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寨小丫頭 第11頁

「暖暖?」既然思索不出什麼,凌旭揚索性跟上秦暖暖。

「暖暖?」轉過彎道,凌旭揚看到呆立的秦暖暖。滿地的死尸,正巧被她擋住。

「你是殺人凶手。」秦暖暖紅著眼,背過身對凌旭揚嘶吼。「為什麼對他們下毒手?為什麼?他們不過是替商家抬轎的人啊。他們是無辜的,是無辜的,難道你不明白?他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不是任你們要殺就殺,要宰就宰的豬狗牛羊。既然,財你們得到了,人你們也劫了,為什麼還要殺人?」

她在和他發什麼脾氣?凌旭揚冷冷的眼瞪視渾身顫抖的秦暖暖。她顫抖,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人不是我殺的。」凌旭揚掃了眼諸葛襟的杰作。商家的花轎依舊,不過那大紅的色澤卻和人間地獄的慘相不配。

「人不是你殺的?你居然敢說人不是你殺的?沒有你的允諾,諸葛襟會派人下山?」

「人確實不是我殺的。」但正巧讓秦暖暖猜對了。諸葛襟的確是在未知會他的情況下領人下山搶人。當時他人在方剛那兒,根本不可能主導此事。

「我明白了。」秦暖暖淒愴地搖搖頭。「諸葛襟說過,你當時人不在寨里。所以我要等到隔天才能見到你。但是,這不表示這件事與你無關。或許你只要下個命令,即使人不在,你手下的屠夫,還是會替你完成。我說的有道理嗎?畢竟,是為了你,諸葛襟才會搶商家的花轎。」

「我沒有下令,這件事也與我無關。」

「還說與你無關。難道這些人就該死?」秦暖暖不自覺地邊走邊悄悄後退。

「暖暖?」

「走開。」秦暖暖轉身,拔腿就跑,速度快的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不行,她沉不住氣。她以為她能勉強自己和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粉飾太平,強顏歡笑。等到風頭過了,他們對她放下戒心,她再趁隙逃走。但是她就是不行。不能容忍一個一個原本活生生,和她有說有笑的好人慘死刀下。他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身上也有擔子要擔。他們死了,一家老小何以維生?

「暖暖。」凌旭揚追了過去,三兩下將她擒住。

「放手,放手。」秦暖暖掄起粉拳,沒命地往凌旭揚身上捶打。

「暖暖,你冷靜點。」

「冷靜?你要我冷靜?我跟一個殺人魔頭在一起,而你居然還能叫我冷靜?」秦暖暖死命地想掙月兌出凌旭揚的鐵臂,卻如螻蟻妄想撼樹般根本移動不了分毫。

「殺人魔頭?」沒錯,他這雙手是染了太多的血腥,但是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

「放手,我不想再多說一次。」盈淚的眸子冒火地怒視著凌旭揚。「你的這雙髒手還沒資格踫我。現在,放開。」「沒這麼容易,我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凌旭揚不自覺地加重力道,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將他棄若敝屐。絕不。「你以為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夫是天,妻是地。就算我是無惡不作的魔頭你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除了跟著我,你別無選擇。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你應該懂。我是大盜,你就不能不安分地做個賊婆子?」「是嗎?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關系。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我也不懂。你不過命人下山殺了一干無辜的人,搶了個倒霉的女人,剩下的你什麼也不是。況且,當初你還以為你娶的是商家獨女,不是?我們的關系不是什麼天地、什麼夫妻,說穿了不過是難堪的牢頭和囚犯。你以為我會對你傾心?以為我對你的百依百順都是真的?我就是瞎了眼也不會喜歡一個盜匪。」

「你……」

「我再告訴你,我的百依百順不過是為了借機逃命。你以為我會因為一個粗魯無文的……」

「你給我住口!」他知道他是配不上清清白白的她,但是他不能容忍她一再出口傷人。

「住口?做過的事不敢承認嗎?還是不敢听真心話?」

「你再說一句我就……」

「就怎麼樣?殺了我?」秦暖暖冷笑。

她早料到這話說出口自己可能沒有活命的機會,但是誰在乎呢?與其委屈自己對這種人陪笑、討好,不如殺了她倒快,一了百了。先前她是擔心商萱,怕她命喪這批蒼狼山的惡徒之手。既然,商萱人不在他們手里,剩下的事也就可有可無。她孤身一人,孑然一身,除了商萱以外無所掛記。

「我叫你別說了。」

「不說?我怎麼可以不說?現在要殺要剮,悉听尊便。我不趁死前先說點,豈不浪費?雖然我的命不值幾個錢,但是好歹也在商家多吃了幾口飯。不多說一點豈不賠本?反正代價不過是一刀,不是?」秦暖暖倔強地仰起頭,存心激怒凌旭揚。「我不會傻的以為盜寇的話可以相信。所以,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因為你不能信守諾言而抱怨。盜賊就是盜賊,我不會有任何期待。」

凌旭揚雙手緊握成拳。他可以拔刀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可以一拳把她打成肉泥。但是,但是他做不到,下不了手。

「人不是我殺的,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

「就算是這樣,就算這些人不是你殺的,但是還是無解于你是殺人魔王的事實。你敢說你沒殺過人,敢說沒人慘死你刀下?」秦暖暖揚起眉,瞪視著凌旭揚,絲毫沒有一絲畏懼。生死,她早實之度外。

「那又怎樣?我是殺遇,但是先前你就應該知道。但是,我沒有用盜賊那一套對你,甚至沒有對你用強。那是因為我……」

「放開我!」暖暖忿忿地踢了一下凌旭揚的膝蓋骨,後者不動如山。「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也不想知道。你說你沒有對我用強,那現在就放開我。」

「你……」

「空口說白話,誰都會。但是說出來卻不見得人人都做得到。」存心激怒他似的,秦暖暖語帶尖酸。

「可以。」凌旭揚放松了手勁,但是仍圈住了秦暖暖。

「這就是你說的沒有用強?」秦暖暖仍不死心。生死置之度外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有逃的機會正常人都不會放棄,是吧?「你還是對我不放心,還是不信任我?算了,這樣也好。起碼我不會再奢望,你和別人有什麼不同。」

凌旭揚微不可辨地嘆了口氣,緩緩松手。這一次,不再圈在秦暖暖四周,而是真的放她自由。但是,他還沒有讓她走的準備,他也不會讓她走。

「你……」秦暖暖欲言又止。「謝謝。」

秦暖暖踮起腳尖,將暖暖女敕女敕的朱唇往上送。

她的生澀、嬌羞他看在眼里,完美無瑕的容顏也叫他怦然心動。凌旭揚忘記她先前的謾罵,先前的無理,他的唇湊上她的。

她香郁的檀口甜得不可思議,棉花般柔軟的身體緊抵自己賁起硬如堅鐵的筋肉,叫人不敢過分粗狂。深怕一不留意就將他的瓷偶女圭女圭捏碎。人間怎麼有這樣一個女人,叫他無法自拔?

理智淪陷前,秦暖暖悄悄將抵著他胸膛的手抽回。不動聲色地拔下發簪,往他腰月復間一戳。腰月復是人體最是柔軟的部分,也是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你……」反射地,凌旭揚將秦暖暖甩開。

她居然利用自己的身體,趁他為她意亂情迷的時候下手偷襲他!

秦暖暖由著臉,看著凌旭揚猙獰的面容,腳卻移動不了分毫。她不是應該飛快地從地上站起來,拔足狂奔。怎麼……怎麼一見到他不可置信且帶著憤怒的雙眸時,一切全走了樣?她不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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