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沒事的,只是我們在玩而已,她不服輸,所以就耍賴哭了。」沈萱編造故事一流,陷別人于不義,她最樂了。
「玩?」安母似乎不太相信,不過後來又覺得有可能。「這孩子就是這樣輸不起,別理她,讓她哭好啦!」
沈萱一听爆笑出來,左心柔也揚高嘴角,覺得有意思極了。
「媽!」安筱琪一陣窘迫。直覺連耳根都紅得燒起來了。
「媽什麼?你們繼續玩好了。」說完便移動腳步,一會兒又停下來。「記得別讓她哦!」這句話是對沈萱及左心柔說的。
「是。」沈萱淘氣地回應,直至腳步聲遠去了,又對安筱琪說︰「你媽真有意思,不像我媽,太過柔弱了,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容易讓人欺負。」
她又想起她那寡情的父親,在外築香巢,完全不理會她們母女的死活,只負責給錢,她才不稀罕他的錢咧!若不是母親一再勸阻,她老早跟她爸斷絕父女關系了。
「就怕是你自己投錯胎。」左心柔又啜了口果汁。對沈萱的家庭並不十分了解,只知她的父母離異,其它的她並不多提,而她何嘗不是呢?不同的是她的父母已經共赴黃泉,只剩她一個,目前是由舅父監護,同時也是大筆遺產的所有人。
「我是生來保護我媽的,誰都不能欺負她。」沈萱義憤填膺地說,早已習慣沒有父親的生活。
安筱琪際聲下語。比起來,她真是幸福太多了,可足她還是有她不快樂的地方呀!這是沒愛過的人不了解的。
望著兩個好友,她似乎不覺得自己真那麼可憐,反倒變成她要安慰她們,不過好朋友就是要患難與共的不是嗎?
「你們別這樣嘛!害我亂不習慣的,有什麼事說出來呀!我可以替你們分憂解勞喲!不是說‘三個臭皮匠,抵過一個諸葛亮’嗎?」
「問題是你是破鞋匠,就勝不了諸葛亮啦!」沈萱一掃憂郁,笑罵安筱琪。
「我是好意耶!不領情就算了,還說我是破鞋匠。」安筱琪垮著臉,喃喃道。
「你本來就是。」沈萱眼波流轉,情緒向來來得快、去得也快。「咦?這是什麼?」
她指著桌上的錦盒,一大一小的,不知放了什麼?不過,想像得出那一定是價值不菲的玩意兒。而這小妮子居然隨意將之擱在桌上,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打開看不就知道?」安筱琪嘟著嘴。將臉埋進枕頭中,這就是她的煩惱。
「九成九是她的訂婚戒。」左心柔頭靠向椅背,瞥了眼,下著定論。
「有可能。」沈萱附和著,就拿起較小的橢圓形錦盒,打量了番。
「別說了。」安筱琪閉緊眼,但耳朵卻沒法閉,只能讓言語沖刷她已不堪負荷的心。
「我仿佛已听到教堂的鐘聲響起。」沈萱故意刺激她,在她看見錦盒內的戒指時輕噓了聲︰「哇!真不是蓋的!」說完就把錦盒遞給了左心柔,又拿起另一個長形的。
「這戒指的戒身是二十四K的白金,中間的鑽石是最上等的,少說有兩克拉,出自名師之手,艷而不俗,簡單的設計完全把鑽石的明亮表現出來。」左心柔一看,平淡地說。這東西她看多了,她舅父便是台灣數一數二的珠寶商,耳濡目染久了,自然而然就懂一點。
「這條項練我喜歡。」沈萱打開長形錦盒,隨即又將它拿出攤在手上端看,以藝術家的眼光欣賞觀看。
這條項練的造形和戒指一樣簡單明了。是出自同一設計師之手,長條狀、扁平的練身,是山一片片的白金契合而成,在每片中又嵌進一小碎鑽,中間部分則垂吊一細長如淚滴狀的寶石,讓人不禁佩服起設計師的巧奪天二、匠心獨具。
「這些全景風群磊挑的,听說他和那設計師很熟,特地拍珍藏的心血拿出,都只有一件而已。」安筱琪絲毫沒有欣喜的模樣,這些東西本就不該是她的。
「那一定價值不菲嘍!」沈萱賊賊地看著她。
「我不知道。」安筱琪瞪了她一眼。完全不懂她的苦,只會火上加油,這麼喜歡的話,那讓她去嫁好啦!
