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驊大皺眉頭。看來,以後果果會被這「凶惡」的小泵吃死死。
丙果眼楮一眨也不眨的望住亮亮,眼眶里漸漸蓄滿淚水,知道綮然有一個這樣疼愛他的妹妹,她感動也激動。當第一顆淚水滑下時,她沖向前,在猝不及防間用力抱住亮亮。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壞了,我知道錯了,我道歉。」
丙果還真的道歉?亦驊和綮然忍不住互看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不到一年的董事長經驗,讓亮亮的威嚴大增了。
亮亮也被果果的大動作嚇到了,她吞下卡在喉間的口水說︰「以後,不要再犯同樣的錯了。」
「我知道了,我不會的,保證不會。」果果舉起五指,誠心誠意發誓。
「如果你們決定在一起,就要有同甘苦、共患難的準備,如果今天生病的是大哥,你會不會拋下他轉身離開?」
一邊的綮然听了十分動容,那正是他想對果果說,卻又怕說得太重的話。
「我不會。」
「那就對了。同樣的,在那種時候,大哥也一定希望自已在身邊支持你。」
「我懂了,對不起。」
亮亮抓抓頭發,突然不好意恩起來。欠一句道歉的人分明是她,怎麼從頭到尾都是果果在說對不起?
于懸她紅了臉,尷尬道︰「你有空的話,再織件新毛衣給我大哥吧,上次那件被我生氣剪碎了,我看不慣大哥為一個見異思遷的女生那麼痛苦。」
這就是亮亮掠奪毛衣的真相?亦驊揉揉太陽穴。看來他們又錯怪她了!
丙果退後兩步,吸吸鼻子、用力點頭道︰「亮亮,對不起,我回去馬上織,織很多件,給綮然、給亦驊,也給你。」
「那……你吃飽飯了嗎?」她別扭的釋出善意。
「我陪亮亮吃。」果果忙不迭回答。
「以後你可以常來我們家吃飯,你……太瘦了。」
「謝澍亮亮。」果果話說完,揚起笑臉勾起她的手一起走向飯廳,把兩個男人晾在身後。
綮然看蓿她們的背影,佩服的對亦驊說︰「你竟然有本事讓亮亮道歉?真有你的!」
「我沒有做什麼,但你確定亮亮那個……是道歉?」
「你不能要求她太多。」
「……也是。」
「走吧。」綮然拍拍他的肩膀,兩人並肩回到餐廳。
飯盛,四人聚在客廳里聊天,果果談起她的治療過程,亮亮听得攏起眉尖。
一會兒後,她忍不住問︰「那段日子,你不難挨嗎?」
「當然難!好幾次太痛了,躺在病床上,我幾乎有尋死的念頭,但是一想到爸媽的辛苦和淚水,便又沒有勇氣付諸行動。那時,爸爸說過一句話,讓我印象很深刻。」
「什麼話?」
「不管是快樂、痛苦,它終究會過去的,不會影響你一輩子,那只是時間的問題,它早晚將在你生命里雲淡風輕,所以,自殺是笨的,因為你怎麼知道接在痛苦之後的不是快樂?同樣,得意也是笨的,因為誰知道春風的背後沒有心酸疼惜?」
亮亮想了半天,同意地說說,「對,快樂短暫,痛苦也不長久。」這是老天爺殘忍、也是它仁慈的地方。
談話間,電話鈴響,亦驊坐在電話旁,順手接起。
「堇韻?你好不好?」听到堇韻的聲音,他整個臉都亮了起來,溫柔的笑意隨之揚起。
見他這樣,亮亮垂下眼目,一絲苦澀在唇邊蔓延。
但身為好妹妹,她應該露出笑臉,應該和大哥、果果一樣,認真听著二哥的言語,並猜測姐姐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
誰知道沒多久,亦驊的溫柔笑臉便褪色,唇角抿成一道堅硬直線,他依然認真傾听,可幾分鐘後,就淡淡的把話筒遞如去說︰「堇韻想和你們說話。」
