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寨小丫頭 第10頁

「嗯。」烈琰轉身要走,對她不予理會。

「喂,大黑個,你去哪里呀?我還有問題沒問完哪!」其實她可以不問他的。反正,這里除了他以外,還有幾個和他一樣衣衫不整的家伙。不過,他們全杵在一邊看戲,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

「喂……」秦暖暖又叫了一聲。他干嘛這樣陰陽怪氣地不理人?

秦暖暖繞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這女人居然敢擋住他的去路?她不要命了嗎?還是她自恃有凌旭揚靠著,所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喂,我還沒問完呢。我叫秦暖暖,就是諸葛襟那天擄來的女人。你呢?你是?」秦暖暖努力忽略他的不屑,依然盈著笑臉。開玩笑,能不能離開這全看他幫不幫忙耶。她怎麼好得罪他?

烈玫睨都沒睨她一眼,徑自邁開步伐。他知道她一定會讓開,她總不會趴下讓他踩吧。

「你……你先別走呀。」秦暖暖一邊仰著頭,一邊費力地倒行。「放心,我不會對凌旭揚多說什麼。他不會知道我和你說過話,你不用怕他。所以你只要行行好,幫我一個小忙。」

烈琰不說話,秦暖暖卻還是喋喋不休。

「呃,不是一個,是兩個。你要先告訴我你是誰,然後再幫我一個小忙。不會很麻煩的,就用用你的菩薩心腸,真的一個小忙就好。」

「滾開。」烈琰用不冷不熱的語氣叫她閃到一邊涼快。

她以為她在哪里?她以為她眼前的人是誰?搞清楚,她現在身陷賊窟耶,而在她眼前的人身上多少都背了幾條人命。拜托她有點自覺,配合一點,好嗎?

「嗚……我很討人厭?」秦暖暖皺起小臉,像是凋謝的小花。「我不過想知道你是誰。而且我也很安分呀。雖然,你和凌旭揚看起來很凶,可你們絕對不是窮凶惡極之人。」秦暖暖在說什麼瘋話。不過,她在賊窟里適應良好倒是事實。

「你確定?」烈琰止步。他殺過的人,沒有成千也有上萬。但是她居然說他不是窮凶惡極之人?她說的是哪門子的笑話?

「嗯。」秦暖暖用力點了點頭。「如果是窮凶惡極之人,早一把把我推開,或把我劈成兩半了。哪會任我在這里……」

「你有用處。」不過,用的人不是他就是。烈琰瞥了她一眼,又邁開步子。

很好,他有軟化的跡象。

「當然。我會的事可多了,我會洗衣、燒飯、縫補衣服……啊,我會的太多了。反正……啊……」一直仰頭倒行的她,重心本來就不穩。如果再踫到不肖人士亂丟的破鞋,可能非跌斷脖子不可。

嗚嗚,她年紀輕輕的就得到閻王爺那里報到。不要啦,她才不要告訴閻王爺她死于一雙破鞋之下。

烈琰直覺地將她攬起,他不想為自己又添一條人命。如他所說,留著她有用處。

「烈琰,放手。」凌旭揚的聲音傳來。

烈垓放開了。就算凌旭揚不開口,他也會放手。

「你們在做什麼?」

「做什麼?沒有呀?我們不過說說話罷了。」秦暖暖氣憤地踹了下差點害她喪命的破鞋。「我迷路了。正好踫到他們。你醒了呀?」秦暖暖心虛地扯謊,但是凌旭揚卻無暇發現她心虛的表情。

是。他是醒了,不過沒有她在身邊。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你現在應該在床上躺好。」凌旭揚佔有性地圈住秦暖暖。這個女人是他的,誰也不準踫。

「為什麼?」

烈琺無意听他們對話,徑自下去。

「喂,烈琰你別走呀!我話還沒問完。」她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大的山寨會走的不見半個人。

「不準分心。烈琰,你先下去,待會我有事再和你商量。」

「嗯。」烈琰隨口應了。

「凌旭揚,你什麼意思?我還沒問完耶。」

「有事問我。現在跟我回房。你不應該獨自一個人出來。」她不知道當他睜開眼看不到她的憤怒。現在凌旭揚只不過是強壓怒氣。

「為什麼?」

「為什麼?你居然敢問我為什麼?」

她這樣問有錯嗎?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呀。

「我要你待在我旁邊,你為什麼沒有?」

「我為什麼要?我睡得頭痛死了,要睡你不會自己睡呀?莫名其妙。」

對。是他莫名其妙。是他莫名其妙地把她看得太重要了。是她的美,讓他莫名其妙的對她一見傾心。

「現在,跟我回去。」凌旭揚的面皮氣成絳色。她看不出來,他正努力使自己不在她面前發作?

