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員嘿嘿地干笑了兩聲,沉默了半晌,他忍不住又開口了。
「呃,告訴你,最夸張的是有人還說凌小姐是只豹——」他接下來的話在申玉烙凌厲的瞪視下無寂而終,也就在此時,搜查的同仁陸續回來。
申玉烙挑起眉端,等著領頭的隊長開口說明結果。
「我們的遺憾卻是你的幸運,雖然沒找到任何可疑物品,但是為了安全起見,請兩位跟我們到警局一趟。」
「是為了給某人一個交代吧!」申玉烙哼道。「你們要搜查我的屋子,我沒跟你們拿搜索票便讓你們搜了,現在找不到你們要的東西就要我們過府拜訪,這至少要給個理由吧!」
其實跟他們回去也無妨,只是,他討厭與自己無關緊要之人就這麼大剌剌的闖了進來。
豹子是相當厭惡自己的地盤遭到他人入侵的一種生物,為了維護自己的地盤,它會毫不猶豫的露出尖牙、伸出利爪和敵人廝殺一番。
縱使他已經修煉兩千年了,但是潛藏在心底深處的野性仍是存在的。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請你諒解。」
申玉烙聞言,嗤之以鼻,「我們必須加件衣物。」
說罷,不待他們回答他便抱起睡得像豬的凌霜上樓換衣。以申玉烙的身手,他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帶著凌霜落跑,但是他沒有,因為想到以後得和他們周旋的麻煩便作罷。反正只是去坐坐罷了。不過,當這些混蛋家伙竟然想以電磁來測試霜兒,想知道霜兒會不會在電力的沖擊之下現出原形,令他再也忍不住、火冒三丈的砸了那間偵訊室,破壞力之強差點讓警局調動武裝部隊。
就在這千鈞一發危急之際,一通電話解救了大家的小命,接著,滿臉肅殺之氣的申玉烙與一臉疲憊的凌霜,在眾人的歡送中坐上一輛加長型凱迪拉克轎車離去。
***
「對不起,我又惹禍了。」在黑色大轎車中,凌霜內疚地低頭懺悔。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擁著她肩膀的手是溫暖的,與他臉上未褪盡的殺意截然不同。
凌霜不客氣地以手肘頂了他腰際一記,提醒他,「你是共犯也有罪。」
黑眸里的笑意將最後一抹余怒趕得無影無蹤,申玉烙笑道︰「我這不是在贖罪了。」
「哪有?」凌霜不解,眼底盡是一片迷惘。
「帶著你亡命天涯,開始過著有一餐沒一頓的落魄生活,這不正好叫做罪有應得?」
凌霜不客氣地給他一記白眼,「這也叫落魄?!」她的目光朝豪華轎車內轉了轉,眸中盡是調侃。亡命之徒還有豪華轎車可坐呢!
「老實說,我們要去哪里?」
「載你去賣。」他低頭俯在她耳畔說道。
他嬉皮笑臉的不正經樣氣得凌霜直想伸手將之抹掉,不過她沒機會出手,因為申玉烙早先一步吻住她問題不斷的櫻唇,再一次將她吻得暈頭轉向、神志不清。
「咳!我這個主人是不反對兩位待在這兒,不過可別說我待客不周。」
直到這調侃的悶笑聲傳來凌霜才乍然驟醒,待看見車門不知何時已打了開來,還有人站在那兒沖著她笑,驚呼聲隨即自她口中冒了出來,羞得她將面孔埋進申玉烙的胸膛前。
「你還是一樣的令人討厭,陶紹謙。」申玉烙朝始終笑意不斷的男子瞥了一眼,並將鴕鳥凌霜給抱了出來。
「彼此彼此。」陶紹謙仍是不以為忤,笑得開懷。
「你們兩個要吵盡避去一旁吵個痛快,走,我帶你去休息。」
陶紹謙的新婚妻子周穎華手才剛伸出來,連凌霜的衣角都還未踫上便讓申玉烙給睨了一眼,並將凌霜摟得更緊。
周穎華見狀,噗喘一聲笑了出來,看向好友申玉烙的眼神里布滿了曖昧。
「瞧,我都忘了你這頭頑劣的豹子有多霸道兼鴨霸了。」
