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徒!」
听聞低啐,季良夫眉宇微揚。「惡徒不會在這里幫你洗頭。」不知感激的家伙。
「是紳士早在十分鐘之前就該回避了!」不尊重女性的家伙。
「我擔心你又出意外。」他輕哼!慢條斯理為她揉洗起發來。
「我才沒那麼笨手笨腳!」擔心?她應該沒听錯吧?他是說他擔心她!
心跳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鄭嫻德悄悄撫著胸口。
雖然覺得自己很不爭氣,人家幾句甜言蜜語就把她輕易擺平,但心中的喜悅還是藏不住地綻放在唇角。
「你不就把自己從樹上給摔下。」他提出事實。
貝笑的嘴角微僵著。「那……那其實……」
「我知道,意外嘛!」他漫不經心輕哼。
「……」她還能說什麼?
鄭嫻德朱唇一抿,眸一閉,索性不講了。
「對了,你那天爬上樹做啥?」他倒是想起放在心里多日的問題。
「看星星。」應該沒犯法吧!
「那天晚上沒星星。」烏雲密布,半夜還下起大雨。
「你忙著跟女伴親熱,又怎知道沒有星星?」她不假思索道。
「嗯哼!」季良夫哼著。
「什麼『嗯哼』?」鄭嫻德學他哼著。
「原來這才是主因。」他瞥睇她酡紅的俏顏一眼。
「什麼意思?」下顎不由微微繃緊。
「你像個偷窺者在一旁偷看,看到渾然忘我才會摔下來,對吧?」
「你、你胡說!」鄭嫻德忘了自身處境,差點跳起來跟他理論。「根本是你們不顧場合親熱……有妨害風化之嫌!」她指控他,但卻有些氣虛。
「你敢說你沒偷看?」他也不浪費氣力,直點她死穴。
當晚的女伴是他回國時,在飛機上認識的空姐,對方在臨下飛機前遞了張寫著電話號碼的字條給他,也跟他要了張名片。
那天剛飛歐洲線回來,晚上約他吃飯,他不覺得自己應該拒絕一位美女的邀約,遂應邀前去。
臉蛋紅嘟嘟的人,被堵得啞口無言。
「我……呃……那個……其實……咳,我、我又不是瞎子!總不能裝作沒看到吧!」吼~~這家伙真是討厭!「季良夫,說實在的,你洗頭的技術真是差勁!」她將唇一抿,氣惱地說著違心之論。
事實上,卻是感覺舒服到了極點,甚至舒服到讓她差點就忘了泡沫下的自己是赤身的。
「是嗎?」季良夫輕松自若地沖著水。「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在你之前,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漫不經心說著,對她明顯的挑釁絲毫一點也不以為意。
聞言,嫻德先是一怔。
沒有經驗?那就是說……就是說……
他第一次幫女生洗頭的對象是她?
鄭嫻德心口一熱,一剎那像巧克力融化開來般。
「咳,其實也沒那麼差啦!」亂感動一把的她在水里扭著十指。
老天,她能說什麼?她該先說什麼……
「呃,謝、謝謝。」半晌,她紅著臉,感激地咕噥低語。
季良夫勾著嘴角笑了。
這丫頭果真是笨蛋。季良夫撇了下嘴,嘴角的笑意卻是愈見深濃。
第五章
「你是特地送這來給我?」
六人座的餐桌上擺放著炒三鮮、清蒸鱈魚、爆炒羊肚絲、醋溜牛肉、一籠鮮蝦蒸餃、以及……兩碗白飯。
「干嘛不把頭發吹干?」
準備把榨菜肉絲湯倒進大碗里的人,不表贊同地看了她一眼。
「欸!天氣熱,無所謂。」
揚手撥弄半干的頭發幾下,鄭嫻德幫忙拿來兩雙筷子擺上。
「你去過店里?」熟悉的菜色令她如此推論。
「你爸撥了電話給我。」當時他剛好要下班。
「咦?為啥?」她睜著水眸。「他打了電話回家沒人接?」長睫無辜地眨啊眨。
這就要問你啊!季良夫忍不想翻白眼的沖動。
「呃……」鄭嫻德一陣尷尬,抓著頭想了一下。「啊……嘿!可能是我泡澡泡到睡著,沒听見電話聲,至于手機……」
她咕噥地低首,從褲袋里翻出手機。
「啊,沒電了?」
是她疏忽了,和小虹通話時沒注意到電量已經很低。
「沒電,所以不通!」她抓著手機尷尬地朝他笑笑。
下一秒,鄭嫻德有些沮喪,因為季良夫酷酷瞧著她的表情令她感到自己像個笨蛋!
