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目前是弱勢的一方,只要他不踫她、不傷害她,她就萬幸了。
「你必須記住,一旦走出這個房間,一步都不準離開我的視線之外,除非有雷峰的跟隨。」
他了解他的子民,他們會尊重他而不傷害她,但恨意高昂的情緒不可能除去,她一旦落單,就必定危險臨身。
對他極為高做的命令,她沒有一絲反駁之意,因為她知道此命令是為了她的安全;全族人對她的恨意可能激烈到不惜違背神明、背叛君主暗地殺了她泄忿。
眼前的男人或許極度自大、驕傲,而且粗暴,但他的確是位明君,嘗試力挽狂瀾地維護她的安全。
或許她該感恩,他在進房的第一刻承諾了不踫她,並且設想她的安全。上天至少沒有讓她倒楣到死絕,留了一絲希望的光亮給她。
正當慶幸得以松口氣的當口,她才猛然想到她必須一天二十四小時與他形影不離,而且兩人獨處!
不!她不要!這會今她崩潰,她無法與眼前這個令她害怕的男人無限期地獨處,太危險了,她根本不知何時不慎惹他發怒?又何時又無意地討好了他?伴君如伴虎,她沒勇氣與他獨處。
「可不可以讓我住回我原本的房間,只讓雷峰保護我?」輕聲的試問,含帶有請求的意味。
至今,只有雷峰是唯一無表情、平淡對待她的人,他是她在這世界唯一感到不恐懼的異世界陌生人。
她竟膽敢點名要求他最忠心的屬下保護?這令他極度忿怒。
綠衛眯起冰冷雙眼起身,直直瞪視角落的黑族女人。憶起黑族女人無貞操觀念,作踐身體換取利益的習性……
她看見那雙綠眸變深變沉,仿佛放射出綠色的火焰向她襲來,他正踏著要焚燒她的怒火走來。
下意識的恐懼讓她幾乎以為她會被他可怕的怒火的傷。
她又做了什麼惹他生氣?驚慌的意識無法思考,只能驚懼地緊貼退無可退的角落,望著他一步步朝她走來。
「你要求雷峰給予保護,請求遠離我?」綠衛問得陰沉,問得危險。
她被嚇得啞口無言,無法辯解,甚至無力逃走,只能眼睜睜地等著綠色火焰向她火速襲來。
「你……你誤會……」干澀的聲帶自力救濟地擠出辯解的聲音。她甚至不明白他為何生氣,只知道是她的請求惹怒了他,點燃了他眸中的綠色怒火。
「我听見了你清楚地表達了你的要求,我沒有誤會。」綠衛以高姿俯視她,陰冷低沉。
「我……我……」仰起頭,她被那雙犀利的綠眸震懾住,全身虛軟。
「你的要求保護令雷峰蒙羞!他是我忠心的朋友,不會被你這低賤的妖女引誘!」綠衛粗暴地拉起她,狠狠地掐住她細直的頸項,架在牆上,。
無法呼吸!頸上的巨大手掌緊窒得幾乎奪去她賴以維生的空氣。
一個掙扎自救的動作,白芸抬起右手,使命一抓,在他壯碩的胸前留下五爪血痕。
綠衛被她突發的攻擊愣住,松開手。
放棄得以喘息的機會,白芸在頸子上的力道松開的同時,撲上前去迅速狠狠地以雙手掐住他粗壯的頸項,更逼近他寬大的肩頭,使勁地咬下去,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他,直到鮮血流人她嘴中。
綠衛毫無反擊動作,只是直亙站著任她攻擊。
她嘗到了鮮血的血腥味道,驀然回神,松了口、也松了手,抬起頭望向至少高她兩個頭的男人。
綠衛笑了,抱起她,讓她緊貼著他,與他面對面。
「你很凶悍。」是贊美,他欣賞凶悍的女人。
呆滯地望著他,第一次看見他眼里對她沒有鄙視,而是帶著欣賞,但她沒有因此而欣喜,反而感到狂怒。
「放開我!」不安分地掙扎。她不要這個喜怒不定的瘋子踫她。
綠衛收起笑容,緊抱她,對著她滿是忿怒的臉,權威地命令︰「你是我的女人,永遠不準離開我,直到死的那一天。要求別的男人保護,是對我的污辱。你听明白了?」