「好啦,別生氣了。」沈萱聳聳肩,又把東西放回去。「那他干嘛多買一條項練給你?」她疑惑地問。不是只要戒指就行了嗎?
「我不知道。」安筱琪沒好氣地回答。她哪有心思去理會這麼多。
「你除了不知道,還會說什麼?」沈萱白她一眼。什麼都說不知道,要嫁人了該不會也不知道吧?
「他錢多吧!」
沈萱大笑一聲。「哈……這些話若被風群磊听了不知會作何感想,好心卻被當成驢肝肺。」
「多事。你少說兩句不會有人當你是啞巴,還會感激不盡呢!」安筱琪心煩不已。
「頗有同感。」左心柔也開口。
「心柔,你怎老幫她,不幫我?」沈萱不是很真心地抱怨。
「你牙尖嘴利的,我們兩人加起來也抵不過你,還需幫嗎?」左心柔不以為然道。知道她也不是很在意。
「對嘛!你就那張嘴牢靠,十萬大軍也敵不過,你要是早點出生呀,只怕大陸也不會淪陷,靠你一張嘴就行了,可惜。」安筱琪逮到機會,糗一糗沈萱。
「瞧你也不差啦!美人計運用得當,把我們風大少迷得團團轉,而放棄二十佳麗。如果你也早點出生呀,楊貴妃、王昭君也得靠邊站,納涼去。」沈萱不甘示弱地反擊,暗喻她是亡國禍水。
「服了你們了。」左心柔瞪著天花板,多說無益。
她們就這樣一來一往,整個房間好不熱鬧,讓每個人都暫時放下郁悶的心情。
☆☆☆
「媽呀!我拜托您好不好,不要整天像個茶壺似的在我耳邊叨念行不行?」
蹺著二郎腿,安筱琪倒在沙發上吃西瓜,夏天吃西瓜最消暑了,又解渴,只要少了她媽在一旁嘮叨就再完美不過。
「死丫頭,竟然說你媽像茶壺!我胖是吧?還不是為了生你的關系,還敢說。」安母橫眉豎目的,好不氣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你像茶壺是說你不要老是來找‘硝’,我最近心情不好。」安筱琪無奈地吐出。
「我哪里找你踏啦?給我說清楚!你心情不好又不是我害的。」
非常哀怨的,安筱琪望了她母親一眼,搖了搖頭,順便數了口氣。
「你這是什麼態度?」安母怪叫一聲。「我又哪兒對不起你啦?」
「沒有。」就算有,還能怎麼樣?安筱琪又搖了搖頭,轉回目光。
「我給你一次申訴的機會。」安母想了解女兒反常的原因。
「沒有。」沒有才怪!只是申訴也是沒用。
「好吧,我已經給過你機會嘍!是你自己不說的,以後就別向我抱怨。」安母不悅地起身,又瞥了眼女兒。
「我不會。」她再一次保證道。
「好吧!那你明天記得去挑件禮服。」說完,安母就要走。
「禮服?」穿那玩意見干嘛?結婚嗎?沒那麼快吧?她怎麼不知道?安筱琪霍然起身,覺得自己的心髒快停止了。
她的語氣引起前方安母的訝異。
「你不知道嗎?」她轉身面對女兒,不可置信地睇著她。
「知道什麼?」安筱琪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急急地問。難道真的被她猜中?
「原來你真的不知道呀!」安母覺得好笑,怎麼每個人都忘記告訴了她呢?她也是主角之一呢!
「能不能快點告訴找?」她已經快瘋了,原來被人吊胃口是件這麼痛苦的事。
「我又沒有不說,你急個什麼勁哪?」慢條斯理地,安母故意拖延著時間。「群磊和群拓也曾往,你不必太緊張。」她知道她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