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主母 第45頁

皇甫桓接著話中有話的暗示要不咱們挑個看不順眼的小柄來打打仗,我也好練練兵,順便撈點好處回來,皇上你意下如何?

頓時驚得皇甫尋連連搖頭,暗啐十七皇叔真的太狡猾。

打仗十分勞民傷財,一打少說要耗個一年半載,他這會兒就已經缺錢缺到快上吊了,十七皇叔再來要軍餉的話,這不是存心逼死他嗎?

不成、不成,不打仗,要打仗他先死給十七皇叔看。

「十七皇叔,好歹你也是看著朕長大的長輩,怎好把朕推上這位置又不顧朕死活,你就行行好,跟十七皇嬸提提,借給一、兩千萬兩白銀讓朕度過這一年。」等明年收了賦稅,就有銀子了。

「利息呢?」

「利息?」那是什麼東西?他沒听過。

「那要分幾年攤還?」總不會想賴帳吧!

「什麼,還要還?」他是皇上吶!臣子忠君愛國是義務,怎能說還不還那麼俗氣的話題,談錢傷感情啊。

「你當你十七皇嬸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親兄弟明算帳,何況皇上只是他佷子,當然要算得一清二楚。

「不是賣些鐵砂,挖幾百、幾千斤銀礦就有了?別以為朕不知道,十七皇嬸已有錢到天怒人怨的程度,她要捐點錢好平息民怨,給自個兒積點賢名。」嫉妒呀嫉妒,他當皇帝的一窮二白,人家卻賺錢賺得那麼容易,一條玉石礦脈年繳稅金是一千萬兩銀,可那是繳到西北軍庫而非大明國庫。

「那又如何,本王護得起。」誰敢覬覦西北王妃的滔天財富,她懂得生財之道是她有本事,別人眼紅個什麼勁。

其實若沒有皇甫桓護著,成清寧也不可能順利累積那麼多財產,她是小孩摟巨金走在街上,人人想搶,因有皇甫桓當靠山才安然無恙,否則她那些礦脈、賺錢生意早被有心人瓜分了,她連個渣渣也撈不到。

皇甫尋面上一訕,撇嘴道︰「十七皇叔,你欺負人。」

「臣記得皇上私庫里也有不少好東西,在皇上登基前,咱們合作過好幾年南北貨。」他賺了不少。

一說要挖他的銀子,皇甫尋立即化身摳門的守財奴。「沒門!那是朕的銀子,只有國庫通私庫,哪有私庫通國庫的道理,朕才不要當倒貼的皇上。」

要不是不當就會死,他真不想當這個皇上,高高在上的位置有什麼好,既沒朋友又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天有批不完的奏章,還要應付嘮叨不休的群臣,逼他立後。

真是好笑,他要不要立後關他們什麼事?一個個都厚顏無恥地想把自己的女兒、佷女、外甥女、一表三千里的姻親送進宮里來,當他是花樓的老鴇,來者不拒呀!

「其實皇上何必舍近求遠,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意思?」皇甫尋不恥下問。

「寧平侯府。」他的岳家。

「寧平侯府?」皇甫尋還是不懂,十七皇叔的暗示太籠統了。

「二公子。」成弘文。

「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皇甫尋恍然大悟,樂得沒個體統的朝大腿一拍。

「皇上還需提點嗎?」皇甫桓笑得特別和善。

他揮著手,「不用、不用,朕明了了,弘文兄弟是朕的民間友人,朋友有通財之義,朕會找他聊聊。」

「皇上真是世間少有明君,一點即通。」二舅子這些年也從西北賺了不少銀兩,是該拿一些出來報效國家。

「好說好說,這也不是明君不明君的問題,而是……國庫真的很空虛啊!」

听出他話中之意的皇甫桓大方的做了個交易。「臣願代臣妻捐出兩千萬兩白銀,但臣妻生母雖已是封了四品恭人,抬為寧平侯爺的平妻,不過在侯府中仍是得看正妻臉色,連帶著連我小舅子也容不下……」想真正做到平起平坐,哪那麼容易。

