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吳泳毅斷然拒絕。
「為什麼不行?」他是柳下惠不成?從交往至今除了拉手擁抱外,什麼事也未發生。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語氣不容拒絕。
「好嘛。」韓秦蓉瞄了瞄他的臉色。
看來得適可而止。
「泳毅,你說咱們何時去拍婚紗照?」在車上韓秦蓉問道。
「看看吧。」吳泳毅若有所思。
「泳毅,你到底怎麼了?自從宣布我們的婚訊後,就見你愈來愈冷淡。」韓秦蓉扯著他的手。
「啊!」吳泳毅自沉思中回神。「沒什麼。」
「怎麼了?心不在焉的?」韓秦蓉的眼神透著狐疑。
「沒。」吳泳毅駛入台中郊區的一處高級別墅。
「好了,我由自己進去就好。泳毅,你小心開車,明天見。」韓秦蓉下了車,給了他一個飛吻。
「等等。」吳泳毅也下了車。
「怎麼?舍不得我?」韓秦蓉勾著他的手,笑得燦爛。
「不是,有些事想跟你爸說。」他跟她步入燈火通明的豪華別墅中。
「什麼事?」韓秦蓉的笑容僵住。
她有不好的預感。
一進入公寓,吳泳毅自冰箱中拿出冰塊,制成了臨時冰袋敷在臉上。
秦蓉真是不可理喻,還好她的父親甚為明理。
打開了工作台上的電腦,打開了E-mail信箱先收信,而後打開他的作業程式,今晚預訂開夜車將之前落後的工作進度完成。
有四封信。
先閱讀已下載的三封,都是客戶的連系信。
第四封信有些大,收信需要點時間,他趁隙為自己倒了杯水。
回來後。
「靜蕾寄的?她從不曾寫E-mail,今天怎麼心血來潮?」況且剛剛才通過電話,還發信,有些怪。他將信打開,看到信頭的署名不是他。
泳梅︰
在美國可好?
台灣的天氣最近一直下著雨,
正如我的心情。
毅昨天陪我度過生日,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我的,更不知道昨天的他心里究竟想些什麼……
不管那些,
對了,我決定到德國念書。
苞你一樣,我也該努力充實自己的人生才是。
順便錄了段問候語給你,
看看效果如何,
若不錯,我到德國後,將會錄下那邊的美麗風景與你作交換。
你的好友靜蕾
這分明是給大姐的信,怎麼會寄到他這里?靜蕾這個糊涂蛋,吳泳毅笑了笑。糊涂加上機械白痴,一定將他與大姐的mailaddress搞錯了,迷糊的她會出這樣的錯絕非偶然。
她信中說她錄制了段問候語,想必是用他送給她的DV錄的,看看她錄制的效果如何。
他開啟了附加檔案。
幾秒後,熟悉的她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我是林靜蕾,今年三十二歲,未婚。慢著,先暫停你腦中那豐富想家力的運作,這不是征婚廣告,別理所當然的將我歸在待婚行列中……
這是……吳泳毅看完了整段影帶,被內容驚嚇得呆愣住。
猛然跳起,他拿起電話。
他得求證,得問個清楚。
他翻了記事本,找到電話號碼,撥了幾個數字後又垂下手。
「不行,現在美國那邊的時間是中午,大姐還在上課。」時差的關系,打過去也找不到人。
「只好等了。」
他一夜未眠等到清晨,等到差不多是泳梅下課的時間,便迫不及待地撥了電話。
「Hello。」電話接通,電話那頭傳來泳梅的聲音。
「大姐,是我。」
「阿毅,不錯嘛,知道大姐我正患思鄉病,特別打電話來慰我的相思。」
「不是,大姐,我想問你關于靜蕾的事。」
「死小孩!就知道突然打來沒什麼好事。」吳泳梅翻臉跟翻書一樣,高聲吼道。
「大姐,先別忙著發火,讓我問問。」他緊張不已,迫切想知道答案。
「什麼事?」
「靜蕾……靜蕾她愛我八年是真是假?」
「廢話!當然是真的,你這小子何時開竅的?看出來了?」泳梅笑著道。
「但……但她不是有個姓邱的男友?」
「吱!你哪只眼楮看到靜蕾與那個姓邱的交往?」氣不過,泳梅粗話立出。
「難道沒有?但那姓邱的不是追靜蕾追得勤?」他以認靜蕾會接受他的情意。
「追得勤就得接受啊?靜蕾拒絕了,誰叫她的心陷落在一個不知惜福的傻小子身上。」
「她對我……為什麼她都不肯說?」
「我想她表現得很清楚了吧。」
「但她半真半假的,我怎會知道?我一直以為她偶來的示愛僅是惡作劇。」
「這我也說過她了啊,但她有心結嘛。」
「心結?」與她的偽裝有關嗎?
