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來,他一直與溪兒分床而睡,溪兒睡里間,他睡外間。他並非未經人事,因為經商需要,妓院茶樓也是經常光顧的。雖說潔身自好,也少不得會逢場作戲。比夏溪美艷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他都不曾像今天這般慌張無措過。
適才溪兒出來喝水,他竟然又有感覺了。那雙光腳丫都能令他心跳加速。莫非是因為他太久沒有女人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不長,也不算短了。
司徒麟深深嘆了口氣,壓內的邪火。保持心靜如水,溪兒那丫頭果然是個小魔女啊!或許是他們之間太過親近了吧!
三日後,司徒麟帶著夏溪辭別了聞人命,一路往西而去。由于聞人住處偏僻,兩人趕著馬車第二天下午才進城。自司徒麟發覺對小自己數歲的溪兒有了欲念後,便一直刻意地與之保持距離。奈何夏溪仍像往常一般,孩子般地粘著司徒麟。進了客棧,司徒麟才算松了口氣,溪兒不會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粘了。找家清靜的客棧住下,要了兩間客房。
住在那偏僻的地方,已經久不聞人氣,上次進城采買糧食還是兩個月前呢。夏溪嚷嚷著要去街上逛逛。司徒麟本想讓她自己去,偏偏自己又有些不放心。也只得在後邊跟著了。
夏溪倒是與其他女子不同,首飾,煙脂水粉皆看不上眼,卻對一些小吃情有獨鐘。還是司徒麟拉著她進了繡紡,挑了兩雙繡花鞋以備不時之需。
實在是夏溪的習慣不好,連坐著都會將鞋月兌掉。鞋更是東一只西一只地亂丟。以前倒不覺得什麼,只是這兩日,司徒麟一看到她光光的腳丫便眼暈。
傍晚,吃罷晚飯後,各自回屋休息,司徒麟見隔壁的燈熄滅,又坐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走了出去。跟伙計打听了一個地方,在伙計曖昧笑聲中,邁步出了客棧,直奔伙計口中所說全城最大的妓館——春夢閣。
一個時辰後,司徒麟微燻由里面走出。夜色中,緩步往客棧的方向走去。途經一處拱橋時,卻見一人坐到橋中間的橫梁上,傾著身子向橋下看。
「小心了。」司徒麟低呼一聲,跑上前去,以為那人要輕生呢!「溪兒,是你!」
「司徒哥哥。」夏溪跨過來一只腿,改為騎在橋梁上。一臉落寞。她以為司徒麟已經開始喜歡她了,原來並沒有。
「你怎麼跑出來了?」而且還穿得這麼少,幸好,夜間路上無人。不然成何體統。將自己的外衫解下披到夏溪身上。
「那司徒哥哥跑出來干什麼?」
「睡不著,出來走走。」
「我看到司徒哥哥進春夢閣了。」夏溪一臉沮喪地說。
「呃!只是去喝了幾杯酒。」司徒麟解釋。
「那里的酒好喝嗎?」
「不好喝。」
「那你干嗎還要去?」
「以後不會再去了,我保證。」
「真的?」
司徒麟笑著點頭,「自然是真的,下來,我們回去吧!明早還要趕路呢!」說著主動牽起夏溪的小手,驀地看到,「怎麼又沒穿鞋?」
「忘了。」
司徒麟笑了笑,轉過身,「背你回去好了。」
夏溪眼一亮,「好。」
至此後,司徒麟對夏溪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第8章(2)
第二日一早,卻傳出昨夜春夢閣失火,房間全部被燒毀。萬幸的是沒有人受傷。
司徒麟與夏溪趕著馬車,在城門開啟後駕車離開。
「是你做的嗎?」
「不是。」
「哼!」
「呃?是。但、但我沒有傷人喔。」發泄一下而已。
「下次不許再這樣任性妄為。否則……」
「吃苦藥。」
嘆氣聲,「把手伸過來。」司徒麟為夏溪把脈,「昨晚運功了?」
「嗯。」
「唉……」又是嘆氣聲。
「你……你別生氣,下次不會了。」
