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書嗎?應該不會吧!雖然明天是假日,但以她對他的了解,不,是自以為對他的了解,他應該不可能這麼用功才對,天才不是一向不用太努力的嗎?
正陷入冥想之際,隔壁的光線也已轉弱。
原來他要睡了呀……安筱琪心里不禁閃過一絲惆悵,氣只有自己在為愛傷風,吹了一夜的冷風,怕明天不只是見到一只熊貓,而且還是一只感冒的熊貓。咒罵了自己一聲,她現在寧願失眠也不要再站在這兒。
正欲轉身時,隔壁落地窗忽然被打開。,嚇了安筱琪好大一跳,連忙撫著差點跳出胸口的心髒,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個冒失鬼,其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
「哦!原來是假冒的林黛玉呀,我還以為是倩女幽魂出現,站在陽台召喚找例!」風群拓壞壞地一笑,看著仍驚魂未定的安筱琪,取笑她故作淑女之姿。
「去你的林黛玉和聶小倩!不知誰才是冒失鬼,三更半夜不睡覺,晃來晃去,沒被你嚇死算我命大。」真倒楣,一天被嚇兩次,還好平時被那女魔頭訓練了一顆「強擱有力」的好心髒,否則又要糗了。
「是誰嚇誰呀?你好像搞錯對象了吧!」他是剛回來,但她呢?只怕站在這兒好幾小時了吧?以她的功力這不過是小case而已。
「我站在這兒好好的,又沒妨礙別人,是你自己在外面風流到現在。回來吵到我清靜不說,還有理指責我?公理自在人心,也不先反省自己。算了,等你想通了再跟我道歉,也許還會考慮原諒你。」安筱琪大言不慚地說著,仿佛自己是活佛再世般慈悲為懷。
「是呀!我真是應該好好反省才對,但不知能否請教一下,打人者是否也該自我檢討,若說出言不遜應當道歉,那打人者呢?恕在下愚昧,可否請姑娘指點?」風群拓眼神轉黯,聲音也不覺低沉起來,像一只夜間狩獵的豹,正等待適當時機獵捕環伺已久的目標。
聞言,安筱琪的臉不由悚得一白,暗叫不妙。哈哈兩聲,就當剛剛她什麼都沒說過好了。心虛地退了一步,才赫然發現風群拓居然──沒穿衣服!頭發濕濕的,還滴著水,下半身僅圍一條浴巾,還有點松垮,似乎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不覺她臉上直燥熱起來。
風群拓皺著眉,看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安筱琪。
「你生病了嗎?」不舒服竟還能在這兒吹風?實在太不會愛惜自己了。他沒察覺她的異常是來自于他的關系。
「呃?」安筱琪被問得一頭霧水,也有一點心虛。
「我說的是你的臉,一下白得像鬼、一下又紅得像關公一樣,你以為是國劇中的‘變臉’呀!」
「誰教你沒事只圍一條浴巾,任誰見了都會不好意思,我又不像你臉皮這麼厚,禮義廉恥全被你拿去燒了,當然不懂害羞這東西。」安筱琪指了指他,提醒著,免得到時被她給看了,她可不負責。
他的體格其是好得沒話說,肌肉的線條隱約可見,平坦的小骯沒有一絲的贅肉,干干淨淨中透著屬于男人的味道,結實的肌肉泛著古胴的膚色,讓人不住想輕撫依靠。雖無從比較,但她知道此生她將迷戀這身體。
就這樣,安筱琪便若無旁人地欣賞起來,完全忘了她此刻正在吵架,但仍不忘她吞了吞口水,以免氾濫。
「你倒真懂害羞呀!」風群拓好整以暇地將雙臂倚著欄桿,等安筱琪看夠。
如青天霹靂般,安筱琪驀然驚醒,但她倒寧願不要醒,因為現實是如此的殘酷。她到底是怎麼了?她剛才的行為簡直像個大。
看著風群拓挪揄的笑臉,她也只能故作鎮定。
「我只不過是好奇罷了。」異性相吸本屬正常,是不經大腦的生理反應,她會這樣表示她也是屬于正常的那一部份人種,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她為自己辯駁。
「好奇到差點沒流口水?我還以為月圓之夜有女出現了。」指了指咬潔的明月,他故作無辜地說。
被了!雖是事實不容辯駁,但總要留一些自尊的殘渣讓她回去恢復吧。
「是!你天下無敵,有如黑猩猩般魔鬼的身材讓每個女人為之傾倒,而我真幸運,不小心就讓我踫到它正在發情。」安筱琪氣極,口不擇言地頂回去。
「哈……」風群拓听完不可自抑地大笑。
笑這麼大聲,也下管現在幾點了,要把整個社區的人全吵醒嗎?安筱琪希望他被自己的笑嗆死。
「你笑夠了沒?」安筱琪氣忿得大叫。她又說了什麼可笑的話嗎?