「阿毅,初出社會時,她本著最真誠的心來面對這個社會,也相信別人會真誠以待。她應該向你提及她有一個唐氏癥的弟弟吧?她從不在朋友面前隱瞞這個,在她看來,看不起唐氏癥兒的人才是值得羞恥的人。在她認識你之前,她也認識幾個受她吸引的男生,但總在接觸後就打退堂鼓。據我側面得知,是因為她弟弟的緣故。幾次下來,雖然她表面上不說,但多少還是受了傷害,尤其是邱言瀚,當初他可是直接以她家世配不上他及她弟弟而拒絕了她,其實原本沒那麼嚴重的,只是這次加上她一個不錯的朋友從中作梗,感情加上友情雙重傷害,使得她徹底對人性感到失望。」
「邱言瀚?那他現在又為何出現?」
「其中道理我也不清楚。不過你談到邱言瀚與靜蕾之間,我可以斷定不可能。靜蕾那傻女孩從那之後,就不再輕易將自己的真實面示人。」
「原來如此。」
「嗯,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怎麼打算?靜蕾愛你是一回事,你的心意又是另一回事,別忘了你現在有婚約在身。」
「姐,那不是大問題。」
「什麼不是大問題?好!那你打算怎麼做?」
「靜蕾打算到德國念書。」
「你就任著她去?」
「為什麼不讓她去?」
「吳泳毅,你真是沒血沒眼淚的人!我這個熱血美少女怎會有你這麼個冷血的手足!」
「過獎。姐,我希望今天打電話給你的事你能保密。」
「保密?為什麼?」泳梅疑惑。
「反正就請你幫幫忙就是。」吳泳毅故弄玄虛。
「隨你,反正你老大高興,從小到大你要做什麼,沒有人管得動你。算了,電話費很貴,順便向爸媽問聲好,告訴他們我在這里生活得很好,不用擔心。」
「我會的。Bye。」
「Bye。」
「毅,你怎麼來了?」林靜蕾打開們,意外見到應該忙得不能抽身的毅。
「沒事不能來嗎?」他露出難得的笑。
「當然可以。我剛做好晚飯,進來一起吃吧。」她回以微笑,卻笑得牽強。
「嗯。」吳泳毅直接走進餐廳。
「最近忙嗎?」她問。
「還好。」
「婚事忙得如何?」
她有段時間沒遇到他及秦蓉,半是刻意回避,半是自己也在忙著辦理德國留學申請。
「都解決了。」
「哦,那就好。對了,」林靜蕾站起身。「我買了分禮物要送給你跟秦蓉的。」她轉入房中,拎出了個大袋子。
「希望你們用得到。」她遞給他。
「離婚禮還有一段日子,現在就送?」他接過禮物。
「嗯……毅,我可能無法參加你們的婚禮。」她坐定,低著頭啞聲說道。
「為什麼?」他噙著笑問道。
「因為我將到德國念書,時間沖突,所以無法參加婚禮。」
「啊!」他故作訝異。「那很可惜。」
「嗯,真對不起。」她抱歉的鞠了個躬。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他臉上仍是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