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竹桃 第24頁

我趁他不注意時給他致命一擊,臨走前冷冷的撂下一句話︰

"你該感激我不想花時間與變態周旋,否則我只要將以往受過你‘照顧’的女孩子請出來,交由媒體大肆炒作,你想,一個小小的主任和公司形象相比,上面的人會保你還是保公司?"

當天,找立即將自己收拾東西收拾干淨,跟所有的同事話別,連辭呈也懶得寫,登上電梯走出公司大門。

回到公寓,我茫然地坐在沙發上。

堡作沒了,差一點被上司凌辱的陰影仍在腦海打轉,時間一靜下來,月復中的惡心感愈甚。

我奔到浴室干嘔一陣,胃里的食物早已消化殆盡,無止盡的胃酸不斷分泌,想起郝先生的長臉與毛手,我激動的月兌下全身的衣服猛力沖洗自己的身體。

皮膚不堪折騰而逐漸泛紅,心理與生理上的不適讓我沮喪的啜泣起來。

郝先生的話如同利刃般切割我的心,縱使深知自己和齊開雲的關系純屬朋友,人言可畏卻是不容冒疑。郝先生之所以縱容自己下作,起因是認定我的行為與現代豪放女無異。也因此,他搖身一變成為辦公室之糧,恣意的對找上下其手。

今日的郝先生有可能變成明日的鄰居,我的身心無法再承受另一次的傷害,我必須杜絕類似事件再度發生。

抹掉頰上的淚水,隨手拉過毛巾圍上,胡亂找件衣服換上。

我費力的拉出齊開雲的旅行袋,動手將他的衣物放進袋子里。

"難得你會等我回家。"齊開雲喜孜孜的關門,在我側邊臉頰印下一吻。

我悶不吭聲的盯著袋子看,等他自個兒察覺沙發邊的旅行袋。

"你今天這麼安靜,找真是不習慣。"他自得其樂的撥弄我的大波浪,一會將散下來的發絲塞在我耳後,一會用手指卷弄著大波浪。

最後,他似乎嫌這樣的騷擾還不夠,偏著頭,循著我的頸線落下細吻。

"嗯,我喜歡你發呆的時候。"他抵著我的脖子,滿足的呢喃。

他扶在我腰際的手不規矩的往下滑,我忍無可忍的拉開他的手,起身拎起旅行袋往他身上塞。

"你走!"

他的表情是可笑的愕然,回神後,將旅行袋扔回地上。

"桃,不喜歡我的吻也不至于趕我走吧?"

"跟親吻無關……好吧,或許有些關系,總之,你得離開,不能再繼續住這里!"我激動的踱過來走過去。

齊開雲一把握住我的手。

"桃,冷靜點。"

我神經緊張的病因竟告訴我要冷靜?!

"我很冷靜,也很清醒,而找要你即刻離開我的公寓!"

"你沒說出理由之前,我不走。"他泰然自若的環胸看我。

"打電話騷擾我的人是我的上司,他以為我和你同居,把找當成隨便的女人,對我胡來,我不想類似的事情再發生,這個理由夠不夠?!"說到最後,我用盡力氣狂喊。

他默默地看我一會,緩緩將我納人懷中。

"我知道,你今天受夠了。全部告訴我,這筆帳我會算在你上司頭上。"

我拼命抹掉泛濫成河的淚水。我不想哭的,他溫柔的嗓音卻教我淚流滿面,溺斃在他該死的柔情里。

我不習慣把脆弱呈現在別人面前,即使親如家人也一樣。而現在,找的身子渴望一個能帶來溫暖的懷抱。

"我……我辭……職了。"我斷斷續續的說,緊緊抱住他的肩膀。

"嗯,本來就不該再待下去。"他輕撫我的背部。

"他……時常對我說黃色……笑話,不好笑,整個部門只有他—……一個人笑。"我忿忿道。

"還有呢?"他如絲綢般柔滑的聲音讓我覺得安心。

我啜泣著,有些遲疑的說︰"他說……說我下了班就跟你在床上滾……滾來滾去……。"

齊開雲悶笑,無限惋惜的吟嘆︰"如果是事實就好了。"

"他還說……還說,既然可以跟你……為什麼不可以跟他。"

"什麼?!"

