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了火 第18頁

「你說誰耍賴?」她推了他一把,令他措手下及地仰躺至草地上,她再朝他肩上補了一拳。別看她嬌嬌弱弱的,那加上怒氣的一搥力道十足,令他皺起眉毛。「嘿,妳打人好痛。」

「痛死你活該!」她迅雷下及掩耳地跳到他身上,小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胸膛和肩膀上。「你說誰沒有運動家精神?我可是和你一樣,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兩個小時,就為了等一只蠢魚上鉤,而且半句抱怨也沒有。把話吞回去!」

孫胥放棄掙扎,往上仰望著她張牙舞爪的小臉。「妳沒听說過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嗎?」

「我才不管你。」她再錘了他一拳,痛得他齜牙咧嘴的。「你收不收回?」

孫胥用手摀著作痛的胸膛,在她氣勢凌人的俯視下宣告投降。「好吧,雖然很不情願,但是我願意收回那話。」

「你有什麼好不情願的?」

「妳只釣上兩只魚。」

「那是因為我故意放水。」

「妳連把餌穿過魚鉤都不敢。」

「因為我不想看著你……殺生。」

「比賽只論結果,妳輸了。」

路珈舞一時語塞,但見他一臉得意的表情又覺得不服氣,于是她做了一個不假思索的反射動作--用手搔他的癢。

「不公平,妳動用私刑。」他一面笑,一面躲開她靈活攻擊的小手。

「說『對不起,阿姨』我就原諒你。」她不準備饒他。

「嘿,妳比我小五歲。」

「我才不管。你叫不叫?」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怕癢。這個新發現令路珈舞更加大膽,勝利的滋味令她疏于防備,于是當孫胥一個轉身,將她反壓在地上時,她根本措手不及。

情況互換,孫胥的大手朝她敏感的腰窩進攻,而且顯然熟知她所有怕癢的地帶。她笑著身軀扭成一團,黑發披泄在草地上。

「噢,不要!孫胥,快住手。」她無力地抵抗著,幾乎喘不過氣。當她發現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圖時,她笑得整個人縮成一團。「停下來,拜托。」

「現在知道誰才是老大了吧!」孫胥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妳認輸了沒有?」

「好啦,算你贏,算你贏。」她已經笑得沒有力氣再動了。「你用的手段太卑鄙了,算什麼正人君子?」

孫胥停了下來,抓住她的雙手壓在她身側,俯視著那對帶笑的眼楮。她仰躺在車地上,胸脯因輕淺的喘息而起伏,紅潤的唇畔濕潤誘人。他的雙腿跨在她的身軀兩邊,兩人的臉龐距離只有咫尺,近得可以感覺彼此的呼吸。

突然間,這不再是個游戲。路珈舞催眠般地仰望著那張俊朗的臉龐,看著他的眼神轉為更加黝黑深邃。她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令她柔軟的身軀和那昂然的軀干綿密相貼,她在他眼眸深處瞧見了饑渴的欲念。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正人君子。」他的聲音低沉,飽含濃烈的需要。「該是我索取獎品的時候了,珈舞。」俯下頭,他的嘴唇輕柔地封緘住她的。

她嘴唇在他的壓力下張開,已經重獲自由的手臂不自主地抬起來環住他的頸項,開始響應著他。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吻能引起這樣的反應,既甜蜜又邪惡,令她心跳急促地幾乎要躍出胸膛。她听見一聲低吟--是她嗎?

