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疑問才在她心上落了根,腳下的奔跑立即有了遲疑。
「澄澄,怎麼回事?」順著她在視的方向看去,應于言同樣也看見了趴倒高樓處的人影,那副樣子看起來像是……斷了氣似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樣的疑問從他心底冒出,銳利如劍的雙眼反射性地在各個高樓間來回梭巡找尋可疑之處。
這麼一個停頓下來,明映澄忍不住回想起剛才的緊張刺激感,站在斑馬線上,緊張的氣息仍留余味,可是狙擊應于言的殺手卻突然暴斃在高樓圍牆上。
她清晰的思緒迅速地想通這其中的緣故,正要抬首向應于言道出她的發現時,卻見到一輛朝他們疾駛而來的白色轎車。
電光石火間,她機警的察覺到白色轎車的目標是應于言。
幾乎是當機立斷的.她雙手使勁將他推離白色轎車瞄準的方向——
應于言被她以蠻力推倒在地,待他猛一回過神來時,雙瞳倒映著白色轎車呼嘯而過。半掩的車窗掠出一道翦影,而明映澄則隨著轎車疾駛而過宛如廢棄女圭女圭一般倒臥地面。
瞬間,他感覺到全身血液凍結住了,兩眼盛滿她平靜的臉孔,以及她一動也不動的身子。
他倏地從地面上躍起,急急奔到她的身旁,帶著滿臉的震驚錯愕,將她從倒臥的地面上拉起拖至懷中,感受著她依舊溫暖的身體,以安撫他一顆慌亂失措的心。
「怎麼會這樣……」喃語自他發顫的唇間逸出,「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不可能!」
他輕手挑開遮掩住她俏麗面容的長發,略微憔悴的小臉沒有一絲擦傷,可是閉著眼的她看起來恍若失去生氣,活力耀眼的雙瞳像是被緊緊關上了門,他再也見不到了。
「這是騙人的……」,心陣陣緊鎖刺痛,原來失去心中的牽掛會是如此的哀戚悲痛,原來她就是他生命中的陽光,如今陽光正一點一滴的消失。
「不!不要!澄澄,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他駭然的抽氣,緊緊抱住她依舊溫暖的身軀.「你明明是這樣的充滿溫暖,你不是說要跟定我的嗎?我現在就在這兒。我讓你跟,讓你跟到底,求你,我只求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
他痛徹心扉的不斷搖動著她癱軟無力的身子,無法相信上天竟會如此殘酷待他,前一秒她還掌握在他的手中,然而在下一秒,她卻倒在他的眼前。
「不——我不接受這無理的命運。」他猛烈搖頭,拒絕接受現實,「澄澄,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我什麼都還沒有告訴你,你給我睜開眼好好看清楚、听清楚!」
「我愛你!大手捧住她的臉龐,如泣如血的向她輕吐心語,「我愛你!你听見了沒有?如果听見了就睜開眼,不要……不要像我父母一樣丟下我,我不想再失去我所愛的人。尤其是你,你怎麼可以在攪亂我的心、搗毀了我的生活之後拍拍走了?不,我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
應于言對著她聲聲吶喊出心語,奈何她就是像個失去生命力的人偶,再也無法展現歡顏與飛揚的神采。
望著她沉靜的睡顏,他的心被一股痛緊緊揪住,連呼吸也變得遲緩窒礙。
「不要——」他擁緊她,感受著她柔軟的身子,依稀還嗅聞到她的淡雅香氣流竄于鼻間,一股熱流在心扉間流竄而過,熱霧之氣襲上眼眶,讓他漸漸看不清她的臉。
「哦……」後腦隱隱作疼,明映澄緩緩睜開眼皮,四肢的感覺神經快一步傳遞到腦子,在恍恍惚惚中她听見有人在她耳畔說話,說了好長一串。
唯有那一句「我愛你」強烈的印在心上,回蕩于耳間,讓她不自覺地彎起唇瓣,眼底隱現出燦亮的歡喜光芒。
