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問過雷先生,知道你不是同志,所以想介紹我朋友和你認識,她是個服裝設計師,人很好,如果你覺得她順眼,同意和她交朋友,明天我就安排你們見面。」心里很苦,但她力持平靜述說。
「你要我和你的朋友相親?!」他錯愕質問,沒怪雷彥說出他不是同志,而是難以置信她竟然在他發現自己愛上她的時候,要把他和她朋友湊成對?!
「我是好意——」
「我不需要你這好意!」他心火頓起,沒好氣的攔斷她的話。他愛上她,猶不知該拿這份感情怎麼辦,她竟就想將他推給別的女人,這算什麼!
「你听我說……」她才開口,他就轉頭走開,她急得拉住他,在他蹇眉欲翻臉之際豁出去的坦白,「你是我負責救姻緣的對象,我必須替你牽成好姻緣才能完成任務。」
「什麼救姻緣?」他因她奇怪的話而頓住。
事已至此,歐仲菲只得將曾曾祖父交代的救姻緣始末,全盤托出。
衛天凜怔愕地消化這件事,他相信她沒有說謊,也相信這世上有托夢與通靈的玄奇之事,然而這一切若全是真的,那豈非代表她接近他全是為了取回他們歐家的寶物?!
有了這項認知與猜疑,他的心狠狠一扯,並未想到當初龍叔送他靖心簪時未提及那是他父親家流傳下來的寶物這個奇怪的點,直感覺受傷的低喃,「原來你是被迫和我接近,對我的擔心與好意全是情非得已,對我所有的忍受也不過就是想圓滿任務取回靖心簪而已。」
「不是這樣,我是真的擔心你,對你的關心好意也全是發自內心。」歐仲菲听得心中大驚,急忙澄清。
「是嗎?只是很無奈很委屈是吧?」
她急得直搖頭,還未說話,他已把靖心簪塞入她手里。
「這支發簪既是你們歐家的寶物,那就還你,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回去交差了,以後也不用再勉強應付我。」峻冷地說完,他冷著臉越過她,走往門口。
「等一下,衛天凜,你听我說——」
砰的甩門聲截斷她的話,衛天凜頭也不回的離去,胸中淨是難忍的刺疼。她不過是為了任務才接近他,而他竟對她動了心,真是個諷刺的笑話!這讓他只想逃開,因為再听她說任何溫婉的解釋,只會令自己更感覺難堪與可笑。
歐仲菲欲追上他,手踫上門把卻停住了,衛天凜正在氣頭上,就算追上他,他大概也听不進她的解釋,反而會更生氣而已。
她嘆口氣的坐回沙發上,握著靖心簪靜靜等待。就在這里等他吧,等他回來時冷靜點了,她再向他解釋他的誤會,並將爺爺要她轉達的話告訴他。
歐仲菲沒料到兩個鐘頭後,她沒等到衛天凜回來,反倒等到雷彥的電話——
「歐仲菲,天凜喝醉了,我已經送他回上次那間別墅,可以麻煩你過去照顧他嗎?」
第7章(1)
夜深人未靜,歐仲菲正開車趕往衛天凜所在的別墅。
雷彥說衛天凜一到酒吧就猛喝酒,問他發生什麼事也不說,烈酒一杯接一杯的喝,沒多久就醉了。他要送他回飯店,衛天凜卻撂話他若敢送他回繁星飯店就跟他絕交,他只好送他回上次的別墅。由于雷彥還要回酒吧處理事情,遂請她過去照顧他。
歐仲菲知道衛天凜會跑去買醉全是因為她,因為他誤會她是情非得已接近他,與他相處全是虛與委蛇,並非真心相待,他感覺很受傷。
她不怪他的誤會,她確實身負為他救姻緣的任務,又未一開始就坦白告知,才惹來他的誤解,但她會慢慢向他澄清的。
雷彥說別墅門沒鎖,歐仲菲也顧慮到衛天凜可能已經醉得睡著,或是醒著卻不讓她進屋,因此當她來到別墅並未按門鈴,而是直接進屋。
一進客廳,她赫然看見衛天凜坐在地上喝酒。
「你怎麼還在喝酒?」她疾步走向他,心想他手中那瓶酒莫非是他肯讓雷彥送回來的交換代價?
