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去醫院?」她猶豫該不該違背他的意願,直接把他送進醫院治療。
他搖搖頭,態度十分堅定。
她拿他沒辦法,嘆了口氣,碎念。「你這樣時不時發作,我遲早會被你嚇死。」
平常她在羅曼史里安排的暈倒情節多麼狗血啊,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看個大男人就在她面前倒下,她仍是被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瞧,她的手到現在都還在抖。
「我想以後……應該不會了。」
魏柔嘉不以為然地冷啐了聲,很努力的想把他攙扶起來,但他看起來修長,身軀卻出乎意料的沉重,壓在她身上,她就像彎睫的小花,隨時有被他壓倒的可能。
閔雲濤知道她為難,但每一次發作後他的力氣就像在瞬間被抽干似的,全身疲軟,使不出半點力。
魏柔嘉好不容易讓他的手臂橫繞過她的肩,一鼓作氣將他撐起,她突然覺得自己也許可以去練舉重。
她攙著他,往他的房間邊走邊念。「真可惜,要不是你突然發作,我一定會與那個小偷車拚!」
車拚?!
「你拿什麼跟人車拚?」她是凶了點、氣勢十足,但外表嬌嬌弱弱的,真的有辦法跟個大男人車拚嗎?
不過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其實也不意外。
「大不了就打一架啊!」她不以為然地應道,接著又萬般感慨地嘆息。「瞧那個小偷好手好腳,不好好做人,居然跑來當小偷,不把他揪去警察局實在太可惜了!」
他沒什麼力氣笑,但听著她扼腕的語氣,他很難不笑。
他虛弱地扯了扯唇說︰「反正我家沒東西好偷,何必冒險和人車拚?說不定還累得我得拖著病體救你。」
她不以為然嘖了他一聲。「沒東西好偷就能隨時歡迎他光臨嗎?我說那小偷鐵定觀察你很久,才會模來這里,我拜托你多請個佣人伺候你,保全也得好好規劃一下。」
她想到他若獨自一個人在這里發作,不知下場會多麼淒慘。
「嗯,我會好好考慮。」
她翻了翻美眸,不想多費唇舌和他爭論這件事,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她沒有資格強求。
回到房間後,魏柔嘉扶他坐在床邊,這才發現,他的衣服因為濕透已呈半透明緊貼著,隱隱勾勒出他胸前兩顆小豆以及有著六塊肌的好身材。
沒想到他瘦歸瘦,身材居然這麼好,害她忍不住想伸出魔掌,掐掐模模他……
意識到自己不自覺意婬起他的行為,她暗暗的深吸了口氣,卻因為發現閔雲濤的凝視,有些心虛地倒抽了口氣,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強自鎮定後問︰「干麼!」
真該死,怎麼在他面前就意婬起人家來了?如果真的被他發現,她撞牆死了算了。
「衣服……」濕掉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可他偏又沒力氣去找一件干爽的衣服換上。
「要換掉嗎?」
他點了點頭,一臉痛苦地靠在床板上仰頭閉眼。
魏柔嘉有些慌,他竟一點都沒顧慮到她是一個未婚女子,不該隨便幫男人月兌衣服,但瞧他那副要死不活的虛弱模樣,她實在不忍心拒絕。
在未到北部工作前,她也常幫年邁的阿公洗澡換衣,一直到請了外佣後,才將這差事交了出去。
她……就把他當阿公,反正都是男人,只是年輕與老的差別罷了。
說服了自己,她應得爽快,先幫他隨便找了件上衣後,回到他的身邊,替他解開鈕子。
在他充滿彈性的健壯胸口一寸一寸映入眼底時,魏柔嘉竟忍不住臉紅,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真糟糕,雖說他與阿公的差別只在年紀,但……這沖擊也太大了!
