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要怎麼辨?去敲他們的門嗎?」言語里,聖文已經認定了十年後的他們,是住在一起了。
「如果我們敲了門,他們同時來應門,那我們會不會因為磁場相同的原因,而被彈開來?」冠禹想到上一次聖文跟他說過同性相斥的理論。
繼而,他又想到一個解決的好辦法。
「不怕,待會我們按了門鈴之後,就立刻跑開,站在遠遠的地方跟他們揮手打招呼,告訴他們兩個要好好的相處,別讓我們努力了十年,走到了二十八歲後,才發現他們經營的婚姻竟然已變質。」冠禹現在是有心情跟聖文開玩笑,誰教聖文老是擔心他們以後會勞燕分飛,不能幸福。
「你這是在取笑我嗎?」聖文覺得冠禹就是那張嘴壞,得理便不饒人,一伸手,就往他的腰際捏去。
壁禹笑笑地閃過聖文的攻擊,且用手包住她的手。「都快十二點了,你還有心情玩!正經點。」他擺了張嚴肅的臉給聖文看。
聖文一只手掌啪的一聲,他的臉上馬上印上五指印。「你別耍寶,我就可以很正經。」每一次都是他惹她笑的,冠禹還有臉叫她「正經點」,真是做賊的喊捉賊,不想理他了。
聖文別開臉,按下門鈴,又自顧自的跑開,冠禹跟了上去。
就在他們笑著奔向柵欄時,一輛TOYOTA的車子突然踩了煞車,停在柵欄前。下意識的,冠禹拉著聖文的手就往短樹叢的後面躲去。
「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模模的?」聖文不大能理解。
壁禹聳聳肩,一臉的不好意思。「這是下意識反應,因為我每一次做壞事,都是這麼躲法。」
「可是我們又沒有做壞事!」那為什麼要躲?
「所以我說這是下意識反應啊。」他又一臉尷尬的笑了。
「可見你真的常常做這種偷雞模狗的事。」聖文皺著臉糗他。「我要出去,才不跟你一樣鬼祟。」她站了起來。
「不行啦。」他拉她蹲下來。「我們就躲在這里偷看他們,等到他們做出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之後,我們再跑出去嚇他們,這樣不是很好玩嗎?」
「不好玩。」聖文搖搖頭,「很無聊倒是真的。」哪有人這麼愛玩的,跟另一個自己他還能這麼鬧法!她用眼角斜視冠禹。
「喂喂喂,我是你男朋友耶,你干嘛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他小小地敲了她的額際一下。「我以你男朋友的身分命令你,乖乖的看戲,以後才會疼你、愛你,給你糖吃。」
「你當你在哄小孩啊!」還給她糖吃哩!
「不然你要什麼賞?」他嬉皮笑臉地問她,繼而又自問自答︰「一個吻好了。」才剛提出,他的吻就要印上聖文的唇。
聖文不領情地別開臉,讓他的吻落在她偏開的右臉頰上,然而,她移開的視線卻意外的看到另一個景象--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正在親吻一名長發女子的額心……
聖文笑意盈盈的表情突然垮了下來,冠禹發現她的神情有異,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對上的是一男一女在話別,他們的舉止雖談不上親密,卻也超乎了普通朋友的關系。
而更糟的是,那女的是聖文,但她身邊的男人卻不是他駱冠禹。
「為什麼會這樣?」聖文將頭埋進冠禹的胸膛,雙手緊緊的把他抱住,不想讓他離開。
壁禹摟著她沒開口,只是看著十年後的杜聖文揮手與那人道別,繼而進屋,留下聖文與他兩人單獨去面對一連串的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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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別哭了,好不好?把眼淚擦擦,我們回家去,別管二十一世紀的他們要如何弄亂他們的感情生活,我們只管我們自己就好了。」冠禹抱著傷心欲絕的聖文又哄又騙,一邊還得提供他的衣服當面紙,隨時隨地擦掉聖文的淚與涕。
聖文昂臉,逸出了兩句嗚咽,哽聲問道︰「你真的能看得這麼開嗎?他們兩個很明顯的不在一起,是情各有所鍾?還是他們兩個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交集?還是有了交集卻又分開?甚至將時光推到十年前,我們那個年代,或許我們根本就不該談戀愛,或許你十八歲該遇到的那個女孩不是我,或許--」
她叨念未完,冠禹就用唇吻住了她的「或許」,不讓她繼續擔心。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只知道我愛你,所以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或許。我跟你之間,答案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愛你。我說過了,我是個不輕易許下諾言的人,所以我一旦承諾了,便是一輩子的事。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伸手抹去她的淚水、她的控訴。「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就心慌意亂,什麼主意全沒了。」
她邊搖頭邊抹淚。「我不是愛哭,我只是擔心。」擔心他們倆沒有未來可言。
「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傻瓜。」他輕輕罵她。「你剛才也看見那個男人的長相了,你說,他有我帥、有我瀟灑、有我高、有我俊、有我聰明、有我伶俐嗎?」他自問又自答--
「沒有是不是?既然沒有,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要知道,今天你若拿我去跟剛剛那個男的相比,任何一個沒見識、沒眼光、沒大腦的人,也會選我當丈夫,不會選他。而你杜聖文的眼楮既沒月兌窗,腦袋也頂靈光的,怎會認為你會舍棄我,而去屈就剛剛那個男的?!」他夸大言辭想逗聖文笑。
聖文真的讓他給逗得笑開了容顏。
「又哭又笑,小狽灑尿。」看聖文笑了,冠禹又取笑她。「你們女生的眼淚就像水龍頭,說開就開,說關就關。」
「你很懂女生是嗎?」聖文將頭枕在冠禹的心窩處,小小的吃醋一下下。
「天地良心。」冠禹大聲抗議︰「女生的心思是千回百轉,光你一個眼神游移不定,我就得猜老半天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你想,我還膽敢去招惹別的女孩子嗎?」
「或許別的女孩子沒我這麼難懂。」聖文扁著嘴,想著自己老愛鬧別扭來讓冠禹哄,他一定哄得很心煩。
「或許別的女孩子可以遷就你,不需要你猜,也不需要你去為她們傷腦筋,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十年後,我們才會分開。」她的腦袋自動推演劇情,轉眼間,聖文的眼楮又紅了。
「你怎麼又來了!」才剛哄她笑,現在她又惹自己哭了。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煩了?!」對冠禹,她是既敏感又小心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理取鬧?」她推開他的胸膛。
或許他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聖文心里這麼想,卻不敢開口說出來,怕說了,就會成為事實。
他們就這麼僵持著,一個低頭不敢去看對方的臉,一個是莫可奈何的直嘆氣。
「你要我拿你怎麼辦呢?」他好話說盡,卻依舊下能讓聖文安心。「你說話呀,既然你都知道你很難懂,那就別讓我猜呀。」
他一個大男生不懂她們女孩子的想法,只知道當好話哄盡時,他再怎麼心急,也只能束手無策。
他的話是直接、是著急,但在聖文的耳中听來,卻成了不耐煩。
她搖頭,只知道自己又讓冠禹不開心了。怎麼辦?
聖文不知道,唯一的辦法便是逃避,不去面對。聖文想躲開冠禹,於是轉身跑著離開。
壁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聖文會來這一招。她以為躲開了,他們的問題就解決了嗎?
唉,好好的一個生日,怎麼會搞成這樣?嘆了口氣,冠禹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