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佳人 第15頁

羽衣一指豎在唇間,要郎兵放低聲量,兩人同時看了蒙在薄被里正呼呼大睡的寶駒一眼,這才繼續交談。

「我沒生氣,只是你以後受了傷,就別再撐著繼續工作,好嗎?這樣我和寶駒不但會擔心,也會過意不去。」

聞言,郎兵訝然地站了起來。「你們不需要對我過意不去,這些都是我自己甘願做的。」

「挑出來了。」挑出了掌心的碎柴片,羽衣對著傷口吹了吹。

「羽衣……」

「嗯?」

凝住羽衣若有似無的笑,郎兵的胸臆間一陣澎湃,陡地,他再也克制不住對她的好感,將她擁入懷中,並封住了她愕然中微微張啟的唇。

「郎……」她嚶嚀著,但他仍緊緊地吸吮著她柔女敕的唇辦,直到一口氣用盡,才放開她。

雙唇分離,他們兩相望,鼻頂著鼻,初次交吻之後都不急著開口,而是在絕對的寧靜里,听關彼此鼓動的心音。

撲通撲通!羽衣的心跳得好快,雙頰更是霎時紅熱起來。她從未與人有過這樣的接觸,一種……讓她無法呼吸的接觸,他的身上是不是不魔力,就這麼一踫,便將她始終潛沉著的情潮勾起?

朦朧間,她似乎有種已然無法回頭的預感。

「羽衣,我……還想吻你。」他的臉低著她一頰,說話時嘴亦摩擦著她的唇。

吻?這就叫吻嗎?是不是對彼此有感覺的人,都會這麼做?

羽衣緩緩抬起眼廉,看著郎兵的臉,她在他臉上發現一絲從未見過的表情,她的呼吸頓時更加急促了。那……是嗎?

不等羽衣響應,郎兵再次覆上她的嘴,這一次不似前一次溫柔,他渴望的舌侵入她柔軟的區域,反復地勾引著她羞澀的舌。

他強健的身子撐持著她軟的雙腳,雙唇熱情的索取,毫無經驗的她從使情感已堆至滿滿,卻不知道該如何響應。

她只好將掌心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急促沉重、宛如戰鼓般的心跳聲,為著兩人的,愈敲愈急,愈敲愈使人迷醉……

第七章

那一晚,郎兵吻了羽衣三次,第三次他吻破了她的唇,她唇上的傷,直到數天後才得以痊愈。

在店前頭幫忙,羽衣臉上宛如春風拂過,唇邊始終掛著一抹淺笑,看得一干旅客無一不為之傾倒,且頻頻贊嘆「謫仙落蘭州」。

「羽衣,過來。」擦著桌子的手忽地被人囚住,郎兵將羽衣拉至店的一角。

「怎麼了?」羽衣問。

「別對其他男人笑,我不準!」郎兵臉色不悅地附在羽衣的耳邊低喃。

「我有嗎?」她有對著別人笑嗎?怎麼她自己都沒發現。不過她的心情一直很好,尤其是郎兵在她身邊的時候,甚至還會有點飄飄然的感覺。

「看看他們。」郎兵目光飄向店里比以往都多的旅客,其中男人就佔了七成以上。

「他們吃得很開心。」

是這樣嗎?該說是看美人看得開心吧?但最開心的莫過于店家老板,這會兒在櫃台後頭,正數銀子數得不亦樂乎。

郎兵拉起羽衣的手,將之擱在自己的胸口上,「听見沒?」

「听見……什麼?」羽衣眼廉兒半垂,不意思的問。

「我的心,它每跳一次,就大叫一聲嫉妒!」也許是對羽衣的感覺已經明朗,所以對她的佔有欲也就愈發強烈,甚至還有股想將她緊緊栓在自己身邊的沖動。

不過他知道他不行,因為即使是愛到天翻地覆,生活還是得過,沒有柴米醬醋茶,何來雪月和風花?