司徒麟再次嘆了口氣,他是為自己嘆氣啊!他竟然會對這瘋丫頭……日久生情,可是……唉!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中午吃完干糧,由司徒麟駕車,繼續趕路。夏溪躲在車廂里睡覺。
然後行到半途時,車廂里的夏溪,卻突然大叫一聲︰「停車。」
「吁!」司徒麟將馬車停下,回身,「溪兒,怎麼了?」
夏溪臉色看起來有些焦躁,一頭的汗。
「做噩夢了?」
夏溪搖頭,「我、我有些不舒服。」
司徒麟要為夏溪把脈,卻被她一把推開。
「我一會兒回來。」夏溪說完,一縱身跳下馬車,向路旁的林中跑去。
「溪兒,你去哪?」司徒麟跳下馬車追趕,卻哪里追得上。
夏溪身形幾個跳躍,便在林間消失了。
「死丫頭又運功了。」司徒麟氣得咬牙,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糟了!也顧不上馬車了,跟著夏溪的足跡跑進林中。「溪兒,溪兒……」足足在林中轉了兩個時辰,「溪兒……」驀地發覺,前方樹枝有毀壞的痕跡,司徒麟深吸口氣,沿路追了下去。
當司徒麟終于尋到夏溪時,足足發了半天的呆。以夏溪為中心,十丈以內的樹木不是被連根拔除,便是中間截斷,一片狼藉。而夏溪頭枕在一處斷木上,身體蜷成一團,安靜地躺在那里。
「溪兒。」司徒麟跑過去,探過她的鼻息才算松口氣,一坐在她的身側。
為溪兒完脈後,由懷中模出一藥瓶,倒入手心兩粒藥丸,自己吃一粒,又喂溪兒吃下一粒。然後察看溪兒的身上是否有什麼外傷——有幾處被樹枝劃傷了,傷口並不深。
司徒麟撕下內襟,為她簡單地包扎一下,一切處理完後,干脆躺在溪兒身側,將她的身體小心地攬進懷中,慢慢地合上眼。
司徒麟終于在天黑前背著昏睡的夏溪走出林子,來到官道上,卻哪里還有馬車的影子。衣物,銀子都在車上。好在司徒麟身上還有些碎銀。
司徒麟背著夏溪往回走,他記得午時馬車途經一處小村子,那里好像有幾戶人家。
終于見到遠處房子里傳出的燈光時,夏溪也醒了。
「司徒哥哥。」夏溪沙啞地叫了聲。
「醒了,別亂動,馬上就到了。」司徒麟溫聲道。
「我、我要下來。」夏溪掙扎道。
「好。」
夏溪跳下地,腿還有些虛軟,「好累。」
「哪疼嗎?」司徒麟問。
夏溪搖頭,「沒有,我……我是不是又……我有沒有傷到你?」
「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你臨發病時,自己先行跑開了,我是後來才找到你的。」
「那……我有沒有傷到別人?」
「沒有。」
夏溪嘴角揚了起來,「看來喝藥還是有用的,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可怕了是不?」
想起被連根拔出的樹木,司徒麟違心地點了點頭,「下次喝藥時不許找借口逃跑了。」
夏溪嘻嘻笑。
兩人在一農戶家里借宿,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司徒麟給他們一些碎銀子。小夫妻更加熱情,準備了一些農家小菜還有一道野味,飯後將西屋讓給他們居住。
夏溪上完茅廁回來,笑嘻嘻地對正在鋪床的司徒麟說道︰「司徒哥哥,我不想做你妹妹了,我們也做夫妻吧!」
若是在以前,夏溪這般笑嘻嘻地說話,司徒麟定會訓斥她。
然而今天,司徒麟只是動作停滯了一下,「你知道夫妻是什麼樣子嗎?」邊說著繼續鋪床。
「知道啊!就像東屋住的那對小夫妻。我剛剛在窗外看到……」
「什麼?」司徒麟抬起了頭。
「呃!沒啥?」
司徒麟鋪好被褥,夏溪跳了上去,盤腿揚起脖子,「我們做夫妻怎麼樣?」她笑眯眯地再次提議。
司徒麟笑了笑,「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