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桂娘,你底下的姑娘今晚可侍候得更周到。」趙爺笑說。
「那要多謝趙爺捧場。」桂娘也是一臉笑盈盈。「唉,都這麼晚了,我替二位備了兩間上好的房,住一宿再回去吧。好不?」語末,她既特地又不著痕跡地朝韓定波詢問道。
韓定波微眯眼,不斷在心里輕嗤腦中所浮現的突兀聯想,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今晚他一直將桂娘的笑臉和另一張嬌顏重疊在一起。
不待他回答,趙爺便直接允下。「也好,咱們就在你這兒住一晚。」
韓定波見狀,也不好再推說。
別娘為韓定波安排了一間簡單卻不失雅致的廳房。房內的陳設不過床帳桌椅,點綴不過書畫文房,卻不染點塵,處處可見巧思。
廳房之間以一小架屏風隔開,屏風上繪有江南山水;山之巔、水之湄,一葉扁舟,舟上身影點點,仿佛是特意揮灑出一段藏于記憶中的過往。
細細湘竹編成的簾蟆半卷,無風也無月,床幔低垂,只見滿室寂寂,俏然無聲。
門,緩緩打開。
韓定波讓婢女解衣之後便直接就寢,寤寐間,他還是听到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有人往床榻走來。
婢女為她褪下一襲輕盈的紗袍,再朝床幔輕道︰「爺,桂姨差姑娘來侍候您。」
「嗯。」他半帶醉意又半睡半醒,只含糊應了一聲。
婢女朝她頷首,為她掀開床幔,感覺得出來當她坐上床榻時,白腴的嬌軀還在微微發顫。
她微點了下頭,示意婢女退下。
婢女放下床幔,紗幔輕擺了會兒,床幃內頓時一片漆黑。
突然間,她急抽了口氣。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鐵臂一攬,隨即躺在他身下和他果裎相依。
他怎麼也未著寸褸?她好緊張,原以為要先為他褪下貼身衣褲的。他精壯的身體完全貼著她。嗯……他怎麼會那麼快就……
突然間,他將臉埋進她頸側,突如其來的唱咬,中斷了她紛亂的思緒。
「呃……」她難受的輕吟出聲。他身上的酒味讓她未飲先醉,整個人突然覺得暈眩起來。
她沒有經驗,根本不知如何反應,只能順著他、任由他……
「啊!」兩人同時嘶吼出聲。
天,她簡直就像是處子一樣!
她則是快痛昏了!就算不是痛昏,那也是要被撐裂了!
娘只說會疼,沒說身子會被男人給撐裂、漲裂啊!
她好難受啊——
「該死,你怎麼會緊成這樣!」他悶聲問,聲音粗嗄,幾乎不像是人話。
她只能無助的搖頭,蔥蔥十指死抓著兩側被褥,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愈來愈熾旺,他再也無法控行自己的需求,一個挺腰,直接貫穿她——
「啊——」
隱約感覺到似乎貫穿了一層屏障,然勃發的欲念卻粉碎了他的理智。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這種地方、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會安排個處子讓他開苞?
駕馭了他。他興奮、忘情、恣意的擺動、扭動身下的嬌軀,她似乎是想將他融化……
但對她來說,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覺得身體正遭受著狂風驟雨般的鞭笞,她逃不了,速度太快了,她甚至來不及好好喘口氣。
「啊——啊啊——」她的吟叫挾著他的咆哮。
她開始抬起臀兒迎接他——
床幃內漆黑不見五指,他們只能感覺彼此。他們水乳相融,幾乎要揉進對方的身體里。
突然間,毫無預警地,兩具身軀同時弓起僵直——
「珊珊——」他粗吼一聲……
釋放後,他才倏然意識到自己在高潮中叫了她的名字,而她也听到了。
她緊閉雙眼,任淚水直淌而下——
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一個男人在幾近滅頂的高潮中,叫出一個女人的名字?