健康、強壯、結實……這秀色可餐的體魄,簡直是集她筆下男主角該有的傲人條件于一身。
她想撲上他,張口咬他的肩頭,攀住他強壯的頸項,挑逗他、誘惑他,讓她嘗嘗被愛是什麼樣的感覺,是不是真的會讓人血脈賁張,不顧一切……
閔雲濤感覺她的指尖停留在某一顆鈕子上許久,他不解地張開眼,眸底立即映入她一張窘紅的俏臉。他才想要開口,魏柔嘉猛地由自己的想象中驚醒,尷尬不已的加快手中的動作,替他換掉衣服。
不過所謂欲速則不達就是這麼回事吧?
她是迅速月兌掉了他的上衣,但因為太急,感覺比較像用「扯」的,他听到被她扯掉的鈕子掉落地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更加尷尬,替他將圓領T恤套上穿好便說︰「好了,你休息。我……我會幫你縫好鈕子,再、再見。」
她邊說邊沖出他的房,再直沖回自己房內,倏地關上門,靠在門上大口呼吸。
她怎麼會這樣對男人發情?
為什麼一看到他,就會聯想到她書里火辣辣的男女滾床畫面?
而她的呼吸中彷佛還有他身上慣有的淡雅墨香?
疑惑才生,下一秒她便發現,原來她正將他的濕上衣攢在懷里。
心一促,她像被火燙著似的把他的濕上衣丟了出去,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地將它撿了回來。
她把人家的鈕子扯掉了,說要縫,鈕子卻還在他床邊的地上,是要怎麼縫呀?
魏柔嘉懊惱地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把衣服的鈕子撿回來。
為了鈕子,魏柔嘉刻意多等了十分鐘。
第3章(2)
站在閔雲濤的房門前,她感覺房中一片靜謐,除了男人沉穩的呼吸聲、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響。
他應該睡得很沈吧?
魏柔嘉緩緩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很快就看到幾顆鈕子散落在床邊。
她彎去撿,終于撿齊準備離開時,卻被他突然發出的說話聲給嚇了一跳。
「亦妍……」
魏柔嘉一時間沒听清楚他說了什麼,原本想出聲響應,卻被接下來的一串話給弄得一頭霧水。
「不……亦妍……別死……我不準你就這麼拋下我……不準……」
亦妍?是誰?死了?
疑惑一個個冒出,而他的囈語卻隨著更多令人不解的字句愈來愈激動,高舉的雙手像想抓住什麼似的揮動著。、
她該什麼都不管直接離開,卻在看到他緊閉的眼角流下眼淚時,心重重一撼。
他是作惡夢了嗎?
魏柔嘉怔在原地,遲疑了許久才伸出手去抓握住他的手,輕輕的壓回他那因為情緒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口,低聲安撫。「噓……沒事的,你只是在作夢,沒事的……沒事的……」
听著那本該逝去卻再度回蕩在耳畔的熟悉聲嗓,他睜開眼,一雙幽黑眼眸直直瞅著她。
他真的在作夢?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敢置信地抬高手模著她的臉頰,他咽著嗓吐出苦澀的聲音。「亦妍……我真的在作夢嗎?」
是因為還沒完全醒過來,所以他把她當成亦妍了?!
她與亦妍十分相像嗎?
魏柔嘉抱著滿月復疑惑,拉住他不斷輕撫她臉頰的手,困惑地推了推他。「閔雲濤,你醒醒,你在作夢。」
雖然他睜眼看著她,但視線空茫沒有焦距,想必是還在將醒未醒的朦朧狀態。
「閔、雲、濤?」他蹙起眉,困惑地輕喃。「不,我是柳雲舟……」
在小憩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他腦中的思緒卻沒跟著休息,而是像電影,不斷播放著被他遺忘的那段記憶。
他被迫接收,直到完全憶起才猛然驚醒,而所有車禍後產生的渾噩感與陌生,以及為何會對魏柔嘉感到熟悉的疑惑,在瞬間有了答案——
記憶中的他遇襲後昏迷,醒來便看到自己躺在榻上,大夫在榻邊嘆道他腦部受創,有可能會一直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