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的情婦 第15頁

听了這幾句話,幾乎是反射性的動作,朱靜容將小臉緊緊埋入他的肩窩里,完全忘了方才兩人對峙的狀況。

雲霄飛車在朱靜容將臉埋入他肩窩的同時緩緩啟動。慢慢地,逐漸轉快,隨後翻轉了數圈,時左時右,讓人無法預料,只能頻頻以尖銳的叫聲來緩沖內心的害怕。

當然朱靜容的情況也同其他人一樣,盡避一路上她死命地鎖緊雙眸,但那突然而來的轉彎與陡降還是把她嚇得又哭又叫。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而今,她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她好想活著,更不想讓自己由空中摔下,當場摔成慘不忍睹的肉醬。

當雲霄飛車停止時,說實在的,她已經沒有半點力氣自己走下去,而康政倫則不顧眾人驚訝的眼光,攔身抱起全身癱軟的她。

將她放置于一張石椅上,瞧著她臉色發白顫抖的樣子,他實在是于心不忍。

「別怕別怕。」康政倫拍著她顫抖不已的背脊,心疼地安慰。

他輕柔的呢喃像是一道強而有力的魔法,徹底瓦解她心坎上層層的武裝。

待在他寬闊的懷中讓她倍感安全、眷戀不已,明知該逃,明知這可能又是他另一種誘騙她掉入陷阱的手段,但她仍心甘情願地往險境而去。

朱靜容窩在他懷中輕輕啜泣,她這嬌弱的模樣更令他心動,更沒理由的想將她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她是第一個讓她有著愧疚感的女人,卻也是第一個不願當他女人的人,是怎樣的一種情愫想要她陪在他身邊,此刻他再也理不清了。

「為什麼……我好怕……」清楚的知道他已感覺到她心中的害怕,躲在他懷中的朱靜容干脆放聲大哭,再也顧不得旁人異樣的眼光。「為什麼你總要逼我……」

「沒有下一次了,你看,我向天發誓。」說到做到,他立即抬高手對天發誓。為了讓她破涕而笑,他竟然做出他畢生以來最為不屑的承諾,看來不僅是她在冥冥之中改變了,他又何嘗不是?

朱靜容抬眼,飛快地伸手拉下他舉在半空中的手,並將它納入胸前。「不要給我承諾,我要不起。」

「誰說的?你可以的。」

他騰出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當四目相交的那一剎那,她輕易地看見他眼中的深情,頓時覺得腦中一片昏亂,盡避她竭力維持鎮靜,但當她與他灼熱的視線交會時,心髒還是不听話的狂跳著。

「留給其他更需要你承諾的女人吧!那個女人不該是我這個被契約困住的情婦。」挪開膠著的視線,她有些認命地答道。

「你又想惹我生氣了嗎?」

「我沒有,是你太容易動怒。」她把責任推回給他。「況且最後我們終究是不屬于彼此的。」

「誰說的?」她是他的。永遠!

「別忘了我們有約在先。」她提醒他。

「解約的前提是你必須為康家生下繼承人,莫非你想通了?」

「是的,我想通了。」她淡淡地拋下話,真正的理由只有她自己懂得。

他最近態度上的轉變令她感到莫名的恐懼,她生怕屆時自己再也無法全身而退了。之前說什麼所有的苦難就由她一人來背,而今她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唯一貪求的只是心靈上沉寂的空擋。

康政倫無語地盯著她,似乎想由她堅定的神情看出一點端倪來。然而在他的目光下,她仍舊是漠然又堅定的神情。

他不再詢問,只是緊摟著她入懷。兩顆看似緊貼在一起的心,實則有如天與地般遙遠,唯一能做的只是遙遙相對,卻始終走不進對方心中的最深處。

******

這天,朱靜容又不小心惹怒康政倫了!

