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真愛 第19頁

怎麼可能,她都三天沒听到他的聲音了。

澄雨不知道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但感覺的確很不一樣。

以前,她出門上班,他的車就停在社區轉角;中午休息時,如果她不去餐廳,就要向他報備她在哪;休假日當然依他的決定為主,不能有自己的活動;如果兩人休假剛好錯開,她的手機就得隨身攜帶……

她曾經為了他如此專制而痛苦不已,現在終于解月兌,可是她卻一點欣悅都沒有。

澄雨撐起笑容。「我們一起吃飯吧。」

江家頤一把勾住她,嘻嘻一笑。「那好,就讓我們聖瑪麗姐妹花好好聚一聚!」

「什麼聖瑪麗姐妹花?好難听。」

家頤對她的不贊同並不放在心上。「可是很實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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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整整兩個星期,澄雨都沒見到嚴降昊。他很忙,動刀後的他穿梭在手術室與病床之間。

由于他有一雙精準無比的黃金手腕,再度執刀後自然接下所有檢驗後被判定為困難的手術。

其它醫院在知道消息後,不是希望能將一些成功率不高的手術往聖瑪麗送,就是情商他過去做示範手術,總之,他的忙碌是有目共睹,連他的跟診護士鄭少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當然,澄雨也不是真的沒辦法找到他。

她有他兩個家的大門鑰匙及電話號碼、手機號碼,最重要的,他們還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只要她肯等,絕對可以堵到他進出的時刻,只是她找不出一個足以讓她光明正大去找他的理由。

而且,她知道他很忙,也許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嗯哼。」大魔神發出了警示意味濃厚的聲音︰「專心點,方小姐。」

澄雨回過神來。「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一向跟曾遇捷的班,沒想到這次回來居然踫上人事大搬風。

曾醫師去了ER,而她,就被調來與主任大魔神共事。

大魔神與曾醫師是很不一樣的,他總是板著臉強調自己的威嚴,當然,也不會跟她們開玩笑,因為他的脾氣不太好,大家都在猜是不是因為頭發日漸稀疏引起的情緒不穩。

只見他將手交疊放在桌上,一臉責怪。「方小姐,按鈕叫病這種小事不用我教你吧?」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曾醫師寵你們這些小護士,但不要以為所有的醫師都那麼好說話。」大魔神頓了頓,好象罵得還不過癮——「你呀、江家頤、黃倩倩、張清琳這幾個,整天在外科夢游,都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像那個鄭少,整天粘著嚴醫師同進同出,一下去看電影、一下去吃飯,你們還真以為自己是來釣金龜婿的……」

澄雨只抓到一句︰鄭少與嚴降昊同進同出。

就像他說的,他們已達成約定——她扮演完美情人,他還她自由,不再有任何牽扯。

她甩月兌了糾纏她近半年的苦惱,可是,她一點都不高興。

一點都不。

大魔神還在她耳邊叨叨絮絮︰「不要說男人看不起女人,問題是出在女人的心態上。你們無心工作,哪個老板願意做這樣的冒險?說不定一個進修回來就突然嫁人,所以說,自己的工作一定要先做好才行,你看你看,我已經提醒你兩次了,可是你還是沒動作,要叫下一個病人進來啊……」

不等他說完,她就接過他的話︰「病歷還沒送過來。」

澄雨本已夠煩了,听他連珠炮似的發話,更煩,有生以來第一次打斷別人的話。

大魔神大概沒想到這個乖乖牌護士會突然頂他,頓了一下,像回聲機似的把她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還沒送過來?」

「嗯。」

「下次有這種情形要早說,省得浪費我的時間。」

「早說?」新舊委屈一涌而上,澄雨一下眼眶就紅了。「你根本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大魔神雖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但她看起來真的快要哭了。如果他夠聰明,還是退一步為妙,惹一個小護士當然不算什麼,但萬一這件事成為護士爭取尊重權的導火線就麻煩了,到時候董事們會將所有的矛頭指向他,他的下場會像所有做錯事的政治人物一樣,下台一鞠躬。

「好了,好了,算主任不對,等一下中午請你吃飯道歉。」大魔神忽然想起——「你好象都跟江家頤、嚴醫師一起吃的,沒關系,全算主任的,這樣總可以吧?」

當他覺得自己說得很得體時,卻看到她的眼淚嘩的掉了下來。

「又、又怎麼了?」

「我才沒跟嚴醫師一起吃午飯。」

真搞不懂小女生,不過一頓中餐也可以哭成這樣。「沒有就沒有,付你跟江家頤的總行吧?」

「不行。」澄雨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為什麼我要照著你的步調走……你真的很……很過分……什麼都是自己決定……完全沒有讓我、讓我說話的機會……」

大魔神這次真的傻眼了!「我、我沒有。」

「明明有……還說沒有……」

越哭越凶了。

大魔神連忙換上一張笑臉。「雖然主任的口氣是凶了一點,但主任絕對不是故意要罵你,愛之深、責之切嘛,主任也是希望你好還要更好,發揚白衣天使的天職……」

當他正努力的想出一些以安慰人的詞匯時,突然發現管理室的小姐捧著一疊新病歷,一臉尷尬的站在旁邊。

「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不敲門。」

「敲過了,可是沒人應。」管理室的小姐將病歷放在桌上,看看哭得淅瀝嘩啦的方澄雨,又看看天生惡人臉的大魔神主任,一臉古怪。「化驗室說等一下會把革蘭氏染色分析及腰椎穿刺的結果送上來。」

大魔神點點頭,然後揮了揮右手。「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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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之前,所有進出過管理室的人都听說在第二診療室中,方澄雨被科主任罵哭的事情。

避理室小姐極具天份的一人分飾兩角,將她所看到的橋段不厭其的再三重復,結果可想而知,天生就壞人臉的主任每多一次描述,就多了一份罪惡,而澄雨哭泣的模樣一次比一次可憐,至于主任賠罪的那一段,管理室小姐則偏向選擇性天意,提都沒提。

當然,澄雨並不知道這段插曲,只是覺得大家看她的表情很奇怪而已。

「澄雨。」江家頤氣喘吁吁的跑來。「大魔神找你麻煩?」

「麻煩?」澄雨像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詞。「沒有。」

「那就怪了。」

江家頤三言兩語把最新的小道消息說了一次,澄雨越听越好笑,原來是這樣,難怪——中午時,只有幾個人對她特別親切;到晚上時,所有的人都對她很親切,而且每個人都用那種「你別說、我懂」的眼神看她,有幾個甚至還過來拍她的肩膀呢。

她又將事情經過說了一次,听得江家頤一愣一愣的。

「還以為你被修理得多慘,原來只是誤會一場。」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傳成這樣。」

「你沒事就好。」江家頤拍拍她。「看你最近悶悶不樂的,待會換了衣服要不要順便去跳舞?不要真服了你,才二十歲就開始修身養性,不管啦,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打電話給我。」

澄雨後來還是改變心意了,生平第一次,她去了舞廳。

對她而言,那是個新鮮的經驗。

相較于北市的悶熱,舞廳像一座冰窖,冷氣的溫度低得讓人直打哆嗦,家頤解釋那是因為下舞池後會熱,冷氣不放強一點,空氣會悶,女生可能就要被迫表演月兌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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