"是他說的,你凶我干嘛?"’原本快止住的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掉,滿月復委屈全教他重新惹起。

"乖,別哭,我只是氣他的下流無恥,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他吻掉我臉上的淚水,再抱抱我。

"我不要……不要別人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的。你搬出去好嗎?"我仰起臉蛋央求。

他擦干我的淚,搖頭。

"這次不行。"

"為什麼?你寧願看我難過是嗎?不作弄我你活不下去是嗎?"我口不擇言的臆測。

"桃,你明知我不是那種人。"

"那好,你馬上走!"我月兌出他的抱摟,提著他的行李來到門邊。

他不動分毫。"不,我不走,我們談談。"

"你不懂,我不要成為別人茶余飯後的話題,我不想再遇到第二個如同我上司的男人!"我失控的喊叫,扔下旅行袋沖進臥室。

活在流言的痛苦我嘗過,我不想再次經歷過往不堪的回憶。

我將頭悶在棉被上。皮鞋與地板交錯形成規律的喀喀聲,我听見齊開雲說︰

"桃,要我搬走可以,你得先承認你愛我。"

我吃驚的抬起頭。

"你胡說什麼,我才不愛你!"

他兩手插進褲袋里,半倚門柱,將話題轉開︰

"見過朝吟了嗎?"

我點頭,他繼續道︰

"知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感覺怎樣?"

"很生氣。"我不懂他為何問,只得據實說。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生氣?你不覺得自己提起朝吟,口氣時常酸不溜丟的?那天找帶朝吟到董的公寓,你為什麼要躲開?真的是因為頭痛,還是不想看我和她卿卿我我的模樣?"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敢說對我沒有絲毫感情?"他逼問。

"沒有,沒有!我對你只有憎恨,不可能有別的感情!"我把頭搖得像波浪鼓,反駁他,也遏止自己心中的胡思亂想。

"沒有愛,哪來恨?"他定定的看著我。"你把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搞混了。以前的你恨我,現在的你呢?承認吧,你是愛我的。"

淚再度涌上來,我竟然無法駁斥他漏洞百出的言語,是否我已經如他所說的,愛上地了呢?

我已經無法分辨喜歡和愛情的差別了,它們讓我的腦筋呆滯,讓我的情緒不堪一擊。找從來不喜歡哭的,而今天卻活像個脆弱的淚女圭女圭。

"桃,我愛你。"

我驚訝的抬頭。

"是的,我愛你好久了,你一直沒發現。到底是我隱藏得好,還是你太遲鈍?"

"騙人!你只是喜歡捉弄我!"我的身體顫顫的抖動,像是在抗拒他的話,或者是自己飄浮不定的心。

"剛開始的確是如此,你老是一本正經的擺出不容侵犯的修女模樣,我忍不住想逗你生氣、惹火你,看你氣得跳腳,我愈是高興,直到高聰豫出現,撞見他吻你,我恨不得賞他一頓拳頭,那時我才知道自己無可救藥了,對你……"

我如同被雷劈中身體,顫巍巍、呆愣的眼神失去焦距。

當年火辣辣的巴掌令我恨他至極,找也曾一度揣測他喜歡我的心意。一旦猜測成真,空白的腦袋卻作不出任何反應。

許久,我澀著嗓音要求︰"你出去,讓我靜靜。"

這已經是極限,我需要一個空間好好想想,關于他,關于我,關于我們。

"不,我們把話說清楚,我……"齊開雲仍在做最後的掙扎。

我再也沒耐心等他離去。

"你不走,我走!"

狼狽的奪門而出,眼里殘留的淚水今我絆了幾跤。我沒心神在意,一口氣奔到馬路上。

坐上計程車,才記起皮包沒帶出來,我筋疲力竭的要司機載我回父母家。眼前、心中一再出現齊開雲的臉、他的話,他溫柔的安慰語教我想起就不自主地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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