每當家中有訪客,又或者有電話打來時,為了不讓別人產生誤解,私底下朱靜容總是宣稱自己不過是康家一名微不足道的佣人罷了。

這件事原本可以瞞天過海直到永遠,豈知藍秀的一通電話就徹底粉碎她長久以來的偽裝。

一早,康政倫偷了個閑在陽台整理花木,很難想像他這種陰沉的男人竟會對種植花木這類休閑活動感興趣。每當星期假日早晨,朱靜容尚未由睡夢中蘇醒過來時,這一個空擋就往往是他用來整理陽台上盆栽的時候。

就在此時,原本寧靜的氣氛中突地傳來陣陣尖銳刺耳的電話鈴聲,使得熟睡中的朱靜容驀地被鈴聲嚇醒。

揉著朦朧的雙眼,待她得知聲音來源時,不禁皺起眉頭。

若是家中的電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接,然而這電話聲音的來源是康政倫的手機,她很清楚那手機在沒得到他的允許前是踫不得的,所以此刻她才會百般無奈地皺起秀眉瞪視著手機。

鈴聲響了又斷,斷了又響,刺耳的聲音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回蕩在寧靜的清晨。

迫于無奈,朱靜容只得喚著兀自在陽台上哼唱歌曲、自得其樂的康政倫。

「電話在響。」她朝著陽台方向喊。

「你不是人嗎?」意思很明顯,他要她幫她接個電話。

「是你的手機在響。」朱靜容深知他不喜歡別人踫他私人的東西,因此她也不想自討苦吃,執意他自個兒進房接听。

「幫我接吧,我現在不方便。」康政倫由陽台冒了出來,在她視線可及的範圍抬高兩手,上頭全沾著濕漉漉的泥土。

朱靜容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是他叫她接听,那麼他也不會有理由怪她私接他的私人電話吧!

于是,她爬下床,拿起手機並按了通話鍵。「喂?」

(你是誰?)朱靜容還沒弄清對方是誰,倒是對方先質問起她來了。

「我?」沉默了會兒,朱靜容才開口道︰「我是誰並不重要,如果你要找康先生,那麼請等一會兒,他現在沒空。」

她幽幽嘆氣,這種咄咄逼人的質問電話她早已接多了。

(難道你是那天到服飾店的那個女人?)對方在電話的另一端猜測著。(莫非你忘了我?我是藍秀,你這一生中最危險的情敵。)最後一句話挑釁的意味極重,然而看好戲的星期更是濃厚。

「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听出藍秀的聲音,也為了不讓她傷心難過,朱槿容撒了個謊。

(怎麼可能會認錯?)朱靜容愈是辯解,藍秀捉弄人的興致愈是高昂。(承認吧!雖然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但我相信政倫不會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更不會為了另一個女人拋棄我。)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那麼在意我是誰呢?我想不論我是誰,都不可能會影響你在康先生心中的地位。」

(康先生?你喚政倫‘康先生’?)藍秀的聲音頓時升高,語氣顯得不敢置信。

「這有什麼不對嗎?」朱靜容不認為自己對康政倫的稱呼有何不對勁的地方,想想與他結婚兩年多來,她還不曾喚過他的名字,直覺上總覺得那種過分親昵的稱呼由她口中說出,總有點奇怪。

當然不對!藍秀在心中默默地反駁。瞧他們倆親密得像對如膠似漆的戀人,然而稱呼上竟是陌生得不得再陌生的‘康先生’,這哪合乎常理啊!

(那麼你倒說說看你究竟是誰?依我對政倫的了解,在他心中沒有一定的地位,他是不會讓別人接他手機的。)

「我之前不就解釋過了嗎?是他沒空,所以才煩請我代勞。」朱靜容捺著性子、試圖以最委婉的言語向藍秀解釋,只因她壓根兒不想讓這世上又多出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況且康政倫終究不會是屬于她的,那麼她又何須去奪人所愛呢?「我只不過是他家里的一名打掃的佣人罷了,是一個對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構不成任何威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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