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碁迎視兒子的質問眼神,雙手一攤,決定托出真相,「你說的沒錯,的確扯上了一點關系。」
南宮墨臉色霎時大變,「爸,你該不會糊涂的接下那些納粹余黨的請求吧?他們該不會是委你研發什麼致命的化學武器吧?」
「這……」南宮碁欲言又止,飄浮的眼神隱去了真相,「總之只有一句話,我已經禁止工程師繼續研發那種致命的化學武器,但是他們卻已經把化學方程式研發完成,就在我要求他們銷毀方程式的時候,方程式就遭人竊走了。」
「然後呢?到現在還沒找到是誰把方程式盜走的是嗎?」沉吟了一會兒,南宮墨看穿了父親短暫匆促的不安眼神,他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意義。
「墨兒,我思來想去,決定派你到台灣分公司把這一連串的事件調查清楚,一方面我會找人找尋方程式的下落,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夠揪出隱身在公司內部的始作俑者。」
「說到始作俑者……」南宮墨修長的指輕撫著下巴,一雙深邃的眸子流轉著絲絲冷意,「為什麼不把這些事交給始作俑者南宮璽負責呢?」
南宮璽,他的異母大哥,同時也是專門扯他後腿、害他外放美國足足三年的始作俑者,而從他種種敗家的行逕看來,會愚蠢得搭上納粹黨這條線的白痴應該也是他。
他的父親南宮碁卻因為老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妻子,才會對長子的荒唐行逕多加包容,南宮璽再這樣胡鬧下去的話,他倒要看看父親的心胸寬闊到什麼地步。
「墨兒,你跟我都非常清楚,這件事關系重大,要是一個不小心便會引發國際戰爭,你以為可以把這件重大的事交給璽兒負責嗎?」說起他這個大兒子,南宮碁不禁聲聲嘆息。
「意思是……」南宮墨掀唇意扯出淡淡的譏諷,「又是要我幫他收拾爛攤子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他相信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墨兒,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上再幫你大哥一次?我知道為了璽兒,你吃了很多苦……」
「我吃苦沒關系,重要的是我的母親不能吃苦,這是我唯一的條件,沖著這些年來大哥善待媽的份上,我會再幫他一次。」不論他有多抗拒,他知道若是不答應下來的話,下一回他要接見的人將會是他那個命苦的母親。
「墨兒……」南宮碁精練的眼閃過一抹愧疚,剛毅的臉龐染上絲絲感傷,「我對不起你,這些年來真是委屈你了……」
「我一點都不覺得委屈。」他話峰一轉,「為什麼要我去調查公司內部?難不成你認為公司有內賊?」
南宮碁臉色嚴肅的點頭,「盜用公款這件事,我相信是內賊所為,而這一次方程式失竊我也相信是公司有內賊所致,不然方程式不會在我一下令銷毀的同時宣告失竊,這擺明了公司有內鬼,我甚至懷疑這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所為。」
「好吧!」南宮墨以食指輕扣桌面,「我知道您的意思,您要我抓出這個內賊,追回失竊的方程式對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把那個害人不淺的方程式銷毀。」
「我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完成這件事。」南宮墨撂下鏗鏘有力的保證,心思在不知不覺中飄回了那個素有福爾摩莎之稱的美麗寶島……
一個月後?台灣台北