「回去?回哪?」

「回房。不然你想去哪?」

「不要。我想四處走走看看。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好,依你。」凌旭揚扯過她,不顧眾目睽睽,親昵地環著她。

她不是沒見到他們的鄙夷。他們似乎把她當娼妓看待。等著什麼時候凌旭揚玩膩了她,好讓他們接手。

「喂,放手。」

「閉嘴。」她的意見似乎太多了點。他都依她了,她還想怎麼樣?

***

凌旭揚和秦暖暖兩人共乘一馬。

「凌旭揚。」秦暖暖縮在凌旭揚懷里,借此抵擋烈陽。午後的陽光頗不好受。她如果聰明就不會央求他帶她四處逛逛。

是,她不該央求他帶她來的。

午後的太陽雖烈,但是仍有一絲微風,輕輕吹拂兩人。微風卷起秀發和她身上的香氣送到他鼻前。

凌旭揚迷惑了。這樣的女人是他過了十五年刀上舌忝血生活所能享有的!如果是,她無疑是他生命中的第一道陽光。使他晦黯的生命不再這麼不堪。起碼他不會自怨自憐,不會忿忿不平。終于有人可以讓他掛懷。

但是,如果不是呢?

「凌旭揚,停停。就是這里。」嘿嘿,再一個轉角就是花轎被劫的地方。看,她總有機會逃出去的吧。

獨自思索的凌旭揚沒有反應。

但是,如果她不是他的呢?他能任她改投別人懷里嗎?不,絕不。他要的東西,說什麼都要得到。

「喂,凌旭揚?」怎麼沒反應?他不會看出她的企圖了吧。

秦暖暖心一急,等不及馬停下便往下跳。

「小心。」秦暖暖危險的舉動總算讓凌旭揚回神。協助她下馬後,仍立在一旁發呆。

「喂,我到前面去看看。一會就回來。」秦暖暖叫了一聲,表明自己不會逃走的決心。

嘿嘿,兵不厭詐嘛。

她的乖順全是為了逃月兌方便。沒有人笨得想待在賊窩,不是?凌旭揚應該有警覺的。當她表現得和別人不一樣時,他就該有感覺,就該防範。違背常情者,必然有詐。她表現得不同,並非僅因為她不是商家的小姐。壓根她就是在為自己制造逃命的機會。哭鬧除了讓自己涉險外,一無益處。

「喂,我一會就回來喔。」

「嗯。」凌旭揚無心地應了一句。她對他的影響顯而易見。但這對他們……

秦暖暖提起裙擺往商家花轎被劫的地方去。到了那里,只要順著石子鋪成的小道,就可以逃出蒼狼山,就可以逃出他的掌握。

秦暖暖轉過花轎被劫的彎道,滿心以為可以逃出生天,沒想到……

眼前的景象讓她呆住了,接下來卻是沒命似地尖叫。

死……死人。

寬袖紅衫上染了一片褐漬,大約就是凝固的血塊。秦暖暖認得那個男人。他不就是當日和她有說有笑的領頭大哥。爛肉的腐臭味飄散在空氣中。爬滿蚊蠅,斷了兩指的手骨捂著月復部。秦暖暖甚至可以想見被開洞的月復部流出黏呼呼、滑溜溜的小腸。

秦暖暖將目光調開,看向下一個刀下冤魂。

她真沒想到他是這麼嗜血的。她以為他們不過是劫劫財,除非有必要否則絕不傷人。畢竟,幾天的相處下來,凌旭揚不像是壞人。他不過是粗魯了點,不過是霸道、專制了點。她知道,除了商家的嫁妝稍微吸引人以外。劫花轎幾乎沒什麼甜頭。況且,為了省事,商萱的嫁妝早早就運進了林家,根本沒什麼奇珍異寶。既然無物可奪,他們又何必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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