亮亮接過話筒,而亦驊往樓梯走去,他轉身的同時,她蹙起雙眉。
「我是亮亮,姐你好嗎?」她對姐姐有著愧疚,畢竟姐姐會被迫外放,她「功不可沒」。
「我好得不得了。亮亮,告訴你,我要結婚了!」說完,堇韻就在電話那端咯咯笑個不停。
她能理解二哥的臉龐上,為何會有那種突如其來的僵硬沉默了。
第5章(2)
「他是個怎樣的男人?」
「他是音樂家,會作詞作曲,常常登台表演……天啊,我活到二十三歲才跟人家當起追星族,真是丟臉。」堇韻的口氣里有滿滿的歡欣。
「你們認識多久?」
「兩個星期。很短對不?可我已經墜入愛河了。亮亮,你相信嗎?我見到他第一眼時,心里就有聲音說︰就是這個男人、他是我要的、我要和他生活一輩子、我要和他結婚、為他生兒育女……然後,我閉上眼楮對自己說,如果他朝我走過來、對我說話那麼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結果當我睜開眼楮,他果真站在我面前!」
「亮亮,在遇到他以前,我不曉得一個女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墜入愛河,可是……我真的好愛他。他剛剛向我求婚了,我好想訂機票飛回台灣,和你們分享我的快樂……」
堇韻滔滔不絕的說著,亮亮為她快樂的同時,卻也擔心著剛剛上樓的男人,于是,和姐姐講了幾分鐘後,她把電話遞給大哥,也快步上樓。
二哥的房門沒關,她想也沒想的闖了進去。
見他躺在床上,她不客氣地躺到他身邊,學他的動作將雙手擺在後腦勺。
他沒看她,不說半句話。
她不介意被冷落,只是看著天花板,試著忖度他的感受。
三十分鐘或者更久之後,房里出現了第一個聲音,是從亮亮嘴里發出來的。
「我有一天在街上,听見兩個男人的對話。」
亦驊嘆口氣後,勉強問︰「他們說些什麼?」
「其中有一個說︰「干XX!她以為自己多漂亮,還不是化妝搞出來的?三層眼睫毛,每天出門都像在眼楮前面掛窗簾,還打隻果光啊!那盒隻果光就花掉我兩千多塊錢……我笨!吧麼不拿那兩千塊去買一箱隻果,把自己撐出隻果臉?那種女人,虧我還把她當女神,其實好幾次在半夜里被她卸了妝的丑臉嚇到魂不附體。鐘馗看到,八成也會以為自己踫到剛出爐的新小鬼。」
「另一個說︰「就是這樣啊,又沒內涵,拿名牌包就自以為是貴婦,穿上高跟鞋就自以為高人一等,還騙人家說是國立大學畢業,講兩句英文就說自己交往的都是外國人。英文誰不會啊?我還會從一數到一百咧,屁啦!只有我們兩個笨蛋,才會為那種女人爭得你死我活。」
「前一個繼續說︰「她把我的錢都拿去買臉部水彩,以為把臉涂得像土石流就比較美麗。」後一個又說︰「我還為她預支薪水,給她買香奈兒的新品,哇哩咧!奧梨仔假隻果。」
她說完了,閉上嘴巴。
他狐疑地轉頭問︰「告訴我這個干什麼?」
「有不爽就要罵出來,憋在心底會得內傷。」
「我為什麼要不爽?」
「因為姐姐要結婚了。」
「她已經成年了,有交男友的自主權,而且她沒有在眼楮前面裝窗簾,也沒有打隻果光,重點是,她的香奈兒都是用自己的薪水買的。」
「誰叫你罵姐姐!你要罵的是那個男人。」
他挑眉失笑,側過身問道︰「怎麼罵?」
「哇哩咧,才兩個禮拜就求婚,啊他是精蟲沖腦哦?如果會哼兩句歌就是音樂家,那給慈濟捐一百塊不就是慈善家?晚上沒事看星星就是天文學家?知道什麼是COZ的叫做化學家?會吃飯的是美食家?會寫字的是文學家……滿街都是這個家、那個家跑來跑去哦?」她模仿著那個男生的台灣國語,唱作俱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