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無助的表情,他不由得放柔了聲音。「你不必—個人把什麼事情都扛下來,若曦。你還有我,嗯?」
她感到神經束梢—緊。不太確定他的言下之意,或她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你有什麼好建議嗎?」她低問道
「有。」他半晌後才道,微眯起眼楮」我們結婚。」
有—會兒,她只是茫然地注視著他,仿佛不懂他的意思。待了解他說的話之後時,她的眼楮修地睜大。
「你不是說真的。」她低喃
「我是說真的!」
他握緊她的手,低沉的噪音鏗鏘有力。「—旦對外宣布我們正在交往,所有人就會知道你並不是被男友拋棄,而是你接受了我的追求。這不但可以扭轉目前的情勢,還有利于‘協奏曲’將來的發展,不是嗎?」
她的指甲掐入掌心,但她幾乎毫無所覺。是的,她毫不懷疑這個事實!以殷馗的身價和條件,一旦他對外放出消息,那這樁「丑聞」根本不再是問題。他的確有能耐運用媒體來扭轉乾坤,將阻力化為助力。
「你要我和你合演一出戲給所有人看?」她听見自己的聲音在問。
「不,不是戲。」他仍然在微笑,慵懶的眼珠半掩在睫毛後。「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來我的名聲有多糟,我總得讓那些人知道,我真正想要的女人絕非庸姿俗粉,而是氣質出眾的知性美人。」
她先是蹙起眉,不甚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此刻紊亂的思緒令她無法探究他真正的含意。他說的應該是對外放出他們將要結婚的假消息,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他們再找個理由和平分手,到時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他們是否真的結了婚。
「你是個好人,殷馗。」她半嚴肅、半認真地道。
「我不是。」
他吻吻她的唇畔。「只有這個方法,我才能名正言順的得到你。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快了,別急,等你考慮好再告訴我答案,嗯?」
她偎著他的肩窩,覺得這些天來緊繃的情緒舒緩了下來不知怎的,在他身邊,她總覺得好安心,仿佛天塌下來都有他幫她頂著,再大的困境都可以渡過。
「殷馗?」她柔聲輕喚、
「什麼?」」找個時間,我想去見見你的干爹,好嗎?」
殷馗有好半晌沒說話。
她仰起臉看他,好奇著他為什麼突然沉默了下來。
「怎麼想到要見他?」他問。
「你說過要帶我去見他,不是嗎?」她沒說出她想見任川銘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她想認識這個扶養殷馗長大、對他如此重要的貴人,或許那能令她更貼近殷馗的真實面。
「姑娘都這麼吩咐了,小生豈敢不從?」他逗她
她綻開微笑,頰邊的酒窩柔和而醉人。他先是注視了她半響,然後俯下頭,嘴唇輕輕地刷過她的。
那是一個很溫柔,充滿愛憐和甜蜜的吻。她不自覺地閉上眼楮,手指抓緊他的衣袖,感覺他的呼吸加重,胸膛沉重地起伏。
殷馗從喉嚨發出低吼,而後就將她攔腰抱起。
她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感覺被環在一個安全的繭中。他的懷抱很舒服、很溫暖,很安全也很安適,她輕輕嘆息,從未感覺如此安祥和滿足。
當她的背觸及柔軟的墊褥時,她的手仍然環住他的頸項
「別走,殷馗。」她低浯。「留下來陪我,好嗎?」
他先是停了一下,然後拉下她環住他脖子的手。
她幾乎要因他的拒絕而落淚,然而他只是掀開她的被單滑至她身邊躺下,再次將她擁入懷里。
她更深地沉入他的懷抱里,感覺他身軀結實的重量、他熱辣辣的嘴唇在她的頸間吸吮,而後漫游至她的鎖骨而至胸前,大手輕柔地撫模她的背。當她的指尖陷入他的肩胛時,他深吸了口氣,拍起頭來注視著她。「怎麼了?」察覺他停下動作,她的眼楮帶著三分迷惘,七分困擾地凝望著他。
