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新娘 第25頁

老天!她怎麼會傻得任自己陷入這種窘局?什麼心甘情願、飛蛾撲火,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個人的幻想,寒到情從頭到尾部沒說過愛她呀!

蒼白的手掩上心口,打顫的腳步向後退了幾步,明顯易見的流露出恐懼與心碎。

「千里!繃緊的沙啞男青孕育蓄勢待發的怒火。

「我——完全不懂你——在……想些什麼——」

「醒了嗎?」

熟悉的話音仿佛從遠處彌漫而來,幽幽蕩蕩,飄浮著不確定的詢問。

這聲音,多少次在夢魂里擾亂她,顛復她,由靈魂底層蔓生到腦海,始終忘卻不了。

她不想睜開眼,不願意自己澄澈透明的雙眸總是泄漏心事。寒劍情有隱藏思緒的能力,她不要永遠當兩人中被看透的那個,她總要試著學習披上保護膜,別讓外來的刺傷了自己。

「我知道你醒了。」

「大哥呢?」她還是沒睜開雙眼,寧願在黑暗中模索猜測他的表情。

「你昏睡了兩天,他早走了,怎麼?寒玉笙的出現對體的震撼當真如此大?迫不及待就想投入他的懷里?」千里昏倒時,距離近的寒玉笙先一步抱住了她孱弱的身子,為此,寒劍情耿耿于懷。

「我好累,請你出去。」閉著眼,所以外來的光線侵擾不了她,偏偏,她惟一想逃避的那點燦光卻還是緊緊糾纏著她;即使看不見寒劍情,千里仍感受得到他炯炯的目光須臾不曾離開她。

「這是我的住處。」

身旁的米榻傳來下沉的感覺。「送我回花苑。」

「花苑里請的是什麼狗屁大夫!你要是待在那兒,還沒醫好就先病死了。」

「無所謂,我已經好很多了,送我回去。」

「好了?那你自個兒回去吧!」他料定千里是在逞強,刺破她的謊言。

懊死!她連寒劍情的住處建在哪兒都不知道,更何況拖著這病懨懨的身子走回去?忿忿的打開雙眸,不巧卻捕捉到他眼底狡詐的詭光,千里氣得想吐他一口口水,做盡所最不淑女的舉動。

「別再閉善眼了,」縴長的手指槍在千里再度合上眼瞼前制上,緊緊牽動著她的眼皮,強行阻止她意欲隔絕與外在事物的牽連。「千里,別再讓我發現你的畏縮逃避,听到沒?」

「你自個兒都可以逃,為何我就不行?這太不公平了!」多麼霸道呵!連睜眼閉眼的主權都得交予給他,是誰賦與寒劍情頤指氣使的權力?

「逃?什麼時候?」他似乎理所當然的反問。

「你」

「我何曾逃過?親愛的千里,我不是一直以來都誠實的面對你嗎?別讓第三者的惡意破壞了我們。」

寒劍情的眉眼,似乎在剎那間快速地閃過了一道光芒。

太快了……千里來不及看清,就像永遠看不清他真正的思緒般……

溫柔的笑意,在她眼底全成了虛偽;她痛恨這種迷離不清的感覺;痛恨他總是有意將心事徹底隱藏,將她隔絕在外。

寒劍情的世界里不曾有她的存在,~點點都沒有!

淡的哀戚染上眉梢。

「告訴我,不要欺騙我——」最後一次,千里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給他機會……

「難道你真的寧願相信那個男人也不肯听我的!」冷鷙的氣息慚慚彌漫寒劍情全身上下。他不像普通人,憤懣時總是面紅耳赤,怒火高揚,沒燒到人不才心似的;寒劍情的火氣由冰寒蛻變而來,從森冷的黑瞳暈染開,逐漸僵澀了氛門,形成凜冽的寒冬。

這樣的冰焰,比火熱更傷人,一不小心就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而她,是被傷得最深最重的那個人;

千里放棄了再與他爭執,怎麼說,寒劍情都有一番屬于他個人的解釋,她說不過他。

「也罷,你怎麼說便怎麼是。」

見千里不再追問,他也放柔了語氣,憐憫地撫上她黯然失色的臉龐。「千里,听我的,別想那麼多。」

別想那麼多?他的態度總是游移不定,莫測高深,縱有千萬種心事也不與人說,才會讓她再三猜測、躲避,恐懼自己終有一天會失去他,而他竟然叫她別想那麼多?

