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惡魔 第25頁

不!我沒有!聲音……她的聲音哽在喉嚨出不來啊!

「你——」雙手拍上她螓首兩側的牆壁,將她牢牢定在牆壁與自己之間,直視她淚流不止的雙眼,他竟心如死灰地感覺不到一絲心疼,呵,真慘,面對能引燃他情緒、不由自主變換他情緒的女子竟能心如死水、麻木無動于衷!「傷一個人傷到這個程度也該夠了吧,嗯?」

不是的……刷白的臉左右輕搖,她不是故意傷他,絕不是!

「還不夠?」呵,是他南宮適昔日作惡多端才惹來這場情劫是嗎?「敢問還要到什麼地步你才滿意?」

「我……不是故……意……」

壓迫感十足的身影不待她說完一句話便退開,拒絕听她辯解的意味明顯可見。

「放心,即便如此,我也會遵守約定幫你解決這件事。我的承諾和你我之間的沖突無關,我不會食言。」他轉身拿起收拾好的皮袋離開房間。

「南宮——」

「去收拾行李,我在樓下等你。」

一度嘗試辯解的聲音徹底被他打斷否決。

一切當真無法挽回了嗎?

異常潔白的密室中,一身潔白休閑服在身的卡特背對著前來回報的下屬,不讓任何人看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南宮適要你回來傳這些話?」

「是的,主人。」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什麼話要說?「沒有了,主人……」

「是嗎?」卡特轉過身,同時一記銀彈正擊中前來回報的下屬胸膛。「既然沒有遺言交代,你可以死得瞑目一點。」

「主人……」怎麼會……

無情的雙眼在看見下屬錯愕的神情仍然未變,只有見到鮮紅的血在潔白賽雪的地板擴散成一片時他皺了眉頭。

「準備另一個房間。」

「是,主人。」隨侍身側的下屬無視于同僚的死,表情木然地退下,完成主人的新命令。

「不想事情這麼簡單便結束嗎……呵呵呵、哈哈哈……」有意思!黑街的人還真懂得挑釁的技巧呵!

叩叩!張狂的笑聲終止在門外來者的敲門聲中。

「進來。」

「主人,意大利傳來消息說……」

「說什麼?」卡特沒多少耐心可以用,被屬下打斷思緒已令他不悅至極。

「本部已被炸毀,內部私藏的毒品也付之一炬,損失慘重。」

「喔。」八成是黑街炎狼所為,呵呵,事情果然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主人」為什麼主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無法揣測主人心思的下屬納悶在心頭,不明白為何本部已毀主人還無動于衷。

「無妨,乘機會將本部遷離意大利本島未嘗不可。」

「主人?」

「通知下去,以離島為據點分散所有人力,等我回去再說。」

「屬下以為應先處理組織內部事務再來——」

「你懂什麼,本部被毀是黑街所為,難道你還不懂?」

「是……」被主人一喝,身為下屬的男人顫了顫,連忙退下。

「奪魂啊奪魂,讓兩國的黑道勢力因你而起戰火——呵呵,你這一生也活得夠光彩了。」

所以也該死得瞑目才是!

她知道自己正日漸消瘦,也知道自己整日郁郁寡歡,更知道自己再這麼下去,連站起來走路都有問題,也明白再不振作絕對會加重保護她的人的負擔——她知道一切一切,但她就是無法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什麼時候情感凌駕于理智之上,讓她像個無主游魂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對于傷害南宮適一事除了自責,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第幾天了?連掐指算日子的力氣都沒有,她很詫異自己怎麼能天天走進溫室,從早晨坐到黃昏,再走回暫時借住的房間。

「第三天了,適。」站在溫室門外的南宮慶看向一旁同樣心急如焚卻裝作無所謂的兒子。「應該夠了。」

「她會這樣不是因為我。」

「是嗎?」南宮慶頗為質疑,他們兩個人剛剛到他這兒借住時,他看見紅著眼眶跟在兒子後頭的淚人兒是假的嗎?「女人是用來疼的。」

「我已經仁至義盡。」他被傷得還不夠嗎?別過臉,倔強的脾性硬是不肯承認自己對她的心疼。

「感情的事能用‘仁至義盡’來說嗎?」南宮慶拍拍兒子的肩,勸道︰「受傷是在所難免,但你是否該轉個角度想想,她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的個性和你一模一樣不是嗎?而這樣的脾性也是因你而起,她會身陷危險也是因為那個東西造成的——這樣想來,你的傷是不是就輕了些,就不足為道了呢?」

「這不是重點。」回避父親似有所悟的視線,南宮適顯得有些困窘。

「如果這都不是重點,那我更不知道你為何對她不理不睬了。」他是明眼人,怎麼會看不出兒子是拉不下臉接近她。「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用不著那名叫卡特的男人來抓她,下一站就是醫院了。」他提醒道︰「如果再晚一點,醫院也沒用處了。」

「我……」

南宮慶出手推他一把。「如果她沒命了,你要保護誰?又怎麼履行承諾?別讓人說黑街淨出背信之人。」

好說歹說了老半天,南宮適終于勉為其難地走進溫室,站在陰奪魂身後,靜靜等她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但是,神游的陰奪魂似乎沒有回魂的打算,他等了好半晌卻不見她有何反應,仿佛變成僵化無生氣的瓷女圭女圭。

十五分鐘過後,還是沒有回應,南宮適不經同意地俯身兩手將她打橫抱起,一雙無神的眸子終于因為自身姿勢突然的變動而回神,只可惜依舊黯淡無光。

「南宮——」

「別說話。」乍听她沙啞不堪的聲音說沒嚇到是騙人的。他想起她三天來沒喝多少水,也難怪聲音會如此沙啞。「在跟我絕食抗議嗎?」螓首雖緩慢卻已花盡她所有力氣地搖動,以行動告訴他否定的答案。

「不想死就好好活著。」沒有一絲溫柔的口氣,卻足以讓她的眼擠出體內已稍嫌不足的水分。

她百般傷他,他卻還是這麼待她,她是怎麼了才會屢屢魯莽出言傷他、刺他?當真惡魔做久了,對那些呵護自己的人也能傷而無謂?

她好厭惡自己、好後悔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對……不……起……」暗啞的聲音難以清楚辨明,可也是她真心的歉意,只願能減低自己對他的傷害,哪怕只有點點都好。

然而光是這樣就足夠讓南宮適陷入自責的深淵,看著她那和臉一般慘白的唇干裂無水分與光澤,可以想見這三天來她的營養狀況差到什麼地步,但他卻選擇視若無睹、選擇和她嘔氣。

笨,他真是笨!難以自撥的魯莽動情很笨,動情後時時被她刺傷卻不改初衷更笨,明白注定如此還和她嘔氣讓自己心疼最笨——笨、笨、笨,他南宮適果真是笨到家。

「我……真的……」

「要道歉等體力回復再說也不遲。」南宮適搶下主導權,不讓她有機會再說話。「用這麼難听的聲音道歉,說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

他的意思是……

「你……」

「夠了。」屢勸不听,實在是固執得讓人氣惱。「再說話我就不理你了。」

「不要!」粗啞的聲音不假思索地道出不願被冷落的熱切盼望,想模模近在咫尺的俊顏卻無能為力,啊,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漸漸的,他的臉也愈來愈模糊,漸漸看不見了,啊,她甚至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不行!如果閉上眼再也看不見他的話——

蛾眉緊蹙,陰奪魂強逼自己睜開眼。絕不能閉上!害怕這一閉上就再也看不見他,又要孤單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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