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身後的聲音,衛天凜回過頭,赫然望見歐仲菲也站在花台上,驚愕地問︰「你在那里做什麼?」她該離開的,怎會在花台上?
「我——」她打算暗中攔人的計畫不能說,只能把握他停住的機會,盡快走向他,未料她才邁開步伐,雙腳一絆,整個人搖晃地往旁邊倒去……「呀啊!」
衛天凜駭然抽口冷氣,如同迅捷的黑豹般沖向她,勾摟住她的身子將她往另一邊撲帶。
「女人,你找死啊?!」將她護在懷里,安全的和她跌落頂樓地面後,衛天凜便忍不住爆出低吼,若非他受過專業訓練身手矯健,及時拉住她,她早已墜樓一命歸天了!
在國外擔任保鑣,經歷過真實槍戰的他,見這女人險些失足墜樓竟然會驚駭到心髒緊縮,直到此刻仍冒著冷汗,呿,他是近鄉情怯,以致變得容易受驚嚇不成。
「干麼這麼凶,我會差點發生意外都是你害的欸.」歐仲菲忍不住回嘴,小手微顫地揪著他的衣服,仍陷在險些摔下樓的驚悸中。
「我害的?」扶她坐起來,衛天凜因她的怪罪止住起身的動作,沒注意到她揪著他腰際的衣服,挑眉睨睞她。這女人是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她仰起小臉迎視他逼人的視線,據實陳述,「我一直叫你下來你都不听,我只好上去,想說跟在你後面,再趁機把你撲下來,哪曉得站上花台上往下看這麼恐怖,我有點站不穩,不小心就絆到了。」
「是你硬認為我要尋短,雞婆地爬上花台,關我什麼事。」笨手笨腳的還異想天開想把他撲下來,現在還想把責任推給他?門都沒有。
「什麼雞婆!是你讓人不放心好不好。」
「我是哪里讓人不放心了?」這女人又在說什麼鬼話。
「全部。」歐仲菲也教自己月兌口而出的答案愣住,不過仔細想想,除了他透著蕭瑟孤單的背影,他渾身過于冷漠的氣息與深邃眼里隱然嵌映的憂悒,也蘊含著某種令人擔心的訊息,再說,光是他站在花台上賞景的危險舉動就讓人難以安心,所以,她說得一點都沒錯!
這個回答極具挑釁意味,可衛天凜在她清靈的眸底捕捉不到絲毫的嘲諷與尋釁,有的只是猶如在陳述事實的澄澈真誠……陳述事實?該死,她現在是把他當成什麼令人憂心的問題人物嗎?
「懶得理你。」無意再和這個頗能撩動他脾氣的女人攪和下去,他決定盡速離去。
當他欲從地上起來時,發現她揪著他的衣服,他眉頭微蹙的睨著她縴柔的手,「你這是干麼?」
隨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自己竟然拉著他的衣服,歐仲菲怔了下,微窘地放開手,「大概是被這突發狀況嚇到才會拉著你,抱歉。」她竟然會帶著依賴意味的揪拉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可見她是真的嚇很大。
記得兩人跌落地面時,他護衛在懷里的身子確實顫栗著,衛天凜胸中掠過一縷不忍,他沒說什麼,在他意識到一向冷情的自己哪來不忍這種可笑的情緒前,已伸手將她拉起來。接著,他轉身就走。
「等一下。」有人又跑到他面前擋住他。
「你又想做什麼?」他無法好聲好氣,她擋他路是怎樣?
