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事都听說了,白天的事先不談,我們來談談晚上的事,這回是什麼東西?拿來我瞧瞧。」襲紅眨巴著期待的眼神看他。
「我也正等著听哩。」李霽附和。
她與李霽兩人是少數幾個知曉他的秘密興趣的人,襲紅保守秘密的條件,是同他分享他的冒險過程,以及借她把玩他到手的各式寶物。
然李霽不同于此,當初他們兩個打了個賭,賭他能不能偷得某大臣的寶貝,最後才演變成現今的情況。
司空譽由懷里掏出夜明珠丟給襲紅。
襲紅捧在手里細看。「很普通的珠子嘛。」
「夜明珠要在夜里看,才看得出它的特殊之處。」李霽跟她說明。
襲紅無趣的放下夜明珠,再問司空譽,「璇璣木呢?」
司空譽干笑兩聲,攤了攤手,擺出兩袖清風的手勢。「不在我這兒。」
「你沒到手?不會吧。」襲紅訝異。
「不就是紅豆嗎?」李霽接口。
「唉,就是她,原本我已經到手了,結果卻不慎被她搶了去」
司空譽長嘆一口氣,憶起昨晚荒唐又丟臉的事,啞然失笑。「你們可知紅豆是個女人。」
襲紅美目大睜,李霽出大感詫然,兩人異口同聲道︰「真的嗎?」
司空譽點頭。「沒錯,貨真價實的女人。」
「你怎能如此確定?」李霽懷疑。
「她的聲音是女人聲音。」他舉證。
「聲音可以裝。」襲紅反駁。
「她有一雙像女人一樣漂亮的眼楮。」
「男人也有眼楮很漂亮的,像你,不然韋端已不會對你那麼死心塌地。」換李霽反駁,不忘順口揖揄兩句。
「多謝殿下贊美。」他咧嘴一笑,笑得像討到糖吃的孩子。
「然若比起殿下的俊美無疇,小的恐怕連邊兒都沒得沾。」
「司空卿太客氣了。」李霽笑道。
他的相貌確實能以「俊美無億」四字形容之,而這相貌不知迷倒了多少天下女性,甚至男性,可是他卻一直末立太子妃。
「別打哈哈了,快說,為何你能確定紅豆是女人?」襲紅繼續追問,非打破吵鍋問到底不可。
「她很嬌小。」他再舉例。
「矮小的男人比比皆是。」襲紅認為這不能證明。
「哎,好吧,我不小心模了她的胸口一把,所以能確定她是個女人。」說著,霍然他想起滿掌的柔軟,余溫在手心里蕩漾,不覺心猿意馬。
「什麼!」襲紅和李霽先是大驚小敝,然後捧月復大笑。
「你竟然是因為模了她的胸口一把,才知道她是女人,天吶,太好笑啦!」襲紅笑得比李霽還大聲。
司空譽不快的攢起濃眉。「笑成這副德行,小心花魁的形象全給你笑沒了。」
襲紅拭試眼角淚水。「在你們面前,我哪還需要擺什麼花魁形象,你倆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才是我,真正的花襲紅。」
司空譽笑著搖搖頭。「難怪我們會成為好朋友,誰教咱們都是雙面人。」
「誰跟你雙面人來著,全國上下誰不知我豪爽不羈的性格。」
李霽也不苟同。
「睜眼說瞎話。」司空譽啐道。
「話說回來,相思子確實是女人才會收著,以前我就曾懷疑過她是女人,沒想到被我料中了,我看你們是冤家路窄,這輩子有得糾纏了。」襲紅預言似的說道。
「你別嚇我了。」司空譽做出夸張的驚恐表情。
襲紅被他逗得嬌笑連連。
李霽繼而轉開話題,再道︰「我听說雲大小姐長得不丑,加上雲府家大勢大,權傾朝貴,必有助你官場前途,你怎會拒絕這難得的大好姻緣?」
豈止不丑,簡直美極了!僥幸好的他沒識得她,不然早給吃了。
司空譽沒說出心里的話,聳了聳肩。「我還不想成親,而且我對那種大家閨秀一點興趣出沒有,若真要娶嘛……」他向襲紅眨眼。「定要娶襲紅。」
「少沒正經,依我看你若真想娶,定是想娶紅豆那樣的女人吧。」襲紅反駁。
「襲紅,你是在諷刺他和紅豆蛇鼠一窩,臭氣相投嗎?」李霽嘲弄。
