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連芷瞳,台灣人。今年二十二歲,語文能力不差,對話沒有問題,有些膽識,卻不會刁蠻惹禍,算得上是難得的精品。」紅發女人介紹著,走近雷厲風,撫模他的衣領。「也只有這種精品,才會勾得你們兩位願意出價買下她。怎麼,只買一個就夠了嗎?」她曖昧的低笑著,媚眼如絲。
雷厲風微微一笑,握住紅發女人游動的手,露出可以迷倒女人的笑。「我們沒有相互分享女人的習慣。這個女人是卡瑞洛看上眼的,或許下一次你又有了什麼美得傾國傾城的貨色時,再通知我吧!」他優閑的說。
芷瞳因為紅發女人話中的諷刺而睜開眼楮,驚駭的看著卡瑞洛。明知道男人在這種地方買下女人會希冀得到什麼,但是眼前的他似乎又比其它男人危險上千萬倍。她無法想象,在他的手中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手指緩慢的滑過她的臉龐,細細的巡迥每一道曲線,有如巡視新采邑的領主。
她迎視他的目光,被催眠般無力動彈,某種黑暗的情緒緩慢的滲透進她的魂魄。
卡瑞洛依戀指下柔軟細滑的觸感,徐緩的開口,「那個鞭打她的人……」
「我會處理的。」紅發女人很快的接口道,明白這麼一個大客戶是不能得罪的。
卡瑞洛滿意的點頭。「不需取他性命,他用那雙手鞭打她,就取他一雙手即可。」
他將旁人的生死說得漫不經心,有如談論最尋常的事。
石台上的主持人不知雙手即將不保,仍舊舉高手中的長鞭,拍賣今晚最後一個女子。滿場的燈光照在驚駭的宋巧芙身上,她哭鬧不休,滿臉淚痕,不停喊叫著。
「芷瞳,救我!」她反復尖叫著,淒慘的叫喚,彷佛那是她唯一記得的言語。
芷瞳循聲往石欄外望去,擔憂的發現好友正被主持人責打著。她的心整個糾結,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兩人數年來友好的書面,痛苦的情緒淹沒她。她掙月兌他的掌握,抓住毛毯沖到石欄邊,無能為力的緊攀著欄桿。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她怎能眼睜睜看著巧芙被販賣、被鞭打?就算厄運在同時降臨兩人身上,她仍舊直覺的妄想保護好友,沒有思考到能力是否足夠。
斑大的身影籠罩了她,他來到她的背後。她狂亂的回頭,十指纏繞卡瑞洛的黑色衣衫,別無選擇的只能夠向他尋求幫助。
「我求你,救救她。」她狂亂的懇求著,已經失去理智。「你可以買下我,當然也可以買下她。算我求你,連她一同買下來。」
他挑起濃眉,冰冷的藍眸看著她。「我對她沒有興趣。」他殘忍的拒絕,捏起她尖得惹人心憐的下顎,氣息吹拂在她臉龐上。「我一向要求有付出就要有回收。我是否該提醒你,我已經買下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還有什麼東西能夠給我,讓我願意幫你買下台上那個女人?」
芷瞳軟倒在他面前,有如臣服的女奴,絕望的淚水蓄滿眼眶,她緊咬著牙不讓淚水滑落。思索著自己究竟還有什麼籌碼,她幾乎就要放棄,但是巧芙的慘叫聲不停傳來,戳刺她的耳膜,凌虐她的心。她咬緊了牙,只想著要拯救好友,沒有想到所許諾的代價是否是她付得出的。
她抬起頭,看進那雙悠悠的藍眸。「你買下的只是我的身體,而你若是願意買下我的好友,」她緊閉一下眼楮,凝聚勇氣,之後匆促的開口,彷佛怕說得慢些,自己就會後悔。「那麼,我願意給你我的心甘情願。」
與虎謀皮是最愚蠢的,而與惡魔定下契約,只怕就連靈魂都會輸去。但是此刻她沒有選擇的余地,被當成貨品拍賣的她,臣服是她最後付得出的代價。
卡瑞洛握住她的手腕,無意間雙手也被鐵鏈纏繞,兩雙手腕,縴細與堅實,雪白與黝黑,一同被鐵鏈給緊緊扣住。兩人目光交會的片刻,難以分辨究竟是誰被誰囚禁。