听見說話聲轉過頭,衛天凜醉眼迷蒙的望著眼前模糊晃動的影子,不悅地挑眉,「你是誰?誰準你跑來我家的。」
「是我歐仲菲。酒給我,別喝了。」他真的醉了,否則依他靈敏的反應,早該在她打開門之際便制住她,又豈會到現在仍認不出她。
入耳的人名令他心口如針扎般刺痛,他拍開她欲拿走酒瓶的手,踉蹌地站起來,「你不是歐仲菲,我不認識你,別想、別想搶我的酒。」
「衛天凜,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誰?」扳住他雙臂,她仰起小臉要他仔細看清楚。他連她都不認得,他們要如何溝通?
微俯下頭眯眼睨看,衛天凜總算看清眼前的人,是她,那個他不知不覺愛上、可她卻是有目的親近他的女人。
心升起一陣煨疼,他格開她,彷佛想沖掉胸口的難受般大口灌了口酒,這才說道︰「就算你是歐仲菲又怎樣?我說過你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你不用再出現在我面前,可以、可以走了。」
語畢,他轉身,步伐不穩地走向樓上的臥房。縱使他內心深處是渴望見到她的,可見到她偏又會想起他的自作多情,徒添自個兒的可笑與難受,還是……別見了。
望著他黯然的背影,歐仲菲自責又心疼,她該一開始就跟他坦白一切的,也不致令他有如今的誤會,害他受傷。她一直希望能驅走他背上黯淡蕭瑟的氣息,現在因為她,他背上的陰郁黯然反而更深了。
自責與心疼在胸中蔓延,她只想向他解釋,化解他所受的傷。她跟著他進房間,打開電燈,繞至靠坐在沙發上的他面前道︰「你誤會了,我並不是像你以為的,因為救姻緣的任務虛情假意的對待你,我——」
「我什麼都不想听,現在只想喝酒。」討厭听到「救姻緣」三個字,他煩亂的對著她模糊又清晰的身影低吼,舉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歐仲菲眉頭一蹙,伸手搶過他的酒瓶,「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他一直喝酒,如何好好听她說話。
「我沒醉,還可以喝一打,嗝!把酒還我。」說著醉話打著酒嗝,他仍想拿回酒繼續喝。他的心還會痛,需要更多的酒精來麻痹心痛。
歐仲菲將酒瓶舉遠,未料沒拿穩,酒瓶整個滑飛出去,玻璃酒瓶摔落地面,應聲而碎,褐色液體灑滿地。
「糟糕,滿地玻璃碎片,要趕快撿起來。」擔心喝醉的衛天凜會踩到地上的碎片,她沒有多想就要撿拾玻璃碎片。
「別撿!」
猶如意識到她正在做危險舉動,衛天凜醉酒的神智忽地清明,急跨上前勾攬過她,阻止她用手撿玻璃,但過急的沖勢與不穩的身子讓他煞不住腳步,與她雙雙跌往一旁的大床上,形成他上她下的曖昧姿勢。
「徒手撿玻璃碎片很危險,你、你不知道啊!」他望著因親近的距離而變得清楚的芙蓉麗顏,帶著酒意輕斥。萬一她被割傷怎麼辦?
「我擔心你踩到玻璃會受傷,沒想那麼多。」雖然被數落,但歐仲菲心里暖暖的,知道他仍是關心她的。
怎料他接下來卻說——「有目的的擔心我不需要。」
她怔住,「你還是不相信我是真的關心你?」
他沒說話,峻冷性感的唇邊浮現自嘲的紋路,微撐起身子就要起來。
歐仲菲急了,揪著他的衣服一古腦的道︰「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是不是就會相信我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你了?」
「……你愛我?」半撐著身子,他眼神迷茫的看著她,好像听到了很不得了、令他心情震蕩的愛語,然而教醉意醺染的神思分不清他所听與她所言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