「不明白!,你是瘋子,喜怒不定!你放開我!」她不想明白,不要明白,她只要離開這男人的懷抱,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
「我是你的所有人,不準辱罵我。」綠衛笑著說道,突生包容她的耐心。這個女人讓他覺得有趣,前一刻還膽怯得像只嚇壞的小動物,下一刻就凶暴地反擊,他喜歡她的反應。
面對他的笑臉,瞬間引爆她一直以來緊緊壓抑的不安及恐懼,淚水突然決堤。
「我求你放了我,讓我回去我的世界,求你……」
她再也受不了了,獨力面對這未知並且危險的一切令她恐懼、不安,只要想到她有可能回不去的事實,她就害怕得不住顫抖。一再自欺地騙自己會回去的,但她非但連回去的方式都不知道,這里更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不是他們認定的那個黑族女人。
她明明不是黑族人,卻必須承受黑族所遭受的所有不平等對待,面對全族人的鄙視及痛恨。
綠衛看她軟弱的哭泣,松手放開她,任她滑落地上,蹲低身子,扯開她胸川衣物,看著綠色的記號及綠石,平靜道︰「你的使命是履行這個身體的義務。」
白芸低首,看著自己胸前的記號,別過臉,不想面對這個不屬于她的身體。
綠衛捉住她的下巴,轉過她,強迫她面對他。
「再次提醒你,不要有尋短的念頭。」
「你放心!我會安好地活著,直到回去我的世界!」臉上滿是淚痕,表情堅毅地宣告。
綠衛放開她,起身,拿起衣物邊穿邊走出房間,直到開門背對她的一刻,綠衛唇邊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
便場上雷鼓聲沖天,中央燃繞熊熊的火堆將夜晚照得通亮,廣場上正舉行某種祭典。
族人席地而坐,站立的則是跳著舞;偌多的族人將整個廣大的廣場填滿,場面壯觀極為熱鬧。
位在三樓高的窗邊,可以清楚地看見每一個人的臉,不自覺地在人群中搜尋她見過的臉孔。
她發現站立在廣場中央凸起小丘的綠衛,他是她在人群中唯一認得的臉孔。
他的表情寫滿不耐,似乎是站在他身旁對他說話的男人所引起的;男人情緒激動,而綠衛則不耐地頻頻搖頭,最後揚起手制止那個男人再繼續說下去。
男人似乎還沒說完,向前打算再開口,綠衛拍了拍他的肩頭,不知說了什麼話制止了那個男人。
男人氣忿地拿開綠衛放在他肩上的手,忿然轉身離去。
她可以看見那個男人極為憤憤不平的表情。
轉回視線望向綠衛,他正抬頭直直望向她,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數秒,隨即轉開目光。
自然地,隨著他的視線之後投注過來的,是剛才憤憤不平離去的男人。他正仰頭瞪視著她,毫不掩飾他的恨意;那恨意深沉直接,令她不住後退隱身至房內。
虛軟地跌坐地上,那男人的恨意深刻到她覺得他想殺了她泄恨。
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恨意?就
因為她在他們眼中是黑族女子,黑族人到底做了什麼讓全族人恨之入骨?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這一切原本就與她不相干,她只是抹落入了黑族女人身體的無辜靈魂啊!只是,沒有人願意相信她。
是啊!早幾天在還沒發生這離奇怪誕的事之前,若有人告訴她靈魂轉移的奇事,打死她也不信,只會笑為胡謅的笑話。
忽地,一道劃破天際的煙火直沖上天,綠色的光芒在天空一閃而逝。
白芸仰頭望著窗外漆黑天空瞬間閃亮的綠色光芒,提醒她想起當晚她們靈魂交換的剎那,光芒四射的綠色光束,立即低頭拿出掛在頸上的綠色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