「是一丘之貂的穿寄之盜。」襲紅嗤道。
「人生樂在相知心呀!」司空譽愉快大笑。
「你們倆一個是當今太子,一個是朝廷官員,皆身負國家大任,可我瞧你們兩個都是壞人,—個風流浪蕩,—個偷雞模狗,湊在一塊兒才是真正的蛇鼠一窩、臭氣相投。」襲紅自言不諱的批評。
司空譽和李霽聞言,彼此互視—眼,不以為忤的同時放聲大笑,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啊!笑著,司空譽忽而想起雲相思,她的小名就叫紅豆,只是巧合嗎?他暗忖,越想越覺她們便是同—人,然而如果她就是「紅豆」,那他應以何種心情和態度面對她?他和她結的梁子可不少。
總而言之,他有必要好好查探—番,不僅解開心中疑惑,也好再想下—步該如何做啊!見他突然沉默,襲紅和李霽逕自淡笑飲酒不吵他,讓他靜靜思考,沉吟半晌,他決定前往雲府私下拜會相思。
他臨走時,襲紅很故意的嗲聲促狹道︰「玉梟大人,有空記得常來唷。」
司空譽回頭斜睨她。「襲紅,你可真是殺人不見血。」
「多謝夸獎。」襲紅甜甜應道。與李霽再次捧月復大笑。
司空譽雖想一人一拳地奉送給這兩人,塞住他們幸災樂禍的笑,但他們一個是一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他當然動不得一根寒毛。而一個是名震天下的京城第—花魅.若不小心傷她一根頭發,不被地的祟拜者亂足踐踏而死才怪唉一—結識這樣兩個身份特殊的損友,他只有認栽的份了。
當然,他對被捉著命根子威脅一事絕口不提,若被他們知曉,顏面何存?
第四章
雲府後花園相思閣相思遣走春茗及其他丫環,獨坐相思亭內,專心把玩璇璣木,轉來轉去,用盡辦法想拼湊完成。
「嗯……這樣不對。」她自語著。「這樣好像也不對。」
轉著玩著,她突感不對勁,好像有人在近處窺她。她警戒地抬頭目巡四周,但除了滿園的奼紫嫣紅外,別無他人。
錯覺吧。她想,低頭繼續玩。
拂牆花影動,疑是是玉人來……確實有人!她急促地將璇璣木寒進香袖,斥道︰「誰在那兒?還不快出來,偷偷模模的做什麼?」
老天,除了春茗之外,千萬別讓其他人瞧見她在玩璇璣木,不然可糟了。她做賊心虛的想。
俄而,司空譽由花影中走出。
清風徐拂,衣袂飄飄,司空譽一身簡雅素袍,配上蒼白的臉,若非大白天,她真會以為活見鬼了。
「雲小姐,你好。」他泰若自然的問候。
「是你!」相思一瞧見他,不禁怒由心生,柳眉倒豎。「你怎麼會在這兒?誰讓你進來的?」
他以慣常的儒雅作揖道︰「在下是想來向雲小姐賠不是,請雲小姐原諒小生昨天的無禮。」
相思冷哼「擔當不起。」
「你當然擔當得起,紅豆。」
听他直喚她的乳名,她的心揪了一下,「住口,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不準喚我的小名。」
只是小名?司空譽心疑,微笑著舉步入亭。
「站住!誰準你進來的?出去!」
「看來你對昨天的事還耿耿于懷,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撐船,還望雲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莫記恨小生.」
「哼,本小姐就是心胸狹窄愛記恨,怎樣?」相思驕縱地抬起下顎,氣勢凌人的反道。
一模一樣,她和紅豆說話的語氣簡直一模一樣,司空譽的微笑加深,又進一步接近她。
「站住!不準過來!」
他不理會,又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