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主母 第44頁

「為什麼不行?」他不懂。

成清寧貼在兒子面頰,小聲的說「因為你臭爹就是西北王。」

「寧兒……」居然說他臭。

皇甫桓佯怒的一睜目,不滿妻子和兒子連成一氣。

「什麼,臭爹是西北王……!」騙人!

不信、傷心,還有被欺瞞的不快,皇甫勝天兩頰氣鼓鼓的,活像一只正在求偶的青蛙,!!!

「臭小子,還要和我斷絕父子關系嗎?」皇甫桓樂得欺負兒子,看他憋氣憋得小臉發紫,逗趣極了。

皇甫勝天很生氣,抿唇不語。

「傻兒子,快呼氣,再憋會憋死人的,你就看不到娘和妹妹了。」一根筋的傻小子,這孩子日後定是牛脾氣。

一听到不能看到娘和妹妹,皇甫勝天就淺氣了,反手抱住他娘親的頸子,示威地朝他爹一哼。

小年紀夠猖狂了。

「寧兒,我剛看柏哥兒甩鞭的架式,該是時候讓他學武了,他是我的兒子,不能驕縱。」西北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必須比別人更努力,更用心學習,將來好打理好這片土地。

本來還想說孩子還小的成清寧一看到丈夫堅定的神色,便曉得此事再無轉圜。「別太嚴厲了……」

一提到兒子的教養,她听他的,父母雙方一定要達到共識,不能讓孩子在學習過程中混淆不知要听誰的。

「慈母多敗兒。」他難得說了一句重話。

她一听,不太服氣,誰說慈母養不出有出息的兒子,偏見。「那女兒我來養,養得跟我一樣嬌氣。」

「成。」他二話不說的點頭。

「成?」她有沒有听錯?皇甫桓將女兒高高舉起,讓她呵呵笑的手舞足蹈。「她不需要做到最好,只要享用我給她的尊貴,我皇甫桓的女兒是天底下最嬌貴的小泵娘,她要什麼我都會給她,讓她一生無憂。」

出生才六個月的皇甫蕊還無法站立,但已擁有世上最好的一切,她娘富可敵國,她爹權勢滔天,日後還有天下第一人的堂兄,她的一生沒什麼好怕的,這些人會傾力相護。

「寵女兒也別寵上天,小心哪天就爬到你頭上。」太嬌慣了以後就無法無天,誰也管不了。

「吃味了?」他笑道。

「是呀!丈夫移情別戀了,舊人不如新人。」不到雙十年華就失寵了,女子的青春真不值錢。

笑聲宏亮,混著心滿意足。「兩個我都寵,不會顧此失彼。」

成清寧彎唇一笑。

「我呢、我呢?我也要寵。」被冷落了,皇甫勝天連忙大聲一嚷。

「寵誰?」成清寧笑著往他鼻子上一點。

他高聲的說著,「寵娘、寵妹妹。」

一旁的皇甫桓一听眉一挑,眼含笑意。

她一訝,「那柏哥兒呢,不用寵?」

「不用、不用,我是小小男子漢,我要當西北王。」然後換他打臭爹的,要他別當老是欺負小孩子的壞人。

「丹心,拿花蜜水給世子喝,看他流了一身汗。」補足水分,小孩子多喝水對身體好。

荷葉、荷心兩個丫頭前兩年嫁人了,荷葉嫁的居然是她一向鄙夷的張慶豐,做他的繼室,如今他是王府的大管事,管著五百多名下人,而荷心的丈夫是莊子上的管事,老實忠厚,上無爹娘不過有兩個弟妹,是種田的一把好手。

四個明也被成清寧給嫁掉了,當然有新的女護衛遞補,而叫人意外的是,第一個請王妃做主的人竟然是一心戀慕皇甫桓的明春,她嫁的男人更是出人意料,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

誰也沒想到她會看上連她一根指頭也敵不過的文弱男子,但兩人婚後十分和睦,如今她也是兩個孩子的娘。

西北的土地很遼闊,遼闊到成清寧都想買下也沒有辦法,但她名下的土地也多到驚人,有五萬頃能種稻的水田,兩萬三千頃種藥草的旱地、三座鐵礦、兩座銀礦、五條玉石礦脈,以及可能是金礦的新礦山。

