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宮小妾 第27頁

「忍著點,一會兒就沒事了。」他用力地將她往懷里摟。

金映兒輕輕點頭,小臉逕自往他胸前偎去,深吸了一口他的干淨冷香味兒。

南宮嘯天進到房里,快步將她放上長榻。

金映兒一躺到長榻,立刻睜大雙眼。

南宮嘯天先是一愣,繼而怒眸一瞠,知道自己受騙上當。

「你們還不快點出去!」金映兒雙手雙腳纏住了他,圓臉硬是往他的懷里鑽。

婢女們笑著離開並關上了門。

南宮嘯天扯住金映兒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後一推。

她摔回榻邊,立刻又彈起身。見他轉身要走,想也不想地便像只小猴子一樣地往前一躍,直接趴在他背上。

「不要走。」她說。

「郡主金枝玉葉,請自重。」他再度扯下她往床榻一拽,以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神色望著她。

知道她沒事是一回事!知道她沒事卻未與他聯絡,且還裝病戲弄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要叫我郡主。」金映兒瞪大眼,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滾。

「不叫你郡主,要叫你什麼呢?我確實認得一名與郡主面貌極為相似之女子。但她絕對不會是那種明知我與她爹都還因她的生死未卜而擔心時,便自顧自地游戲玩樂之人。」他嚴聲說道,玉容凜著一層寒冰,氣到全身都發抖。

「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南宮嘯天大吼出聲,嚇得金映兒連動也不敢動。「你明明活著、明明身體無恙,卻讓我和你爹以為你已經離開了人世!你知道我們的心情嗎?看著我們痛不欲生,你覺得好受嗎?」

南宮嘯天背過身,氣到不想再看到她。

「我怎麼會不想去找你們?我每天作夢都夢到你們!可我也是前天才從皇宮里出來……」

「意思是,你前天便已住在王爺府?」南宮嘯天驀然旋過身,杏眸微眯,狠狠瞪向她。

金映兒頭皮發麻地後退一步。

「我……我有不能離開的理由……」她咽了口口水,裝勇敢地對他咧嘴一笑。

「腿長在你身上,為什麼不能離開?」南宮嘯天扣住她的雙肩,將她往前一扯,玉容直接逼到她面前。

「因為我跟莫浪平打賭賭輸。」她小聲地說道。

南宮嘯天以為他不可能再更惱火,但他錯了!

他牙根緊咬至臉龐發痛,大掌直接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扯到面前。

「你竟為了打賭這種事,讓我跟你爹為你的生死未卜多苦熬了兩日!」

「怎麼能不賭?如果賭贏,以後你或是爹需要莫浪平的話,他便會隨傳隨到啊!」她抓著他的肩膀,試圖想要解釋道︰「這可是門好生意啊……」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先是不告而別,如今又來這一招,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里!」他咆哮出聲,連自己都被那怒吼聲給嚇了一跳。

金映兒被他吼到整個人驚跳起來,連耳朵都嗡嗡叫了起來,可她知道自己理虧,只好眼巴巴地揪住他衣袖。

「我不告而別是不想你傷心……我爹因為我娘過世,整個人一蹶不振。如果你親眼看到我死去,你會難以承受的。之後,我人在皇宮里……」

南宮嘯天打斷她的話,不客氣地說道︰「皇宮內院就不許有任何消息外流嗎?三個月來,你連只字片語都沒有!我只要一句話,讓我知道你還活著,這樣就夠了!」

「我在皇宮時多半昏迷,就算想和你聯絡,也沒有法子——」

「我不想听。」南宮嘯天臉色慘白地推開她,便轉身往外走。「從你剛才在流杯亭的開心模樣看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不曾記掛于我。如今你被稱為郡主,身價不同,若你爹願意跟著你,便請你接回去,否則他現下于南宮莊園里,一切皆好,好到幾乎都快忘記他還有個無情無義的女兒!」

言畢,南宮嘯天的手踫上門閂。

「等一下!」金映兒拚命地擠進他與門板之間,張開雙臂擋住他。「我為了你,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活回來的,不許你說走就走!」

南宮嘯天瞪著她,瞪著她微喘的圓臉、瞪著她那對亮得驚人的圓眸,瞪著她氣鼓鼓的腮幫子。

他胸口一窒,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

她竟然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這是夢嗎?會不會他想她想得太久,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了?