她倦極了。

何時,才能擺月兌這種不安?或許——她已不敢再奢想……

「千里‧」

寒劍情突然強行吻住她。

盡避掙扎,盡避抗拒,他無論如何是不會放過她的。千里心知肚明這一點,所以,她任由他去了…就當是在欺騙自己吧!寧願繼續貪圖他的溫柔,假裝一切都還是先前的平靜美好,這樣便夠了……她無法承受無時不刻的惶惶不安。女人是很傻氣的,就算模不著他的心,也情願擁有多一些的溫存……就這樣吧,任寒劍情隱瞞她、欺騙她……

渴求的手穿過層層衣物,迅速而熟練地解開了束縛。

千萬絲愁緒,一如往常湮滅于他火燙的愛憐之下。

這一刻,連她自己都想遺忘所有……

「你愛我嗎?」失去理智前的最後時分,千里忍不住詢問。

他沉默著…

乍暖還寒時候,屬于愁苦的氣息,淡淡地在這十月天飄送著。

紅牆綠瓦雕砌而成的大宅院里,靜謐得沒有一絲聲息,仿佛天地洪荒間,所有的生命都沉睡了去,殘留一片桔黃色的世界。

僅余枯荷殘葉的地進,黯淡的光影在水面上忽隱忽硯,刻畫出一縷飄忽的人形。輕聲嘆了口氣,女子縴白的素手徐緩地撥弄著水面,長發遮掩下的側臉透露出許多無奈。

愁,心上一個秋字,若有似無地干擾著寒千里的心扉。

許是這天氣使她煩悶吧,莫名地,心上像是壓了塊沉甸甸的大石,透不過氣來。再不解放,她害怕自己終有一天將會被這近乎窒息的感覺掐死。

那張自始至終緊著她心魂的佼容。已有多口不曾出現。

她好傻,她還以為自己對寒劍情來說是特別的,起碼他曾經在她曲前吐露過心爭,既然如此,他又為何不告而別,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蹤跡?或許該責怨的人是自己,誰教她老愛做表面功夫?假裝對他的爭絲毫不在意,私底下卻懸念得食不下咽,難以成眠。

不自覺又幽幽吐出一絲嘆息,千里沒料想到,他住她的生命中竟佔了如此大的分量。沒有寒劍情的夜晚,輾轉難眠,只能默默地對著天邊月遙想,思念著她既牽掛又恐懼的夢中身影。

是的,她恐懼他,從他侵入夢里的那一刻起,無形的不安與憂愁就自動化成千里身體的一部分,與她共存。

因為她害怕失去寒劍情就一無所有,所以她封閉了。拒絕听、拒絕過問、拒絕探知他離開家家之後過著何種日子,甚至拒絕知道他真實的面目;她在極度悲哀不了解他的同時,卻也以沉默逃避了解他的權力。

的確,她相當熟悉寒劍情,熟悉他似笑非笑的狡檜神情,修長情健的純男性身軀,也熟悉了在每每夢回時,房內突然地飄蕩進他的與良息,將她包圍起來,霸道縈取一場歡愛,但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稱之熟悉,不算了解……千里多盼望,有那麼一天,她能夠了解他,由寒劍情自己開口對她訴說,對她坦白……完完全全地住她捉模出他的行事準則,而不只是熟悉……多麼希望呵!

當然許多時候,千里也會想追問寒劍情的過往經歷,對于一個年紀不超過三十的男子來說,他懂得的似乎太多、太老練了;但她不敢,拿不出勇氣面對中心那份懼怕,若有一天寒劍情當真棄她而去……老大!她無法想像自己將會墮人多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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