「你是飯店的房客嗎?」歐仲菲別有用意的問,他是終于離開花台,可他的心情看起來還是不太好,不知他接下來是否又會做出其他危險行為,倘若他是繁星的房客,她或許可以請人多留意他。
「關你什麼事。」
嘖,好沖的語氣,她不得不抬出身分委婉解釋,「我叫歐仲菲,是這間飯店的副總經理,你跑到飯店頂樓又做出危險的舉動,我算是做例行詢問,並無其他意思。」說著,她由口袋里拿出名片證明自己的身分。
接過名片瞥了眼,衛天凜抬起峻冷的臉龐,不以為然地說道︰「我住2806號房,不是擅闖者,還有,一個女孩子獨自上飯店頂樓,做出危險行為的是你。」
「我只是上來透口氣兼欣賞風景,行為哪里危險了?」沒澄清她並未將他當成擅闖者,直納悶怎麼他講得好像她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似的。
「萬一有人尾隨你上頂樓,對你心懷不軌,這里剛好是最佳的犯案現場,別說這事不可能發生,就算繁星是五星級的國際級飯店,再如何注重管理,都是出入復雜的地方,更何況臨時起意犯案的壞人多的是,你一個人上頂樓無疑是最冒險的行為。」一想到她在頂樓遇見的若是其他男人,有可能發生難料的危險,他沒必要、卻忍不住為她捏把冷汗。
紅唇輕掀,她終究未做反駁,他們家的飯店經營至今雖未曾發生過任何重大的意外事件,她也對自家飯店的安全管理有信心,然而這男人講的是很實際的問題,她獨自上頂樓的確有潛在的危險。
見她沒有回駁,想她還有些危機意識,他再提點一句,「聰明的話,以後就別再一個人上頂樓。」逕自越過她往樓梯口邁步。
他揶揄的口吻讓她有點嘔,不過歐仲菲不認為該在這時候再跟他爭辯,這冷漠峻凜的男人脾氣好像不太好,說話也沒在跟她客氣,她還是別回嘴得好,免得又招來他不留情的數落。她走至花台旁穿回高跟鞋,再拿起咖啡啜飲,打算等會就去查查那男人的住房資料……
第1章(2)
「喂!」
醇厚的男嗓傳來,歐仲菲轉頭,就見那位冷面花美男站在樓梯口看向她。她還未發問,他沉冷的聲音已隨風傳來。
「你還不離開,該不會想尋短的其實是你吧。」
「咳!咳咳……」教入喉的咖啡嗆到,她嗆咳地望向男人,只見他蹙眉瞅著她,那神情彷佛在說——看吧,原來有問題的是你。
她嗆到難以回話,只能挫敗地邊咳邊走向他,然後嬌瞪他一眼,走下樓梯。她還是先離開得好,以免再多待半秒鐘,那個花美男會胡亂猜測她想輕生的理由。
看著歐仲菲終于離開頂樓,衛天凜這才拉上頂樓門,隨後下樓,心里直泛嘀咕,她又不是他的雇主,在他提醒後不迅速離開頂樓,仍待在那里喝咖啡是她的事,他壓根沒必要管這個危機意識不及格的女人,然而,他竟出言激她。
啐,他肯定是近鄉情怯太過了,以致多事的管起她的安危,他會記得,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晚上八點多,歐仲菲正準備下班回家,離開位于二十八樓的辦公室,由于主管專用電梯在保養,她不得不前往一般電梯,行經走廊轉角時,瞧見兩名工作人員站在一間客房前,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神情有些舉棋不定。
「有什麼事?你們站在那里做什麼?」她上前詢問。
「副總,櫃台接到一通來自香港的電話,有位管家先生表示他家少爺投宿我們飯店,可他卻一直聯絡不到人,擔心他發生意外,請我們過來看看他在不在房里,只是這位房客入住時有特別交代,除非他有叫客房服務,否則一律別打擾他,我們之前曾打房內電話,無人接听,剛剛敲門又沒得到回應……」其中一名工作人員據實以告。
歐仲菲下意識瞥了眼客房門,當望見客房號碼時,她微訝。是白天在頂樓遇見的那個俊美男人的客房。
下午離開頂樓後她查了房客資料,知道2806號房的房客叫衛天凜,二十六歲,今天下午剛住進飯店,住房時間暫時登記為十天,沒想到此時要處理的案子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