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耐性等女人打扮,是此刻根本沒必要,何況她也不是他的約會對象。
前一刻,他竟擔心她可能身體不適而焦慮,沒料到她只是悠哉在敷面膜,後續還要慢慢做保養和化妝,甚至遺忘晚餐時間,令他莫名有些氣惱。
蘇寧亞見他不悅地離開,微蹙眉,困惑低語,「他在不高興什麼?」
比起吃晚餐,她更在意美白保養,但一見他似乎不開心,又想起夏家父母在等她,便不敢多耽擱,拿下面膜,匆匆轉往浴室洗臉,只擦了點化妝水就素顏奔往主屋飯廳。
「不用等她,我們先吃。也不用留她的分。」夏千勝返回飯廳,在餐桌前落坐,直接說道。
面對她,他就是很容易計較、小心眼。
沒料他才夾一口菜送進嘴里,她已匆匆出現,教他頗意外,原以為她至少要耗上半小時、一小時才可能現身。
「夏媽媽、夏伯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我沒化妝就被逼出來,太失禮了。」匆匆趕來的蘇寧亞這會兒有些別扭不自在,總覺得儀容不整。
「不會啦!你天生麗質根本不需要畫什麼妝,何況跟我們吃飯,當在自己家里輕松就好。」夏母笑說。
除了她剛來的隔天早上是素顏來吃早餐,之後她便網購許多生活用品,而晚餐時也都會換一套衣物並重新上妝,感覺像在外面餐廳用餐般慎重打扮。
「你不化妝看起來更年輕漂亮。」夏父也笑笑地夸贊道。
女兒也是天生麗質,平常幾乎也沒化妝。
蘇寧亞听著夏父、夏母的稱贊,有些羞怯高興,也因此放下別扭。
夏千勝雖也覺得她素顏樣貌清麗漂亮,但听父母一徑稱贊她,內心不免月復誹。
案母顯然對她有很好的印象,才短短幾天就跟她變得熱絡起來。
「我就算待在家沒出門也會化妝,直到就寢時間回自己房間才卸妝。」蘇寧亞笑笑地澄清。
因家里有數名佣人出入,有時也會有父親的客人到訪,即使過去跟小泵姑住加拿大,她已習慣每天化妝,對她而言是基本禮儀。
「每天化妝皮膚還這麼好。」夏母又贊道,先前以為她皮膚水女敕是因妝容緣故。
「也是要靠保養品啦!」蘇寧亞笑說,接著跟夏母討論起保養品,推薦適合她年紀使用的產品,還說要訂一組讓她試用。
夏父對女人保養品話題插不上話,妻子過去也沒在意什麼特別保養,但跟蘇寧亞談起這話題,倒是一臉興味盎然。
當提到吃的保健品能美膚時,蘇寧亞轉而也推薦給夏父。
「夏伯伯,那個男性也能吃喔,對身體保健很好,我待會兒拿一罐給您跟夏媽媽一起吃看看。」她笑咪咪的說。
因來這里時什麼都沒帶,她透過網購不僅添了新寢具、慣用的日用品、化妝品、保養品,連常吃的營養保健食品也一並購買,且不只買一瓶。
「夏醫師要不要?這是美國進口的,我爸也會吃喔。」她轉而問另一邊安靜吃飯的夏千勝。
「你刻意討好我爸媽有什麼意圖?」夏千勝睨她一眼,訝異她一副做直銷似的,這麼熱絡的介紹。
「哪有什麼意圖,只是想分享好東西而已。」蘇寧亞辯道。
她心里最想討好的對象是他,偏偏很難跟常擺冷臉的他搭上幾句話。
夏千勝有些納悶,她先前說是為了說服他重返亞安醫院才執意留在這里暫住,但這幾日她沒再向他提過這個話題,倒是在飯桌上總跟父母閑聊不相干的事。
「夏媽媽的手藝真好,這芋頭蝦球好好吃喔!」邊吃飯邊閑聊之際,蘇寧亞品嘗每一道菜肴,一一贊道。
今晚餐桌上幾乎都是芋頭料理,有芋頭燒小排、芋丁蒸肉丸子、芋香煎餅和芋頭蝦球等,是用傍晚他們帶回的現采芋頭做的,其中應有不少她親手摘采的芋頭,吃起來更有一番特別滋味。
