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MODEL我的愛(港名︰親親俏女郎) 第24頁

「不,除了他,我誰都不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蘇迪抽抽噎噎地叫道。

幾番想要把實情和盤托出,但顧忌列明彥那男人的自尊,成儒只得硬生生地將話又咽了回去。

看著飛奔而來,將哭得像淚人兒的蘇迪帶走的荷西和魯道夫,成儒突然感到心情越來越沉重。那個魯道夫倒還好,要是他接受這個男人女態的荷西當他的妹婿,那他可是千百個不贊成。

但是,明彥眼前又已返鄉為保住家產而奮斗,這個滑稽突兀的荷西,該不會有心橫刀奪愛吧?盯著不斷輕言細語安慰著蘇迪的荷西,成儒越來越不爽。

明彥啊明彥,希望你早點想通了回來,除了公司需要你之外,蘇迪也不能沒有你啊!

好吧,給你半年的時間,到時候就算你不回來,我用拖的也非把你給拖回來不可!成儒暗自地下定了決心。

***

早晨的雞啼像是有傳染性似的,在最起初的那一聲之後,接二連三的如野火撩原,霎時間喔喔啼的叫聲響遍了整片平坦沙地上的雞舍。

拉下頸問的毛巾,明彥慢慢地擦拭著漫布全身的汗珠,在緩緩往上爬的太陽照耀下,他一身的古鋼色肌膚,在汗珠反射中閃耀著晶瑩的光芒。

這裹在他回來接手之前,只是片河床淤淺的沙地,在他家偌大的養雞及養牛場秉,還認為無用處而閑置。找了根廢棄的樹根坐下,他眼神向更遙遠的地方掃去,自襯衫口袋裹掏出張照片,照片裹是個戴著巫婆帽,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女郎。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是在台灣,還是美國?或是在歐陸拓展她的蘇迪泳裝和內衣?搖搖頭甩去滾落睫毛上的汗珠,他看了看表,六點剛過一會兒,紐約是傍晚五點左右,歐洲呢?法國、義大利和荷蘭是半夜十一點;英國晚上十點多……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每天一大早他使要如此的自問自答,猜測著那個精靈般的女郎,現在在哪裹,又是在干什麼呢?在成天的體力極度操勞中,只有靠著腦海裹不斷回繞的那個人影,才能讓他不至于因為身心煎熬而崩潰。

蘇迪的泳裝跟內衣的事業越做越大,現在已經成了百貨公司必設的專櫃了,而她也在三個月前的一次慈善服裝表演會後,宣布退出幕前,將專心放泳裝和內衣的設計行銷工作。

這麼忙碌的生活使她消瘦不少,當時守在電視機前貪婪地盯著螢光幕的明彥,如此地告訴自己。我們的世界真是越來越遠了,他感慨地低下頭,望著手掌中的老繭。

回想起五個月前,他趕回來處理亡父的債務,這才發現因為農產品畜類的開放進口,使國內養殖育牧業都虧損累累,再加上為了要加入GATT,將一些保護措施都撤除,更使家裹的經濟雪上加霜。

但最致命的一擊,應該是因為英國瘋牛病所引起的恐慌。由于英國畜牧業為了節省成本,使用病死牛只羊群的尸體的飼料飼養,而使瘋牛病的病毒四處播送。

雖然台灣沒有這種習慣,但因為進口的種公牛中有帶病,于是乎,兵兵傳染之下,也形成疫區。病體牲畜已使消費者卻步,何況在醫學界證實這種病毒和人類腦的海棉組織有極大關系之後,更是形成災難性的影響。

豬肉和雞肉價格猛跌,養殖業者人人叫苦連天。而在衛生機關抽檢出有疑似感染的跡象之後,整個農場的雞和牛全都必須撲殺。

他的父親高均就是受不了這個打擊而一病不起,而明彥也直到此時才知道,原來家中的經濟並不如他一向以為的寬裕。是父親咬著牙苦撐,才讓他得以任性地留在台北,追尋自己的夢想。