金映兒看出他眼里的驚懼,小手立刻覆上他的,仰頭瞅著他。

「我是真的還活著。」她淚水盈眶地說道。

南宮嘯天低頭狠狠攫住她的唇,狂亂地索著她的味道,直到他嘗夠她的味道,確定了懷里柔軟人兒的反應沒有半分假,她的身子真的是活生生地偎在他懷里,他才緩緩松開箝制。

「把話給我說清楚——」他命令道。

她捂著發痛的唇兒,先瞅他一眼,才慢慢地說道︰「說來一切都是因緣際會,算來你還幫了我大忙。」

南宮嘯天眉頭一擰,一語不發地瞪著她。

「莫浪平說我內髒腐壞,若要減緩惡化,爭取活著時間,便要到皇宮里的冰窖療傷。可皇上怎麼可能讓一個可能死亡的人進到冰窖里,即便莫浪平跟神官串通,說什麼我命與王朝同歲,尚不該絕,皇上還是覺得穢氣,不予采信。直到皇上知道我是你妻子,想起你曾經為了我祈福而撞鐘一百下,捐了一萬兩一事,才心軟地答應讓我進入冰窖。」

金映兒想起那三個月的事,總覺得恍如隔世,不由得偎緊了他一些。

南宮嘯天不覺摟緊了她,怎麼樣也想不到他的所作所為竟影響了她的命運。

「你當時那種身子,怎麼有法子在冰窖住三個月?」他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疾聲問道。

「那三個月還不是人過的,我冷到一直地昏睡、不停地嘔黑血,莫浪平還剖開我肚子……」

剖開肚子……南宮嘯天推開她,臉色發白地找了張太師椅坐下。

金映兒順理成章地偎到他身邊,繼續軟聲說道︰「莫浪平找了一種蛆蟲,能吃掉我身子里腐敗之處。他還切掉了我一截爛腸子。你知道被蟲咬掉五髒六腑,有多痛嗎?」她一想到那種痛,額上竟冒著冷汗,身子也就更拚命地想蜷近他身側。

南宮嘯天連忙將她擁到腿上,用盡全力地摟著,好似這樣便能趕走她記憶及他此時的痛苦。

「莫浪平施術時,我身子尚虛,連昏迷的麻沸湯都不能多喝。蟲子每咬一次,他的刀每割一塊,我就痛得想死。好幾次,痛到昏了過去,又痛到醒了過來。要不是靠著想活下來見你的意念撐著,好幾回都想拿起刀子一了百了……」

他臉色慘白地倒抽一口氣,重重把她抱到胸前。

「之後,你就漸漸好轉了嗎?」他嗄聲問道,不知不覺間已嚇出一背冷汗。

「算漸漸好轉吧,每日吐血從一碗變成半碗。」她苦笑地吐吐舌頭,彷佛嘴里還能嘗到那股腥味一般。「當時,多虧石影運氣到我體內,否則我也很難撐過那段時間……」

「你現在身子如何?」他挑起她的下顎,一寸一寸打量著她。

「一切都好,莫浪平只交代不能太勞累,否則一病便要驚天動地。」她聳肩說道。大難不死後,其余的病痛對她來說,全都構不成恐懼了。

「那你方才還在外頭玩得那麼瘋,萬一不小心跌進池里,傷風著涼還得了嗎?」他不客氣地狠敲了下她腦袋。

「叫我整天悶在屋子,死了跟活著也沒什麼差別。」她嘟了下嘴,玩笑似地說道。

「還說這種孩子氣的話,看我回去怎麼教訓你!」玉眸威脅地瞪著她,不快怒咆直吼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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