既然從軍,不是想不去就不去的。」

柳惠娘認為兩人既然在一起了,就該日日相處,唐雄去當兵只是因為當時她藉酒裝瘋,說了氣話,兩人因此置氣。

既然他們要成親了,唐雄就沒有去從軍的必要,該想個辦法歸家才是。

「你這麼聰明,一定能想個辦法回來,別去軍營了。」

她才不要他去當兵呢,去楚家商行做護衛就很好,或是兩人一起經營喜來客棧,他是東家,而她是東家娘,她做的腌菜也可以放在客棧里賣,不用去市集擺攤。

她以為自己想的也是唐雄要的,哪知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不行,要當官只有入軍營一途,老子既然要做官,就要做大官,你等著,不出三年,老子一定給你掙個將軍夫人的名頭回來!」

第15章(1)

尚未成親,兩人就吵得不可開交,嚴格說來,是柳惠娘單方面不理會唐雄。

她反對他去從軍,反對他為了當武官,用自己的性命去爭。

她不在乎什麼將軍夫人,她寧可安安分分地當個小老百姓,與他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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