「這簡單,朕賜西北王妃生母為虢國夫人,別說寧平侯夫人,連寧平侯的品級都沒她高,見了她也要低頭呢。」啊!終于享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原來是這麼愉快。

「謝主隆恩。」皇甫桓連頭也不點,只給了一個敷衍的眼神,神態慵懶而傲慢,好像吃飽了的老虎。

「十七皇叔,你的謝意好隨意,朕收不到。」在這御書房內,十七皇叔比他更具有王者霸氣,讓他好是陰郁。

皇甫桓兩眼一利,透著銳光,「皇上對立後有什麼看法?」

他一怔,隨即抱頭喊頭疼。「十七皇叔,你不厚道,朕也想娶個中意的女子談情說愛,沒有十七皇嬸的一半至少也要三分吧!當今皇上還要屈就庸脂俗粉,那真是憋屈無處訴。」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想活就得委屈。

若是大皇子或六皇子上位,以他們的凶殘心性是不會留下後患,突然「暴斃」幾個皇子算什麼,登上皇位之路原本就充滿荊棘與血腥,不見血如何成就一番大業。

所以皇甫尋不得不爭,即使他對這位置不感興趣。

「十七皇叔,你想個法子幫朕擋一擋。」他不立後,後宮的女人夠多了,他可不想再自找麻煩。

「能擋多久,遲早要立後……」忽地,他雙瞳眯成線。「她怎麼還在這里?」

「她是誰……啊!十七皇叔指的是蓮妃呀!」順著他視線一瞧,一道姜黃色身影立于御花園。

「薩瓦琳公主是蓮妃?」他都忘了有這個人。

「蓮,出污泥而不染,貞潔的象征。」有諷刺意味。

反正後宮夠大,不在乎多養一個女人。

「她朝你十七皇嬸走去,臣得去瞧瞧。」那女人太危險,絕不能讓她靠近寧兒半步。

「朕看太多奏章了,也去御花園走走,賞賞今年的牡丹。」有熱鬧為什麼不看,皇宮太沉悶了。

此同時,在御花園的另一頭,眼尖的薩瓦琳瞧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孔,她不等宮女跟上便拉高月華裙朝那人走去。

「秦王妃?」

听到舊日的稱謂,成清寧抱著女兒緩緩轉身。「你喊錯了,我乃西北王妃。」

「不管你是秦王妃還是西北王妃,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果然是她,都過了數年,她居然沒有變丑,反而更美。

「多謝你的厚愛。」這女人……很眼熟。

薩瓦琳咬牙冷笑,「是仇恨才是,要不是你,我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西北王妃應該是我。」

應該是她的……成清寧驀地想起她是誰。「是我讓你帶兵攻打大明的嗎?又是我打得你潰不成軍嗎?你打了敗仗是你技不如人,一個戰敗國的和親公主憑什麼以為輸了還能高高在上,倨傲的想嫁誰就嫁誰,挑挑揀揀?」從來都是贏家說話才對。

「你……你狡辯,強詞奪理,原本我可以成為西北王正妃,是你們皇帝同意的。」她歡歡喜喜到西北,就為了見傾慕已久的心上人一眼。

「那又如何,如今你貴為帝妃,再提前塵往事有何用?難道你還能叫皇上休了你,讓你再嫁皇叔?」這叫,一旦進了宮成了皇帝的女人,就是死也不可能另嫁。

「你……你不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薩瓦琳的褐瞳中透著恨意,隱有淚光浮動。

「你的事與我無關,我先告辭了。」面對曾經害過她的女人,成清寧不願多做接觸。

「不許走,你得曉得你把我害成什麼樣子,我的手骨曾被狠狠打斷,雖再接合卻無法拿起重物,我連最喜歡的長鞭都被迫放棄,再也無法動武……這一切全是你的錯……」

她的手指都快指到成清寧臉上了,沒見過瘋子發瘋的小郡主臉一皺,不客氣的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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