虜蝶 第2頁

「別這樣,褚拓。」她輕喃,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但……就算是我求你,好嗎?」

他想搖晃她,讓她知道她沒有資格要求這些,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但他沒有開口,冷靜的黑眸掃過她全身,從她薄施脂粉的鵝蛋臉上至她微露的香肩,再往下到她身上那襲完全合身的絲質黑緞禮服。

他早知道席與蝶很美,姣美月兌俗仿佛落入凡間的天使。

包可能是個心懷不軌的惡魔,一絲嘲諷閃過他眼底。或許他太低估了她對他的影響力,即使明知道她意有所圖,他仍然無法控制因她的接近而引起的緊繃感。也就是這點令他懊惱。

「我有什麼好處?」褚拓抬抬手,手指輕柔地劃過她的臉頰。

一抹輕顫竄過她全身。他靠得好近,近得她可以感覺他的氣息在她唇上徘徊。

她用舌尖潤了潤唇,有些遲疑和不安。「你是什麼意思?」

「我從不做沒有代價的事,席與蝶。」他懶懶地道,一手輕柔地在她的肩上游移。「你要我撤回對席為丞的告訴,讓你對你叔叔報恩,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他感覺她的身子微微繃緊。

「你已經並購了席氏,可以為所欲為,難道這還不夠?」

「當然不夠,這和你的要求是兩碼子事,怎可混為一談?」他慢慢地說道,眼楮緊盯住她。「你想和我談交易,就必須握有足夠的籌碼。你拿什麼條件和我交換席為丞的自由,席與蝶?」

她瞪視著他,呼吸急促。「還有什麼是你得不到的?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

「噢,你當然有。」他拉近她,讓她的嬌軀完全貼在他雄偉的男性軀干上。當她感覺到他明顯的男望緊抵著她時,她驚慌地漲紅了臉。

「褚拓,你是個卑鄙下流的惡棍。」她咬著牙迸出話。

她驚叫一聲,因為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臉上的笑產意倏然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冰一般的嚴厲。船艙里隱約透出來的燈光映在那稜角分明的臉上,令那張雕刻般的俊美臉龐冷酷得近乎于邪惡。

「是你來找我的,記得嗎?」褚拓冷冷地道。「容我再提醒你一次,席氏企業風光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它已經被褚氏集團並購,成為我褚氏集團旗下的產業之一。如果你的目的是想找我做筆買賣、想成為聖人普渡眾生,那你提供的東西就得令我滿意,否則免談。」

席與蝶踉蹌的退後一步,有好一會兒,她就那麼瞪視著他,看著那對冰冷得絲毫不帶感情的黝黑眸子。即使在他們之間最水火不容的時候,她也從來不曾見他這麼疾言厲色過。

早該知道不會這麼容易的!她緊緊地閉上眼楮。

她以為她了解褚拓,了解他不為人知的那一面。她認識他很久了,久得幾乎從她有記憶開始便知道有他的存在;她見過他在工作上冷靜果斷、全神貫注,也是見過他溫柔和煦的那一面,即使那並不常出現。

然而這一刻,他卻是個陌生人。她不了解他,她怕自己壓根兒就不曾了解過他。她多希望……多希望他們之間不會是這種情況,她想撫平他的眉頭,告訴他她從來不想與他為敵,但她不敢,褚拓不會相信她的,他只在乎能不能贏得席氏的一切,他只想著報復。

「怎麼,後悔了?」他輕聲詢問,眸里閃著奇異的火花。「你恨我,不是嗎?既然你對我深惡痛絕,認為是褚家人霸佔了席家的家產,那我索性就再卑鄙下流一點,反正我也沒什麼好損失的,不是嗎?」

她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他,眸光深奧難懂。

「我從來不曾恨過你,褚拓。」她終于出聲,嗓音低啞,「我知道是我爸爸對不起你們褚家,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如今你已經得到了一切,你有權決定任何事,難道我們兩家的仇恨不能從此一筆勾銷,和平共處嗎?」

他的手指掐進她細女敕的肩膀里,用力得令她知道明天鐵定會瘀青一片,但她固執地直視著他的眸子,倔強的抿嘴唇以示決心,希望他沒察覺出她恐懼的顫抖,她的心跳急促得像要躍出胸膛。

「我不需要一個二十歲的小表來告訴我該怎麼做。」他粗聲地道,不甚文雅地松開她的手腕。「別企圖改變我已經決定的事,席與蝶。在我捏碎你的脖子之前,你最好盡快離開我的視線。」

褚拓舉步正想離開,一陣搖晃卻令他微微皺眉。怎麼回事?難不成是今晚的他喝多了?他甩甩頭,感覺席與蝶扯住他的手臂。

「求求你,褚拓。」她絕望地哀求,痛恨自己必須如此低聲下氣。「叔叔對我有養育之恩,只要能救為丞免于牢獄之災,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他半側過頭去,望進那對藍紫色的眸子里。她臉色蒼白,眼神因狂野而閃閃發亮。她靠他好近,近得他可以聞得到她身上散發的香氣。從未有一刻,他覺得她是如此奪人心魄的美麗。

「我要什麼你都答應?」他用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沙啞的聲音燒灼著她的耳垂。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迅速而狂猛地將她擁進懷里,他的唇如鷹般的俯沖下來,狠狠地封緘住她的。

她驚愕的喘息一聲,所有的意念被他的唇所吞沒。他野蠻而急切的吻她,狂野的索求她的回應。他身上溫熱陽剛的男性氣息撩動她的感官,令她全身頓時著火。她從來沒想過男人的吻會是這樣。當他的手臂如鋼鐵般地環緊她時,她再也無法思考,他的熱度燒融了她軟弱的抵抗。

她想掙扎,想推開他的懷抱,然而他的雙臂卻緊鎖住她。

她的雙臂似有自己意識般地環住他的頸項,身軀背叛地回應他熱切的。

什麼都無所謂了,她暈眩地想。就這一刻,她允許自己沉浸在他誘人的引導之中,暫時拋開兩家的仇恨和對峙,暫時的。

他的唇終于離開她的,一路熾熱地沿著她細致的頰邊,輕吮她小小的耳垂,走至她頸間劇烈跳動的脈搏,感覺到她縴細的身子在他懷中簌簌輕顫。老天,她是如此甜美,如此柔軟而馴服地靠在他懷里,令他月復間竄起狂熱的欲潮。

今晚的他是怎麼回事,居然如此缺乏自制?他勉強抬起頭注視著她,費力想抗拒那如野火般焚燒的激情,卻發現自己無法做到。她的眼楮緊閉,長長的睫毛兀自顫動,她身上的香氣盈滿他的鼻端,令他的身軀如此亢奮。

「你又在使什麼伎倆嗎,席與蝶?」褚拓凶狠地低問,嗓音仍因激情而喑啞。

老天,他要她,但他說不出口。如果這是席與蝶利用他的手段,那她無疑是成功了,他想告訴她,他並非那麼難以親近,而是他必須保護自己。

他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渴望她,即使他們之間的吸引力有多麼強烈。他太驕傲,不會傻得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向她承認他要她,從很久很久以前,也許在她還是個小女孩時,他就要她,那份渴望從來未曾停止過,而現在……

不對,他的頭為何如此暈眩?他微微皺眉,極力想集中精神看清她的臉。今天海上的風浪並不大,不可能是因為海浪的關系……對了,酒!他腦中頓時閃過一絲亮光,手臂在她的肩上收緊。該死,是剛才那杯酒!

「你在酒里下了什麼?」褚拓咬著牙道,看著她的眼楮因震驚而睜大,而後一陣劇痛由他腦後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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