或許誰都沒有囚禁誰,倒是那條鐵鏈不知不覺間將兩人牢牢系住。
他被她眼眸里的堅決迷住,冰冷的藍眸史無前例的稍稍柔和。他知道這個女人太過危險,看似溫和無害,卻有如水滴般,可以緩慢的蠶食他的理智,滲透進它的心防,窺見旁人無法一探究竟的秘密殿堂。將她留在身邊,經年累月,誰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只是,面對她所提出的條件,他又無力拒絕。看見她眼眸里的淚水,他的心震動了,一瞬間竟像是歷史上所有為女人瘋狂的愚蠢男人一樣,情願付出所有,只要換取她的破涕為笑。
卡瑞洛對自己皺眉,在心中提醒著,連芷瞳只是他買下的奴隸,他不應為她的笑與淚而動搖。她既然願意付出,他就有權力奪取。
他一揮手,紅發女人會意的點頭,飛快的下樓去,以最快的速度在爭奪喊價的男人間搶下宋巧芙。而雷厲風則帶著謎樣的笑容,緩步往帷幕外走去。
他將她拉到面前,銳利的目光在她的面容上梭巡,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接受你的要求,買下那個女人。記住你的承諾,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心甘情願的奴隸,你的一切,從身體到靈魂都是我的。」他宣布道,有著旁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炙熱的唇不由分說的烙上她的,彷佛在宣示著他的所有權。他的氣息包圍了她,將她限制在他的懷抱中,這方寸之地成了她此後的世界。
她顫抖著,卻無處可躲,只能承受他狂熱如風暴的吻。火熱的舌描繪著她的唇,輕咬著柔軟得有如花瓣的唇,逼迫她張開嘴,之後霸道的探進她口中,啜飲她口中的甜蜜,糾纏著她的神魂,強取豪奪她的一切。黝黑的男性手掌滑過她身軀的每一吋,她赤果的站在他的懷抱中。
陌生的感官沖擊讓她全身虛軟,朦朧間只能緊緊的攀住他。
月光更冷了,烏雲籠罩無盡的黑夜。
她是他買下的奴隸,而為了交換好友的安全,她連靈魂都給了他。這個男人,從此掌握她的愛恨與生死。
歐洲的風景仍舊如圖畫般美麗,而她卻已經沒有心思可以游賞。如今的她,已經成為卡瑞洛的奴隸。
這個高大的男人,冷漠時像是萬年寒冰,憤怒時像是熊熊烈焰,與他相處的時間里,他們甚少言語。她並不懼怕,反而因為絕望而冷靜,但溫馴的服從他每一個命令,替他倒酒或是如貓兒般坐在他身邊,他卻會莫名的不悅。
她沒有與男人這麼貼近相處的經驗,不明白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這麼喜怒無常。
卡瑞洛從不對她發脾氣,他只是始終用那雙藍眸審視著她,在遠處看著她,或在近處觸模她,黝黑的男性手掌滑過她的身軀。
反倒是僕人們不停的受到怒火波及,遭到池魚之殃的人不計其數。
在拍賣會之後,她沒有見到宋巧芙。他帶著她離開歌劇院,前往萊茵河畔的一座古堡,將她安置在身邊,不許她離開視線範圍。
她慢慢熟悉他的存在,卻難以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他在這座古堡里處理一切,而她的工作就只是待在他身旁,滿足他的所有要求。古堡內的僕人們沉默著,偌大的古堡在歐洲的暖陽下一語不發,時間彷佛凍結在此處,她有時站在窗前凝望,熱烈的想念家鄉。
然而,當一個溫熱的胸膛貼近她的背,將她拉入男性的懷抱中,她沮喪的知道,再回到台灣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也曾悄悄幻想著,卡瑞洛買下她,不外乎是貪圖她的美貌,或許總有紅顏未老恩先斷的一日,他終有一天會放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