哀棺痛哭,望著哭得木然了的母親和弟妹,那一瞬間,他覺悟到自己的責任。

拈著冉升煙霧的香枝,他誠懇地對著黑白照片中的父親,有股新生的勇氣逐漸自心底慢慢成形。

我一走要撐下去!他不停地給自己打氣加油。

憑著那股不服輸的毅力,放下繁華台北人的習性;放低自尊地跟在那些有著黝黑皮膚、手足拼抵的老農身後,投人農會所辦的各種養殖講習班,認真地一步步由選種開始學起,誓言將家裹的事業再度發揚光大。

說真的,要他向來只搖動筆桿的手拿起鋤頭、鐮刀、扳手,不單管理豬圈雞舍,還要顧及菜園子跟母親一心掛念的花圃,一路走來真是血淚斑斑。

第一天晚上在昏暗的星光下,他咬著牙地用針挑破手掌心內的一顆顆水泡,涂上冰涼透心的薄荷宵。為了不被母親看到而引起傷感,明彥推說沒胃口,餓著肚皮躺在床上發呆。

半夜,婉宜敲了敲門,也不理會沒有反應的明彥,放了盛滿泡面,還加了兩顆蛋的鍋子在他桌上,沒有說什麼就出去了。等他受不了泡面的香味誘惑而沖到桌旁時,蘇迪那張小魔女樣的笑容即豎立在鍋旁,沖著他甜甜她笑。

那一夜,明彥徹底的失眠了,輾轉反側到天明第一聲雞啼,他迎向晨曦滿是露水的草坪,感到對蘇迪的愛已沉澱到他靈魂深處,永遠刻在他生命之中。

為了鞭策自己,他給自己立下了目標,只要將債務穩住,只要能將養雞場和養牛場保住。我就要找到她,告訴她我有多愛她,告訴她,她將是我這一生中唯一的摯愛!

***

面色凝重地翻著眼前的報告,蘇迪得過了好一陣子才能稍為平息心里的震驚,她低下頭沉思了幾分鐘,才正視眼前那個神情滑稽的男人。

「你是說他現在變成個農夫?」蘇迪很難將「農夫」這個字眼和她印象中那個斯文的明彥擺在一塊兒。

「扼,說他是農夫嘛,唉啊,也差不多啦,他是養雞跟養牛的。「雞」你知道吧?咕咕喔喔喔!早上會叫的,會下蛋的……」看蘇迪沒啥反應,他操著台灣國語,唱作俱佳。

「我知道什麼是雞!」不耐煩地打斷他,蘇迪雙手撐在下巴,百思不解地盯著照片裹那個渾身黝黑,鼓脹著肌肉的男子。

敝事,他這樣不告而別就是要回去當農夫,當那什麼養雞養牛的人嗎?我實在想不通這跟我們的感情有什麼關系?真是奇怪,為什麼我總是搞不懂這裹的人腦袋的邏輯呢?

先是哥哥,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每每到處去喝酒,交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妹妹」,到了該分手的時候,又闊氣的送顆鑽戒再打發她們。

然後是明彥,他就這樣一句話也不留地離開了,留自己一個人為他那該死的——不同世界的人——而神傷。

逼問哥哥許多吹都問不出明彥的下落之後,蘇迪決定采行荷西的建議——找偵探杜。不同于美國的私家偵探,這裹的偵探良莠不齊,蘇迫在被騙走不少錢之後,總算有了明彥的消息。

「他的養雞場苞養牛場最近可能會有部分被拍賣掉,在他爸爸死掉前跟銀行貸款了不少錢,最近听說有個很大的財團要去標……」急急地翻著厚厚的報告,偵探杜的老板急欲邀功的說著。

「哦?一定要財團才能去標嗎?」各種新奇古怪的念頭在蘇迪腦海中翻轉。

「那倒不一走,只要有錢,任何人都可以標。」

打發走那個領了她厚厚一疊鈔票的胖子,蘇迪望著照片中凝視遠方的明彥。伸出手輕輕地撫模著明彥越形有稜有角的臉龐,蘇迪的淚水早已爬滿兩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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