她的眼神迷蒙,芳美的唇微微啟開,天知道他得花費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再度吻她的沖動。
「我要你,別懷疑這一點。」他粗啞地說,大手緊抱她的身軀讓她去感覺自己被喚起的。「但不是現在,不是在你這麼脆弱無助的時候。我要你是清醒且心甘情願地躺在我懷里,而不是短暫的尋求安慰,我不希望見到你再次逃走。」
她粉臉一紅,知道他指的是他們在關島的最後一夜。他心真壞,到現在還不時用那件事來提醒她。
「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什麼都別去想。」他吻吻她的額頭,在她耳際喃喃低語。「睡吧,寶貝。」
她慢慢放松了下來,雙手仍然環抱著他強壯的身軀,安心地沉入深探的睡眠之中。殷馗的手懶懶地撫模著她的背脊,笑容在泛開的一秒後凝結,而後慢慢消失,濃黑的眉也逐漸蹙起。
他就這麼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天花板,始終未曾合眼。
任家客廳里,殷馗坐在任川銘對面,—旁的任宛靈則是愕然地張大了口。
「你說什麼?你要娶夏若曦?!」任宛靈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道︰「你發什麼神經?我不答應,絕不答應!」
「我不認為這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宛靈。」殷馗的反應十分冷淡。
「你為什麼要娶她?這根本沒有道理。」任宛靈揮舞著雙手,忿忿不懣地嚷著,「發生了這種事,你應該和她劃清界線寸是。畢竟以你的身份地位,根本不該和這種私生活不檢點的花蝴蝶牽扯在一起。」
「那全拜你之賜,不是嗎?」殷馗目光犀利地盯了她一眼,絲毫不為所動。「那蠢新聞是你向媒體發布的吧?你事先聯絡了狗仔隊要他們跟拍,然後設計整個事件,對不對?」
仟宛靈張開的嘴巴頓時閉上。
一直不語的任川銘轉向她,不悅地皺起眉毛。「殷馗說的是真的嗎,宛靈?這一切全是你搞的鬼?」
「那又怎樣?就算我不說.這件事過沒兩天照樣會傳得人盡皆知,到時她會被說的更難听。」任宛靈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只不過是個妖艷的交際花嘛,也值得你這麼為她抱不平?搞不好狗仔隊報導的都是實情哩,只有你還把她當寶。」
「你說夠了沒有?」
任川銘沉聲喝道︰「虧你還是個大家閨秀,怎麼—張嘴巴這麼刻薄,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任宛靈還想說活,見到任川銘的表情又不甘不願地閉上嘴巴。雖然父親對她一向極為疼愛,但發起脾氣來也不是鬧著玩的。她最好還是適可而止。
「在和你算這筆賬之前。我倒要先問問你。你和那個簡嘉甫是怎麼回事?」任川銘威嚴地問道,聲若宏鐘。「如果你和那個簡嘉甫是認真的,就把他帶回來讓我看看。」
「我跟他只是玩玩而已,又不是認真的。」她滿不在乎地聳肩。
「而你的玩玩卻害慘了夏若曦,你知道嗎?」任川銘忍不住又吼了起來,再也沒有好耐性了。「你知不知道你傷害的人是誰?若曝是你的妹妹,你知不知道?」
有如投下一顆炸彈,空間一下子沉人死寂。任宛靈瞪視著父親,滿臉驚愕,「你說什麼?」
「我說,夏若曦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任川銘深吸了口氣,半晌後才徐緩地說道︰「二十五年前,我和若曦的母親有過一段情,這件事當時你母親也知道。但一直到幾個月前,我才知道若曦的存在。」
任宛靈久久無法動彈,听著任川銘開始敘述著當年發生的一切,但那些話似乎無法一下子全進入她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