她的話引來凌霜驚愕的目光,結巴的開口︰「她知道!她也是嗎?」
凌霜說著令人不解又模不著頭緒的話,大概只有她自己懂吧。但是,申玉烙的回答同樣令人一頭霧水。
「她不是,另一個也不是。」
「但是他們……」
「沒錯,他們十分了解。」
對于他的來歷陶氏夫妻可是知之甚詳,而且拜他們所賜,他才會落得今日這步田地,流落異鄉。不過,遇上霜兒則是這場災難中惟一美好之事。
申玉烙嘴里回答,腳下也沒閑著,帶著凌霜如老馬識途的走進鏤花大門,壓根不管背後的男女主人。
「老婆,這是我們家吧?」陶紹謙故意放大音量對著申玉烙的背影喊,當然,他不期望會得到任何回應。
「別鬧了。」周穎華睨了他一眼警告道。「人家可是幫了我們許多許多大忙耶!」
若非申玉烙他們的幫助,她和紹謙便不會有今日。一年半之前她在台灣而他遠在法國,兩人的生活圈子無一處有交集,根本是天差地別,別說兩人不會相識、不會結婚,只怕連性命還在不在都不曉得。
「就是為了報恩我才出手相助,否則,這麼高傲的家伙我連理會都懶得理。」摟住嬌妻腰際的大手是與語調不同的溫柔。
他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只是與申玉烙那家伙作對成習慣了,一時之間還真改不過來。再說,雖然他對自己有恩但是偶爾讓他報點老鼠怨不為過吧?想當初他們四人故意阻擾自己與穎華之事,至今想起他還是忍不住想找他們打上一架。
申玉烙他們是故意引起他對穎華的誤會,為的只是想看自己狼狽難堪的樣子,實在是一群無法無天的家伙。
而這次會湊巧救了申玉烙還得感謝壽喜福那三個老家伙,是他們通知他到警局領人的,但是話也沒說明白,待他去到那兒才知道是申玉烙惹上麻煩了,還差點將警察局給搗毀,難怪老家伙們要他快去。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和他們計較,否則有你受的。」周穎華說著經驗之談。
「我已經有了覺悟,在那家伙走之前我肯定會不得安寧。」
陶紹謙誓死如歸的神情惹得她咯咯笑了出聲,嬌俏的面貌讓他情難抑制的吻上她紅艷的小嘴,也不管大廳里有不少大燈泡。
「你們兩人要親熱請找個人少的地方,我們這兒可是保守的國家,不比你們開放的法國。」
原來申玉烙也是健忘一族之人,五分鐘前,他和凌霜在眾人面前吻得渾然忘我之事怕是早忘了一干二淨。
陶紹謙無奈的對著妻子翻白眼,並以口形說著︰你看吧!
而周穎華也以口形告訴他︰沒關系,看我的。
「有什麼話等睡飽之後再說。」周穎華笑吟吟的告訴申玉烙兩人,並且吩咐管家道︰「理查,請你帶申先生到琥珀居休息。」
「霜兒呢?」
「你放心,她就住在我隔壁的綠竹居而且由我親自照料,行了吧。」
琥珀居與綠竹居分別位于陶宅東西兩翼,是距離最遙遠的兩間廂房。周穎華是料準了申玉烙那強烈的獨佔欲絕對受不了與情人分隔兩處,因而故意使壞刁難。
這也不能怪她,偶爾也得幫幫她親愛的老公,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然得站在老公這邊一下嘛。
反正申玉烙不會讓她的奸計得逞的,鬧他一鬧也好。
丙然,申玉烙開口說道︰「她住我隔壁就行了。」
「這可不行,你前後左右的房間都還沒整理,髒得很,怎麼可以讓她住呢!」
「那就和我同住。」想必綠竹居的前後左右也是一樣的沒整理,所以他也懶得問了,直接說明。不過反對的倒不是周穎華,而是他懷中的佳人,凌霜雙眼瞪著他,面孔上是害羞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