夏末秋初的天氣時涼時熱,教人無法捉模得清,洛親親頂著一頭隨意梳理過的烏黑長發,圓潤小巧的面容布滿了驚慌措亂,兩手一邊拎著溫熱的早點、一邊則提握著摺疊雨傘。
「借過、借過!」她扯開喉嚨,從一排等候公車的人群中找尋空隙鑽上剛好到站的公車。
「太好了!」手忙腳亂的上了公車之後,她才大大的吐氣,「今天終于可以不會遲到了,老天爺還是沒有拋棄我的。」
她圈靠著一根鐵柱,將手中淌著雨滴的摺傘胡亂的收整好,忙不迭地塞進側肩的背包內,空閑下來的小手又忙著整理一頭未完好梳理的長發,小嘴里埋怨的語句未停,「討厭的儂儂,小氣鬼儂儂,載我一程又不會怎麼樣?害我每天都得趕這班二十分鐘才來一班的公車,萬一我沒趕上豈不就要遲到了……」
坐在公車上有限座位內的南宮墨略感不悅的張開眼,額際的發絲懶散的覆蓋住他一雙炯然有神的眸子,板起的面容刻劃出一股教人不敢接近一分的酷冷。
他眼一抬,倏地竄入眼簾的是一名嬌小秀麗的女子,她正一邊整理著一頭散亂的長發,一邊碎碎唸的抱怨,專注的讓她都忽略了掛在她手腕上晃動的早點。
「好討厭,今天又亂下雨了,為什麼老天爺老是喜歡派一朵烏雲跟著我啊?害我每天都跑給烏雲追,每天還要麻煩的帶著傘跑……」
听見她這柔膩的怨載聲,南宮墨先是一擰眉,一抹淡然的笑意悄悄地爬上唇畔,融解了他緊繃冷肅的臉孔。
這個自從上了車在他身邊站定的女子抱怨聲一直未斷,擾亂了他凝思的心神,也打擾了他短暫的假寐安寧,然而她充斥著稚氣的嬌女敕語調卻引起他的注意,使他豎直了耳朵細細傾听她的嘀嘀咕咕。
「唉,我為什麼要搬到婆婆的化梅莊住呢?說實話,真的有些偏僻耶!我上下班都不太方便,臭儂儂又不好心的載我一程……唉,這個雨到底要下到哪時候才停啊?」她話峰跟著一轉,迷濛的眼瞳溜上了公車玻璃窗,倒映著窗外一片下著毛毛細雨的大地風光。
南宮墨的目光也隨著她無神的雙眼望向窗外,這才發現原本一片干爽暖和的大地不知在何時灑落著細碎的毛雨。
「好討厭,為什麼老天爺這麼愛下雨?婆婆老說只要真命天子一出現,我的未來就會充滿著一片燦爛,可是……真的會有真命天子這個人出現嗎?」洛親親低聲喃唸不休,噘起的紅唇泛著淡淡的粉紅色澤。
她縴細的小指理著凌亂的發絲,遇上頑皮的糾結的發絲,她毫不憐疼的用力梳開拉扯,南宮墨看著她粗魯的舉止,眼底染上了一層冷意。
洛親親一個分神,這才注意到被掛在手腕上晃動的早點,「對了,今天我起的太晚了,根本沒有時間吃婆婆做的早點,難怪我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她丟下整理頭發的細部工作,以背靠著鐵柱,從搖晃的塑膠袋中拿出了熱女乃茶,笨拙的找到吸管插入孔後,她心滿意足的喝著熱熱的女乃茶,「再吃一口火腿蛋三明治吧!要不然到公司去根本就沒時間吃了。」
看著她抓起塑膠袋內的火腿蛋三明治,南宮墨依舊以一雙冷眼看著她張口咬下一口脆酥的三明治,無法忍耐的開了口,「小姐……」
「嗯?」洛親親瞪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瞳,亮閃閃的美眸睇向坐在位置上的他,「你在跟我說話嗎?」
她的問話才剛落下,公車司機卻在此刻來個急速大轉彎,害她整個人因慣性作用跟著往後邊退了幾步,不意外听見幾聲埋怨聲浪揚起。
「搞什麼?是誰踩我的腳?」一名男士先是發出輕呼,立即轉頭找尋加害者。
「啊!是誰拉我的背包?」另一個高昂的女音緊接著發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洛親親臉色躁紅的低下頭,一只手握著女乃茶杯、一只手緊抓著火腿蛋三明治,才剛站穩的步履又因為公車司機一個緊急煞車,整個人恍若失去重力一般的往前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