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再讓事情這樣下去了。她睜開眼楮,視而不見地注視著前方,她玩不來這種游戲,無法將自己毫無保留地給了他,之後再瀟灑的和他說再見,如果她不想放任這段感情失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那一切就得到此為止。她必須馬上離開!
半個月後台灣
「你見過若曦了?」寬敞的客廳里,任川銘詢問著站在後地窗前的男子
「嗯。」殷馗從窗前走了回來,坐進他對面的沙發里。
任家的管家正為他們沏上一壺香茶.空氣間彌漫著茶葉淡淡的清香。
「那麼,情況如何?」任川銘緊接著又問。
殷馗的反應只是聳聳肩膀,輕描淡寫地道︰「聰明、美麗,獨立自主的現代女性,目前是台灣‘協奏曲’雜志杜的社長兼總編輯,和您查到的資料大同小異。」
「喔?」任川銘微挑起—眉。「這‘協妻曲’是本什麼樣的雜志?」
「結合藝術、流行時尚和兩性話題的女性雜志,除了中文版之外,它還在北美和英國地區發行英文版,銷量穩定而且風評甚佳,是本相當受歡迎的雜志。我懷疑夏若曦會需要你的金錢資助嗎,因為她本身就是個相當成功的女企業家。」
「我想也是,」任川銘的眉峰疏展了,臉上浮現欣慰的神情。「想不到她年紀輕輕輕就這麼有成就,真不錯。」
「我仍然不懂您為什麼做此安排。」殷馗將雙臂交握在胸前,眉峰傲攏。「如果您對夏若曦有興趣,查到這些資料也該夠了,何必非得要我放下公事……」
「要你到關島去見見她?」任川銘斜睨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渡假休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真性情。我需要找個人去了解若曦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而你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人選,反正你也忙了大半年,趁這機會順便去渡個假,有什麼不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您要我無論如何都得排開手邊的公事,‘務必’到關島走這一趟。嚴格來說,那算是個命令。」
「我听到抱怨了嗎?」任川銘微笑了起來.饒富興味地看著眼前這個挺拔的年輕人。」怎麼,你的假期過得不愉快。」
殷馗一攤手,不置可否。
據他所知,任川銘雖然是個縱橫商場畢生的企業巨子,但他逢插作戲一向極有分寸,並不特別熱中于那些應酬性的社交派對,更對那些主動上門的女人興趣缺缺;他有些納悶任川銘這回居然會對年紀小得足以當他女兒的夏若曦感興趣。
當然,夏若曦年輕漂亮,這一點無庸置疑,所以即使年過半百如任川銘,會對她這個標致貌美的小妞兒有意思,也不令人意外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任川銘為何不等夏若曦回台灣之後再親自和她接觸,反而特意做此安排?
「您似乎很重視這個叫夏若曦的女孩。」殷馗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問道︰「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當然。」任川銘態度依然十分悠閑。「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即使感到十足震驚,殷馗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漣漪。「喔?」
「你不驚訝?」任川銘顯然對他平淡的反應感到驚奇。
「您會向我解釋的,不是嗎?」他淡淡地答道。
任川銘先是一怔,然後笑了,睿智的眼里光芒閃爍。「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地方,殷馗。你夠冷靜、沉得住氣,不像公司里那一堆急躁的毛頭小表只會沖動行事,這也是我會決定將公司的營運權交給你的原因。」」我知道,若非如此,您也不會把這件事交給我去辦了,不是嗎?」
「你倒是一點也不謙虛啊?」
「我可不記得您教過我這項美德,干爹。」
「你這小子。」任川銘笑罵。他一直沒問殷馗關于這次的關島之行,可以確定的是,他見過夏若曦,但然後呢,殷馗和若曦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心里有無數個疑問,但殷馗不說,他也不打算問。
「在事情還沒曝光之前,我不希望因為走漏風聲,而給若曦帶來不必要的壓力和困擾。除了你之外,我信不過別人。」任川銘說。
「我明白。」殷馗點頭。
「你知道我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就是宛靈。從小我就把她捧在手掌心里,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她的母親過世之後,她驕縱的個性更是變本加厲,連我都管不了她。」任川銘停了下來,仿佛陷人了沉思之中。
殷馗保持沉默,等著任川銘告訴他整個故事。
「直到幾個月前,我才知道除了宛靈之外,我還有另外個女兒,就是若曦。」片刻後,任川銘緩緩接續,「我和若曦的母親是在英國認識的。當年我到英國做為期一年的商務考察,而若曦的母親則在一家服裝公司擔任品牌經理。
「她有一半的英國血統,是一個很美、很可愛的女人。她有自己的事業,從來不把我的財富看在眼里,和其他那些因為錢而接近我的女人大不相同。
「或許就是那份率真和堅強的特質吸引了我,讓我深深為她著迷。我們認真交往了好一陣子,彼此都喜歡對方的陪伴;她給我的那份溫暖和自在的感覺,是我在其他女人身上所感受不到的,連宛靈的母親亦然。」
「後來呢,您為什麼和她分手?」他半晌後才問。
「不是我和她分手,而是她離開了我。」任川銘苦笑了下。」因為我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我並沒有告訴念慧我結婚了,而且還有個女兒。為了我,她放棄她在英國的事業,千里迢迢隨著我回到台灣來從零開始,然而我卻不敢向她坦白這個事實,因為我太了解她的個性,我怕失去她。
「就在我決定要和我太太攤牌時,我太大卻早一步發現了念慧的存在,並且偷偷去找她談判。我知道這件事後,簡直氣炸了,急匆匆的想去向念慈當面解釋,卻吃了閉門羹。從那天之後,念慧就再也不接我的電話,也不肯見我,我原本以為等她氣消了之後就會肯听我解釋,但她沒有。
「她搬寓了原來的住處,也換了電話號碼,存心不讓我找到她。我到她的辦公室去,她的合伙人告訴我,她回英國去了,要我從此以後別再找她,之後我再也沒有她的消息,和她也就這麼斷了聯絡。」
「既然如此,您怎麼會知道……」
「知道若曦是我的女兒?」任川銘看出了他的疑問。「當年念慧離開之後,我和宛靈的母親有過一番長談,我很感激她願意原諒我和念慧的這一段情緣,所以直到她過世之後,我才開始重新尋找念慈。」
「前兩年,我重新得到念慈的消息,才知道她這些年來都待在英國,而且一直沒有結婚。我和她見了面,彼此都有恍如隔世之感,她知道我太太已經過世了,而我是那麼迫切的希望她能諒解我當年的錯誤。」
「她還沒有給我答復,但至少她沒有再排拒我,一直到前幾個月,她才告訴我,我們有個女兒,也就是若曦。」
「您怎能確定夏若曦是你的女兒?」殷馗冷靜地提出疑問。「如您所說的,夏念慈美麗聰慧,事業有成,她回到英國之後不可能沒有機會,嗯?」
「你那凡事必先心存質疑的習慣又出來了,嗯?」任川銘笑了。「是的,我很確定若曦是我的女兒。撇開若曦的出生日期不談,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絕不會要你去做浪費時間的事」
殷馗抿緊薄唇,腦中迅速浮起那張嬌美細致的臉龐。在關島相處的一幕幕閃過腦海,他憶起她柔軟的身軀,誘人的嘴唇是如何在他的誘哄下開啟,她身上的玫瑰香味始終在他的腦中盈繞不去,思及此,他的身軀不由得一陣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