算了,這男人天生少了那麼點幽默感!
鄭嫻德無所謂地聳聳肩,在坐下前,先遞了碗筷到季良夫面前。
「不過就算那樣,我爸也不需要這麼麻煩你。」干嘛還特地找人家過去?听說季良夫回國後這陣子常加班,偶爾還睡在公司里呢!
「店里正忙,鄭爸鄭媽抽不開身,所以才拜托我過來瞧瞧你怎麼了,順道帶些東西來。」季良夫拉開椅子,亦跟著坐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鄭嫻德微偏著頭,表情可愛地咕噥著。
她咬著筷子,看著那逕自埋首吃了起來的男人,不知不覺瞧得入迷……
呵!這樣和他面對面吃飯的感覺真好!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兩人世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新契機?是老天爺的安排?像這樣和他心平氣和享受著兩人世界!
無疑是天賜的機會哪!
原來她那一摔並非老天爺對她的懲罰,而是老天爺的賞賜!
所以,她若不盡情享受,豈不辜負了老天爺的美意?
「你在想什麼,口水都沿著筷子滴下來了。」夾菜前,季良夫看了她一眼,瞧她兩眼專注的方向,他懷疑自己才是她眼中那道最可口的菜。
心猿意馬的人兒眸一眨,听清楚了他在說什麼。
「你胡說,我哪有!」鄭嫻德神情一斂,垂眸低喃,漂亮的一對玉白女敕耳因他的取笑而通紅一片。
季良夫從碗緣看她一眼,發現她還挺容易臉紅的。
「對了,你那朋友呢?」這一個月來,他每晚下班幾乎都可以見到那家伙的車子停在她家門前。
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掠過心頭,季良夫語帶輕松,問得狀似漫不經心。
「呃,他到香港出差了。」她微怔了下,听他提起別的男人令她感到不自在極了。
「哦!幾天?」
「五天。」
欸!他不會想要一直繼續這個話題吧?
鄭嫻德埋在碗里的一對柳眉輕蹙了蹙。
驀然,她想起自己好像一直忘了件事,「對了,那個……那天晚上的事我還沒跟你道謝……呃,那晚謝謝你。」碗筷一放,她扶著桌,拜大禮般地叩首致謝。
「那晚?」季良夫挑了下眉,為她夸張的舉止而綻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就我喝醉的那晚。」誠意十足的俏顏干笑著。
「哦——那晚啊……」低沉男聲刻意拉著磁性低嗓。
她心一跳。「沒給你造成麻煩吧?」她問得很小心,又突然覺得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干嘛要提起這件讓她羞于見人而閃躲了他一陣子的事?嗚!豬頭鄭就是她啦!
「沒。」嘴里嚼著牛肉的人輕哼一聲。
沒?
屏氣凝神著的她,長長羽睫一扇,下一瞬,咧嘴笑了開。
對,裝傻!這時候裝傻對兩人都好!
「嗯,那就好!」呵!吃飯、吃飯。
「鄭嫻德。」佣懶的口吻懶洋洋地透著性感。
「唔?」努力扒飯的鄭嫻德一頓,毛發一瞬間立正站好。
「那晚你有沒有夢見自己上天堂了?」他可是被她抱著又親又吻予取予求著。
俏顏怔了怔,一瞬爆紅。
「鄭嫻德,你要敢把飯粒噴在我臉上試看看!」低沉的聲音鄭重警告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鄭嫻德覺得自己要死了!
不是讓飯給噎死!
而是羞愧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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