「郎兵。」羽衣不覺兩頰生暈,他那大刺刺的表達方式,總有辦法令她心間暖和。

瞧著羽衣的羞狀,郎兵笑開了,「好了,我得走了,再不走回來時間太晚,會趕不及和你們一起用晚飯,我不在,你和寶駒要注意自身安全,曉得嗎?」

前一陣子和店家說好,只要多跑一趟外頭,就另外給付薪餉,所以現在除了店里本來該干的活兒,他偶爾也得出門去。

羽衣點點頭,跟著郎兵來到店門邊,看著他上了馬車走遠後,這才再進門。

「姑娘,你這樣不行喔,兄弟不過去幫忙取蚌貨,你就這麼個送法,這可比女人送丈夫上戰場還要麻煩。」不知何時,店家老板居然像個幽靈似的,從一旁蹦了出來。

「呸呸呸!你這個還真自私,利用人攢了銀兒就窮說酸話;怎麼著,人家感情好礙著你了?」鞋販子吐了一句。

「可惡,你沒每天這樣侮辱我,你不快活是不是?」

「侮辱?難道我說的不是真話?」

眼前這兩人習慣了打打鬧鬧,羽衣僅是一笑置之。「人生幾何,每天每一啟發刻都得珍惜。」

「听見沒?只有這種人才會像只耗子,哪里有好吃的,就往哪里鑽!要惜福!要知足!」

「嗤,你這個混蛋又哪里好過我了?姑娘剛來的時候,你還不是想拐人家的銅板!如果我的心腸不好,當初怎麼會留下他們?還有啊,你看那郎兄弟,本來腿還跛得厲害,要不是我這里每天那多活讓他干,讓他那條腿多了活動的機會,他會不那跛了嗎?哼!」

郎兵恢復的情況,真的是所人都看得到的!

「你少扯了,人家的腿好點兒是因為姑娘照顧得好,干你屁事?還有,我拐銅板總好地你拐銀子,你這……」

叮!正當兩人吵得無法開交之際,一聲清脆的引聲磬聲響起,讓在場的吵鬧氣圍頓時停住了。幾個人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店前來了個出家人。

「姑娘的話,說得真好。」半垂著眸,那尼姑說話極緩,她身後背了個形狀簡拙的竹架,一身風塵僕僕,許是來自遠方。

「咳!我進店里去了。」擺明無賺頭的生意上門,店家老板立即將頭一轉。

「剛剛听誰說自己心腸好的?我就沒瞧過哪個心腸好的人會避著做好事的,您說是不是呀,法師?」

被鞋販子一說,店家老板的腿只得又轉了回來,僵著一張笑臉問︰「師父需要嗎?」

「感謝施主,貧尼只需要一些素菜止餓,如果麻煩,那麼貧尼便不叨擾。」

「師父太客氣了,我這小店什麼沒有,就菜最多,您要吃啥我讓廚子幫您做啦!還有,您若要歇腿,我這兒也還有空房,一會兒讓姑娘帶您過去,這樣,你說好不好?」店家老板一邊說,一邊瞪住他的死對頭。這好事,他可做齊了,看他以後還有啥把柄可抓!

「感謝施主,那麼貧尼就叨擾了。」

「呵呵,不擾不擾,師父這邊走、這邊走。」眼楮雖瞪住鞋販子,但邀請的動作卻還是做得仔細,只是他哈腰良久,卻不見那出家人跟過來。

幾個人抬眼一看,就看她走個幾步,便一個停步,模樣躑躅。

她的眼楮不方便?這是眾人的一致反應,見狀,羽衣連忙迎上前去。

「師父請跟著我來。」羽衣挽著女尼,並將她往店門帶。

「姑娘的聲音真好听,剛剛說話的是你吧?」

「嗯。」羽衣牽著女尼的手,發現她的手好瘦,瘦得只剩皮包骨,而側臉細看,更察覺年輕且面容清麗的女尼,眉目之間竟有病色。

「感謝姑娘幫忙,貧尼天淨,姑娘呢?」

「我叫羽衣。」

「羽……衣?」腳步忽地一頓。

「師父?」還以為那女尼是因為絆著所以停下來,豈料一看,她竟在女尼疲倦的臉上看見一道釋然的笑顏。「羽衣,我總算找到你了。」

女尼話聲揚起的同時,一陣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將她身後竹架子上用來遮塵的縴布掀到了半天高,在半空停留許久,怪異地呈「之」字狀緩緩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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