臉上有種溫濕熱熱的感覺,讓她直覺性的問出聲,「你哭了?」
應于言腦中的思緒乍然中斷,他不可思議地瞠眼望著緊抱在懷中的人兒。
她的唇邊含著如沐春風的淺笑,眼底閃爍著他所熟悉的美麗光點,「你……」
「怎麼了?」她皺緊眉心,小手探出抹去他眼下的濕潤,「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好端端你為什麼要哭?」
「你?!」他驚喜莫名,痛心疾首的泣血被一波波狂喜所掩沒。「你沒事?你沒被車撞到?」
「被車撞到?」她疑惑的眯起眼,回想起白色轎車沖撞過來的情況,「我……我的運動神經不錯,所以我……我閃開了車子,然後……」後腦的痛楚提醒了她,「喔!痛……我想起來了,然後我的後腦撞到地面,我一時受不了痛就昏了過去。」
「撞……撞到後腦?」他眼眶中的熱氣乍然消失,徒留下錯愕氣惱。
「是啊。」她伸手搓揉著受到撞擊的後腦,眼角瞄向他呆滯的神情,作弄玩心乍起,「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被撞死,所以抱著我痛哭嗎?」
英挺的面容掠過一絲不自在的紅潮,「既然你沒事就好了。」
「你就只有這樣的反應嗎?」她的雙瞳跳躍著促狹之光,「雖然我昏迷過去了,但是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我听見有一個人抱著我不斷地對我說愛我……」
他臉上的紅潮更為清晰,教人下會辨認錯誤,舌頭也不禁打結,「總之……總之你,你沒事……沒事就好。」
「可憐的應先生,我嚇壞你了對吧?」雖然後腦還隱隱發疼,可是她的心情卻好得像上了天堂般快樂愉悅。
「吱——」一道緊急的煞車聲同時傳進他們的耳中,打散了圍繞住他們的濃濃情團,車上奔下了一名男子,急忙的來到他們身邊。
應于言與明映澄認出了朝他們走近的男人就是當日受景虎命令,前來監听他們談話內容的那名男子。
「應先生、明小姐,我們趕快離開這里。」他幫忙應于言扶起明映澄,帶著他們朝車子走近。
應于言正想要開口問出心中疑慮時,不遠處傳來了令人熟悉又刺耳的警車鳴聲。
丙然驚動警方了,他沒有驚惶失措,反倒是冷靜的面對這混亂的場面,不浪費時間,他跟著坐上車,「我們趕快離開這兒。」
待一輛輛警車來到事發現場時,早已不見應于言的蹤跡,他仿佛又自人間蒸發了般。
「這里就是暫時可以讓你們休息的地方,需要什麼盡避叫客房服務,虎爺說一切費用他會負責。」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明映澄禮貌以對,「順便幫我轉告景虎一聲,就說我今天不回宅子去了。」
「好。」男子頷首.「我會告訴虎爺說明小姐受到驚嚇,需要適度的休息。」
「嗯,你真聰明。」她贊賞的頻頻點頭,看著他嘴邊含笑的關門離開。
門內的一片沉靜氣氛飄蕩浮動,明映澄雙手背負在身後轉頭挑眉、抿唇看他嚴肅得教人退怯三步的面容。
「應先生,開心一點嘛,我跟你都大難不死耶,一些小事就不要計較太多了。」
「小事?你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邊回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他氣她的任性、惱她的不珍惜自己,他應于言何時孬到要女人以身體保護他了?而且還兩次!
「什麼?」她松口氣的撇撇嘴,「原來你是在不高興這個,我還以為你是發現了景虎的手下殺了那個殺手的關系,所以你才在不高興……」
「什麼?!」胸腔中的惱火未息,她又掀起了另一波火浪,「那個殺手是景虎手下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