她的手指撫過他強壯的背部肌肉,而後插進他濃密柔軟的發叢里,讓自己更貼近他。他的手順著她腰間的曲線而上,在她的身軀燃起一道熊熊火焰。她不想思考,也無法思考,理智無用,因為她早已迷失。

當孫胥緩緩地松開她時,她的身體仍在輕顫,顯得呼吸困難。她慢慢地睜開眼楮,仰望著那對深邃的眸子。他緊繃的小骯貼著她,眼里仍有激情未褪的痕跡,但他卻不曾再有所動作。

「妳想再打我一巴掌嗎,珈舞?」他的聲音低沉痦痘。

這句話喚回了她的理智,倏地意會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老天,她到底是怎麼了,居然那樣回吻他?之前她還能說服自己是因為受他引誘,現在她怎麼也無法自圓其說。

「別以為我不會那麼做!」她的聲音比預期中冷靜許多,她不由得松了口氣。

孫胥注視著她冷淡的表情,一會兒後才慢慢地說︰「妳並不討厭我的吻,珈舞。妳也想要我,為什麼妳不願意承認?」

「我們別再談這個問題了,好嗎?」她猝然別開頭去,奮力保持平穩的語調。

「我承認你很迷人,但我已經明白地告訴過你,我和厲秉均正在交往,就算沒有他,我和你也……不可能。」

空氣彷佛凝結了,有好一會兒,四周靜得只有風輕拂過樹梢的聲音。「我明白了。」他片刻後才平靜地道,而後放開她起身朝岸邊走去,開始收拾著所有的用具。

路珈舞注視著他的背影,努力忽視心中那抹懊惱。

如果她不想讓情況失去控制,那麼這是最好的安排,她野蠻地告訴自己。她的目標是厲秉均,他才是她要的白馬王子,孫胥根本無法和他相比。

然而,這個認知卻對她的情緒毫無作用。

下了主播台,路珈舞才剛回到辦公室,便瞧見朱弘毅朝她走來。

「朱總。」她禮貌地起身。

「妳今晚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朱弘毅審視著她。「怎麼回事?」

「對不起,大概是這幾天沒睡好吧。」她掩飾地笑笑,心知肚明自己這些天的工作表現並不好,不但頻吃螺絲,甚至差點在現場畫面交還回主播台時來不及反應。過去她極少犯這些錯誤,而她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或是為了誰。

她無法不去想和孫胥在湖畔的那一吻。她當然被吻過,但卻不像孫胥那樣,能在瞬間點燃她的身軀。世上有那麼多男人,為什麼獨獨只有他能令她產生那樣狂野的感覺?這個認知沉重得令她不想細想。

幾天以來,她努力想避開他,藉以平靜一下自己的思緒,最後她發現根本無此必要。這些天來,他不再有深夜的拜訪,電視台也少有他的蹤影,即使偶爾出現,他也只是遠遠地站在角落,從不曾試圖走近和她交談。

她應該覺得松了一口氣的,然而她卻沒有,相反的,她卻覺得沮喪,感覺像踩空了一格階梯似的,有股說不出的悵然失落,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我知道妳和厲秉均最近時常來往,妳是因為這樣而分心嗎?」朱弘毅關心地詢問道。「秉均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我也鼓勵妳和他交往,但卻不希望妳因此而擔誤了工作。」

「對不起,朱總,我一定會改進。」

朱弘毅點點頭,然後轉開話題,「對了,妳最近還有再接到那些恐嚇電話嗎?」

她怔了一下。如果不是他提起,她幾乎都要忘了有這回事。「沒有。」

「那就好。為了慎重起見,孫胥打算開始調查咱們台內的工作人員,希望能盡快揪出那個恐嚇妳的歹徒,妳自己也要多小心,啊?」

「我會的,謝謝朱總關心。」

「時間下早,早點回家休息吧。」再拍拍她的肩,朱弘毅離去了。

路珈舞重新坐了下來,這才瞧見放在地板上的那束花。她漫不經心地翻開花上的卡片,並不意外上頭署名厲秉均。

「是厲先生送的花?」一個突如其來的女聲響起。

她聞聲抬頭,瞧見張毓珊正朝她走來。

「毓珊,是妳。」她松了口氣。張毓珊雖然名義上是她的助理,但除非她有特別的行程,否則通常會讓張毓珊提早離開。她有些意外毓珊這時居然還在公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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