「因為千勝喜歡吃芋頭,我今晚就都做芋頭料理,還怕不合你的胃口。」夏母笑說,替她夾了塊小排骨到碗里。
因二兒子嘴刁,她特別花時間研究料理,廚藝也因此越來越精進,但二兒子對她的廚藝只覺尚可,還不曾稱贊過。
原以為對家里有專業主廚,且常吃山珍海味的蘇寧亞而言,自己的廚藝也許只是差強人意,沒料蘇寧亞每一餐都會大方贊美,听得夏母非常開心。
「才不會呢!夏媽媽真的好會做菜,比專業廚師還厲害。」蘇寧亞大力稱贊。
「你不用這麼狗腿。」夏千勝不以為然的道。
母親的廚藝雖能合他脾胃,但真要跟專業廚師相比還差一截,而蘇寧亞在吃的方面應該也很講究,一再听她對母親的料理歌功頌德,他不免認為有些虛偽。
「才不是狗腿,我是說實話。」蘇寧亞看著夏千勝強調道︰「夏媽媽的料理也許不像專業主廚做的那麼精致,但家常菜的味道是外面高級餐廳做不出來的。我听說媽媽的料理才最耐吃,最讓人回味。」
因母親早逝,她並沒有吃過母親做的料理,但第一次吃到夏母做的飯菜,便有種親切和溫馨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夏母待她很親切和善的緣故。
夏千勝听了,內心不免有些動容。從她的神情看出她羨慕擁有母愛關懷,羨慕能與父母家人一起吃飯的情景。
他從未問過她的家庭狀況,只知道蘇伯毅年過四十才生下她,而她童年時母親就病逝,她多由保母和佣人照顧,盡避蘇伯毅很溺愛唯一的掌上明珠,但由于事業忙碌,能陪伴她的時間不多,而她高中便到加拿大念書,是跟移民加拿大的小泵姑同住,這樣看來,她的成長過程似乎挺孤單的。
想到這兒,他不再覺得她是刻意說好話討好母親,她對他父母的問候互動是出于真誠,自然而為。
第7章(1)
這天下午四點,夏千勝驅車回到家。
當他將車駛進牧場大門,停在主屋前,推開車門一下車,就見工人阿火叔匆匆跑來。
「千勝!你回來了,剛好,趕緊送蘇小姐去看醫師。」
「她怎麼了?」夏千勝驚問。
「剛才不小心受傷了。」阿火叔面露焦慮。
「怎麼受傷的?嚴不嚴重?」夏千勝一听,心口一窒。
「那個……就……她認為很嚴重……」阿火叔支支吾吾,一時不知怎麼說。
夏千勝听得一陣心慌,問明她人在何處,抬腿就直奔屋後。
可是當他檢視過她的傷口,不免有種受騙的感覺。「只是被鐵絲勾破一點小傷,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有流血就很嚴重,很痛欸!」蘇寧亞擰眉嚷嚷道︰「那鐵絲生銹了,會有細菌,萬一留疤怎麼辦?」她轉頭頻頻檢視左上臂後方不方便看到的傷口,一臉擔憂。
前一刻,她經過牛的運動場,不慎被欄桿旁的鐵絲勾到,名牌衣服被勾破無所謂,但手臂也被勾傷,她月兌下長袖薄外衫檢查,看見傷口滲出血且一陣刺痛,更擔心留疤。
從小到大她被保護周全,很少受傷,身上可以說沒有半點傷疤,一看見勾傷她的鐵絲生銹髒污,她真的很害怕傷口感染。
夏千勝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一手捉起她的左手臂,懶懶的再睨了眼她的傷口,約莫三公分長的細痕,僅滲出一絲絲的血,不過是點皮肉傷罷了。
阿福叔也幫著說話,「千勝,話不能這麼說,這在我們身上是吐個口水抹抹就沒事的小傷,但人家蘇小姐細皮女敕肉的,萬一真的留疤就不好了,你還是載她去醫院打個破傷風,讓醫師好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