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驊扯動嘴角,笑了。這次他沒有誤解,知道她是盡全力在安慰他。
亮亮接著說︰「長得像李奧納多很屌嗎?你知不知道李奧納多發福了,從帥哥變豬頭?你知不知他吸毒、藏毒,你可以大大方方叫他一聲蟲類動物?是我們家杜小姐太笨,才會被外國男人拐,等我給她寄兩瓶安腦丸吞一吞,中國文化基本教材就會重新回到她腦袋。」
「中國文化基本教材?里面有什麼?」他都不知道她的牽東扯西這麼厲害。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
「這跟禮義廉恥又有什麼關系?」
「兩個星期就敢求婚。與禮不合;敢說自己長得像李奧納多,就是陷李奧納多于不義;爾等番邦敢覬覦我堂堂大國女子,就是無恥。哼!難怪美國要滅亡,就是這種缺廉少恥的男人太多。」
「美國沒有要滅亡。」他苦笑著點出事實。
「拜托,電影2012年是誰拍的?別告訴我,那是中國大陸拍的。」
亦驊大笑,佩服她的伶牙利齒。
她翻過身,雙手支在下巴,柔聲問︰「二哥,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他垂下眼睫,沒回答。
「如果還是不行,我還有一招。」她坐起身,拉過他支在腦後的大手。
「哪一招?」
「去喝酒。」
「一醉解千愁?」
「不對,我想把你灌醉,再把你弄上床,圈圈叉叉點點點……等你明天醒來,我強力夸獎你厲害的能力,你就會自信滿滿,認定放棄你這個好男人是姐姐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好福氣。」她的建議爆爛。
「我是個好男人嗎?」他皺眉問。
「當然。你不是好男人,我干麼追你追得那麼勤?執著那麼多年?」她像哥兒們那樣拍了他肩膀一記,話里幾分真、幾分假。
「別忘記我們是兄妹。」他扯扯她的劉海提醒道。
「別忘記,我們也沒有血緣關系。」她拉拉他的耳朵。
「你說過,要當我一輩子的妹妹。」
「對啊,可是在你成為別人老公之前,監守自盜個幾次應該沒關系。」
他敲了她的腦袋一記,笑道︰「還監守自盜咧!」
「誰教你長得秀色可餐、美味可口,不先佔你兩分便宜,就讓外面的狐狸精便宜去了,多可惜?」
亦驊頓了下,遲疑地問︰「你就真的……那麼喜歡我?」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愛到不能自已……」她說了一大堆夸張的稱贊,像真的又像是玩笑,教人弄不清楚。
接下來,雖然她的建議爆爛,他們還是去喝了酒,而且不只一瓶。
酒精松弛了兩人的神經,犯下的錯不僅一次,而是很多次。
隔天天亮時,亮亮起床第一件事,果真就是大力夸獎亦驊的能力,她還阿莎力地拍上他的肩,對他說︰「失去你,是姐姐人生里最重大的損失。」
他不禁紅了臉,想發脾氣卻無法對一個笑眯眯的女孩生氣。
後來,她甚至過分地湊到他耳邊對他說︰「這次合作愉快。下次有需要,記得再Call我。」
他想揍她的,可是手若打上她,說不定她會誤以為他有需求。
看著他猶豫不安的臉龐,進浴室前,她親了親他的臉說︰「放心,你家亮亮已經轉大人了,你不必擔心道義責任那些鬼問題,我不要你負責。」
「經驗」,是大自然里萬事萬物賴以生存的重大條件,而對于亮亮來說,這是她成就幻想愛情的重大條件。
她越來越會勾引男人,知道怎樣在床第間讓二哥臣服,知道怎麼能讓他對她諸多容忍,知道如何讓他適時出現罪惡感,不對她的勾引做出拒絕。
他拒絕過她,是真的,但她幾句——你不想要嗎?沒關系,我出去找外面的男人——就讓他氣得沖動不已,五分鐘後,兩人便開始在床間翻滾……
她說︰「和高跟鞋一樣是生活必需品,不必想太多;我們都是血性青年,只是各取所需,二十一世紀的男女,實在不必再拘泥了。」
她又說︰「講什麼愛情?二哥,你太老套了,這時代有幾個女人是純粹因為愛情而上床?」
她硬拗,「我們是生活上、工作上合作愉快的兄妹,但我對你只是迷戀,有沒有听過「治水疏通勝于防堵」?你就讓我繼續迷好了,直到我玩夠了,自然會膩得放手。」
這些話,她一次兩次三次的說,說服得他放棄防備,沉溺歡愉,兩人配合得完美無缺。
雖然他也經常在事後埋怨自己應該多一點自制力,但他的身體實際上早已拒絕不了她的親近!
亦驊懂,她刻意把愛情剔除于兩人之間,是為了害怕他心存負擔;他理解她把他們的關系單純地解讀,是為了消彌他的罪惡感;他明白她言不由衷,明白她對他,不僅僅是迷戀……
于是他認真考慮,如果她真的喜歡他,那麼等她長大、想清楚了,她願意,他就娶她。
她今年十九歲,等她長到二十五歲時。成熟到能夠理解他娶她等于娶了景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好幾十億的身家財產,而她不認為自己這是被佔便宜;等她的迷戀走過多年風雨,眼界夠寬夠廣之後卻依然沒被外面的男人吸引,仍堅持相信他是她的第一人選。那麼,他就考慮結婚。
至于愛情……反正他從來就不認為世界上有這種東西。
她用力地親吻他的唇,把他的唇親得紅腫,腫到倘若現在走出房門,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不在乎。
她開心地哼著歌,像成功偷到乳酪的小老鼠。
棉被下,兩個身體彼此偎近,緊密貼合,她的手指點著他的胸口,一圈圈繞著,輕輕地勾引。
他又有反應了……
為自己的二度降服他成功,她笑得好開心。她總是欺負他,欺負得好褥意。
她會故意選在大哥在家時,之後故意從二哥房里走出去,身上只裹著薄被單,享受那種想要被發現卻又害怕被發現、偷偷模模的刺激。
每當他在她身後喊人時,她轉身刻意讓身上的薄被滑了下來,知道看著她,二哥會臉紅心跳。
她會在上班時,一本正經地讓秘書請二哥進來,等他走進董事長辦公室後,她就二話不說沖上前去勾住他的脖子,來一個法式熱吻,讓他的唇沾上她的唇膏,讓他渴望壓抑、呼吸喘促。
「二哥。」她翻身,趴到他身上。
「怎樣?」亦驊極力克制著沖動,因為昨晚他們已經做了三次。
今天他們要和從美國分公司來的領頭人物開會,他不想又讓她在會議上昏昏欲睡。上一回,她已經讓許多人議論紛紛。
「國中的時候有個男生很喜歡欺負我。」
「我記得,是不是叫做邱什麼德的?」那時候,她被氣到想轉學,是在他的安撫下才打消念頭。
「邱惟德,他有一次在我的頭發上涂水彩,還說是幫我做挑染,我氣死了,他還理直氣壯說他染得很漂亮,我不喜歡的話可以洗掉。」
「誰知你脾氣不好,抓下那一撮被染的頭發當場剪掉,他被嚇到了。」
「對呀!那次之後,我跟他視線對上時,只要用食指模模我那撮小短發,他就會心虛不敢和我對望。」
「唉,真受不了。哪個女孩像你這麼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