「好個發情的黑猩猩!那請問一下,被那黑猩猩氣味吸引著的會是什麼?」
風群拓故意不直說出來要她自己去想,他知道她明白的。有時候真不必什麼都說出來,這樣才有那神秘的美感。不過,當然不是指現在。
安筱琪的臉又不覺一陣青一陣白,又加一陣紅,活像個調色盤似的。
不發一語,安筱琪沉默著,不打算再搭理他。
「唉!怎麼這麼容易就生氣了呢?是你先罵我是公猩猩的,我又沒說你是因猩猩,生氣的應該是我才對吧?還是母猩猩也正值發情期,所以脾氣會比較暴躁?」風群拓狀似認真地思考起來。
「夠了!」依然沉不住氣的安筱琪捂著耳朵大叫,企圖掩蓋掉那令人討厭的嘲諷。
「錯了嗎?那讓我再想想母猩猩為什麼會生氣,你等一下。」他向來有科學家的研究精神,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當場托著腮又思考起來。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為了那一巴掌嘛!身為男人器度竟如此狹小?一人做事一人當,二話不說,我也讓你打回一巴掌,這筆帳從此一筆勾銷,兩人互不相欠,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揮揮手,安筱琪自作了主張。再這麼戰下去,她不僅跑了瞌睡蟲,還會死了腦細胞外加人格掃地,唉!何苦來哉?
「說得簡單,也不知你國小怎麼混畢業的,居然連加減乘除都不會,借錢不用算利息的嗎?」怎麼算都是他吃虧,他的男性雄風都被她打了個蕩然無存。還他一個巴掌就想了事?這樣他還不如拿去廁所馬桶沖掉算了。
「那你想怎麼樣?」安筱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了,他還想怎麼樣?難不成要她拿把刀切月復自殺嗎?沒這麼狠吧?她咋舌。
「從那天到現在已過了三天,本金加利息算一算,打個折,算你五個巴掌好了。」
「什麼?」安筱琪怪叫一聲。「你是高利貸呀!就算一天一個巴掌的利息好了,怎可能要五個?我才懷疑你國小怎麼畢業的咧!」想像一下自已被打了五個巴掌之後的模樣,臉起碼腫得像豬頭,少說沒個十天半個月的見不了人才怪!
「我可沒說過一天只收一個巴掌的利息,難道在你眼中,我的自尊是如此廉價?」
他眼神透露著些許的寒意與威脅,讓安筱琪開始在內心祈禱著,只希望在五雷轟頂之後,她還能有臉出去見人。
「打就打吧!我也不是喜歡討價還價的人。」說完便閉上眼,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不想目睹自己慘遭蹂躝的過程,只希望能早點打完,好讓她回家療傷。
流動的空氣與眼前閃過的陰影,她知道他已經高舉起他的巨掌,不覺眼楮更閉緊一些。
咦?等了半天,那家伙居然都沒有動靜?他還真懂得折磨人呀!等待也是一種酷刑,怎不讓她早死早超生算了?禁不住好奇,她偷偷地睜開一眼瞧他,看他到底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