原因只有一個,他心里有她。
***
他醒了,還沒睜開眼,就聞到床幃間彌漫不散的歡愛氣味。那幾乎持續了一整夜。
他睜開眼,猿臂往旁邊一伸,卻撲了空。
人呢?
徹夜狂歡,終不敵天亮前睡意來襲。他睡前就提醒自己,醒來後一定要知道她是誰。因為第一次有女人讓他欲罷不能,完全失去控制。
他坐起身掀開床幔,眼前所見卻讓他為之一怔。
她怎麼會在這里?
「你總算醒了。」珊珊站在床前對他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天生的機敏告訴他,這絕對和昨夜的事有關。
「我把我的話說完就走。」口吻佯裝很平淡,但眼底的柔情卻騙不了人。
「你把被褥掀起來看看。」
韓定波冷冷瞪著她,他掀起被褥,垂眸輕掃一眼,他看到了——被單上有一灘血漬!
即使早有預感,但他還是難掩詫然,黑瞳直瞠著她。
「那是我的。」珊珊對他公布答案。
他被設計了!而她就是昨晚被他抱在懷里的女人!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氣極了,不顧一切吼道。
眼尖的他這時突然瞄見,原本置于床側小幾上的衣物不見了!懊死,就和當年一樣,她要讓他完全沒有反擊的機會。
珊珊無視他的怒火,臉上有著異常的平靜,這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無關乎捉弄,只是單純地想和喜歡的男人在一起。
「我最近才發現,其實我們的個性很像,都是會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計一切代價,費盡所有的心思。你要的是讓韓家掌握更多的名利,而我要的只是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
「你給我坐下來說話!」他又吼了出來。看她一臉蒼白,連站都站不太穩,卻要硬撐站著和他說話,想來又是一肚子火。
他知道自己是怎麼折磨她的,沒有憐惜、沒有呵護、他只把她當成煙花女子般對待,她——怎麼能受得了?!
天殺的,他知道自己是在心疼她!
珊珊卻搖頭。「我只是想等你醒來,然後讓你知道昨晚的人是我。」眼睫輕顫了下,她終究是生手,一想到昨晚雨驟風狂般的歡愛,蒼白的臉龐倏然浮上朵朵紅雲。
「你的目的是什麼?」他冷冷問道,眸光漸深沉了起來。他不敢相信,光是看著她臉上那抹含羞帶怯的神情,眉目間微掠的嫵媚,他就能再……
珊珊輕咬了下唇,明眸直凝著他,即使已經和他發生最親密的關系,她還是不敢看向他頸部以下的地方,她吸口氣,以穩住自己太過于害躁的模樣,說︰
「目的?我只是希望這種男女之事,是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做罷了,就這麼簡單。不過,你可以把我的目的想得更惡劣一點。」她若有所指。「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要自己的親弟弟娶自己踫過的女人?」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讓韓定洵無法娶她!
「隨你怎麼說,我要回盧家了。」
「站住!」她一轉身,韓定波立刻叫住她。
還來不及反應,她整個人已落進厚實的臂彎之中。
「你?!」意識到他竟敢一絲不掛的沖下床,粉頰突然燒了起來,又熱又燙。
「放開我!不然你會出不了這個門的!」她邊掙扎邊叫道。
韓定波明白她的意思。「告訴我,你是怎麼安排這一切的?」他俯首在她耳畔低聲問道,同時在腦海里整理一切的線索。
她櫻唇微啟,胸脯隨著喘息而起伏,她往後斜睇他一眼,才說道︰
「放開我,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你費盡心思,就是要讓我非娶你不可?」他收緊雙臂,更牢實地將她鎖在胸前。
珊珊聞言失笑,仍不忘記繼續掙扎。「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你這個笨蛋!」她用盡心思只是希望他能注意到她、被她吸引、然後喜歡上她、把她放在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