短短數年,她成功讓西北成為大明三大糧倉之一,不但能供給西北的百姓,還有余糧賣給鄰近小柄。

同時,她推廣教育、普設學堂,以集市所得的租金建校舍、聘良師,用西北王名義強制規定年滿六歲以上的孩童都得入學堂讀書識字,家境貧窮者有清寒補助,可免費就讀,至少要讀上三年,才能「畢業」不再來。

她還開設青壯年班和老年班,不收束修地教人識字和算數,只要是西北人都可以來上課。

然而學生一多難免有人想追求更高深的學問,所以她索性買下一座山,創辦「落雁學院」,舉凡通過童生試的人都能入學,由當代大儒和致仕官員為夫子,講述儒學和為官之道。

成弘武如今也在落雁書院就讀,他是書院中最年輕的秀才,年方十四。

第十二章西北霸王(2)

「王爺,急報。」

聞言,皇甫桓連忙將女兒交給妻子,神色冷肅地看向一身風塵、滿是驚悚的暗衛。

「說。」

「皇上駕崩了。」

「什麼?!」他倏地手一緊,全身僵硬如石。

皇帝身子骨不太健朗他是知曉的,沾太多了,氣血兩虧,他是猜測過撐不了幾年,想來被皇子們逼宮退位也就這幾年的事了,皇帝不年輕了,也年過半百了。可是听到天子駕崩的消息,他心里還是抽痛了一下,在他幼時,年紀相差二十五歲的兄弟倆感情甚篤,一母同胞的他們發下豪語,一人護天下,一人守國門,為大明奮斗。

沒料到皇兄還是先走一步了,而且去得叫人如此錯愕,日前由太醫院的脈案看來,撐上兩年應該不成問題。

看來是有人迫不及待了,提早下手。

「王爺,九皇子問動是不動?」

皇甫桓思忖了一下,問道︰「皇上可有遺詔?」

「未曾听聞。」

「太後呢?」若有遺詔應該在太後手中。

「這……」探子並無回報。

「暫且按兵不動一靜觀其變,等本王將人馬調派好。另外,緊盯六皇子,一有動靜先行擒下。」

「是。」

「太後薨。」

在趕往京城的途中突聞惡耗,原本身子微恙的太後突然濃痰梗喉,等宮女太監發現時已無氣息,卒年六十六。

驚聞太後死訊的皇甫桓面上刷地毫無血色,全身虛軟無力的跪地不起,他長嚎一聲向京城行九叩首,淚如雨下的連呼數聲母後,哀送太後聖駕重返天庭,入列仙班。

而後他快馬加鞭的只帶數名侍衛便上京,將妻小留在後面,盡快趕路好送兩位親人入陵寢。

等成清寧帶著兒子、女兒到達京城時,皇上、太後已伴著列祖列宗長眠地底,九皇子皇甫尋登基為帝。

新皇生母賢妃遂為東宮太後,先帝皇後為西宮太後,兩宮太後並重,無大小之分,六皇子之母寧貴妃為寧太妃。

其中曲折不足為外人道,總之大皇子和六皇子雙雙落敗,皇甫桓正式受封為西北王,永世襲爵不降等,享皇室雙俸祿,其子皇甫勝天冊封為世子。

「皇叔呀!朕好窮,快救救急,朕一接手才知曉國庫年年虧空,不知被誰東挪西拿的搬空了,空空蕩蕩的庫房連只耗子也不見,你叫朕怎麼活得下去,朕的命好苦……」

一見到十七皇叔,獨力奮戰已久的皇甫尋突然軟骨頭似的抱住他哭窮,還非常不要臉的抹眼淚,裝出可憐相,毫無令人敬畏的帝王之風。

很想一腳把他踢開的皇甫桓忍了又忍,最後才十指一扣的扣住他雙肩,將人推離一臂遠。

可是那眼淚鼻涕已抹在衣服上,叫人火大。

「要錢去找你十七皇嬸,我的銀子都用在養兵上頭,最近又不打仗,十七皇叔我也很窮,正想跟你打打秋風。」裝窮誰不會,他的兵就在那里,確確實實沒有灌水,養兵很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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