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沒尾的,說清楚一點。」安筱琪差點沒急得跳腳。為什麼風群拓也會往?難道他是伴郎?喚!一定是這樣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這真是一種非人所能承受的打擊呀!
「真笨!就是下禮拜群磊他公司辦的舞會呀!你是群磊的舞伴,當然要去嘍!」安母沒好氣地自她一眼。「咦?你怎麼哭了?太高興也不用這樣吧!」
她真是愈來愈不了解她這女兒了,又是風又是雨的,真不懂她哪來那麼多情緒。
安筱琪呆了呆,好一會才松了一口氣,真差點沒嚇死她。
「就是太高興了,不行嗎?」她是如釋重負呀!揉揉眼,又哭又笑的。
「傻丫頭,你要嚇死你媽呀!」安母笑罵。好險她只生了個女兒,再多來幾個她不神經錯亂才怪!
「我才不敢呢!」安筱琪挽住母親的手臂,頭靠在她肩上撒嬌道。「那為什麼風群拓也會在?」忍不住好奇,安筱琪試探地問。
「那個舞會呀,是商業性質頗重的應酬,除了群磊他們公司主任級以上的高階人員外,更邀請了與他們公司有密切來往的廠商人員參加,以便更鞏固公司的業績蒸蒸日上。」安母這次沒有拖泥帶水地一次說完。
「所以風群拓就被派去參加嘍!」安筱琪有所頓悟地點點頭,像在附和母親的話,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是呀。」安母欣慰地笑笑。這孩子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正式的舞會吧!
不對呀!她是風群磊的舞伴,那風群拓的舞伴又是誰?
安筱琪不覺醋意橫生,差點沒氾濫成災。
不會又是雷菁青那女人吧?
☆☆☆
這場宴會是在風群磊所屬「夏氏企業」的老板華宅舉辦的。安筱琪輕挽著風群磊手臂,踏著優雅的步伐跟在他身邊。
嘖!嘖!這家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奢華享受呀!穿過長廊,牆上掛著的全是價值不菲的名畫,昏黃的燈光映照著,頗有一絲金碧輝煌的氣派。
「你們老板很有錢哦!」安筱琪天真地說。眼波流轉間,他們已走進大廳。這真是人住的地方嗎?她不覺瞪大眼,瞧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切,活像是從電影場景中搬出來的畫面。
「他是全世界排名前百名的富商。」風群磊淺笑望著她吃驚的面孔。她就是那種純真沒矯飾的氣質吸引人。
挑高三層樓的屋頂垂吊一巨型燈飾,閃動著晶亮的光芒,彷若置身于童話世界中,面積寬敞的廳堂兩旁均排列著長長的餐桌,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點心佳肴,服務生皆有禮地穿梭于賓客之間,俊男美女如雲,光彩奪目;像個小型的服裝表演會似的,每位女性都擺月兌了上班時的精明干練,展現出女人無限的風情;低胸的領口、細細的肩帶、全果的頭背,全是她們最引以為傲的地方,佣懶的吟笑聲不時傳來,打斷了安筱琪的冥思。
低頭看看自己,一點都不嫵媚嘛!領口應該再低一點才對,高跟鞋也不夠高,應該穿那種三寸半的,高人一等才有氣勢,這麼一比,安筱琪不覺輕蹙眉頭,嘟起紅唇,她今天不就是來丟臉了嗎?
仿佛看透她心思似的,風群磊安慰道︰「這樣才顯得你特別呀!」
安筱琪維持那個表情,轉頭瞥了他一眼︰「特別丟臉是吧?」她已經開始想回家了,這場宴會對她來說沒有一點興奮,反倒是覺得丟臉。
微微一笑,他拉起她的手,不讓她有猶豫退縮的機會,就把她拖進宴會中。
唉一進門,便有不少人圍過來和風群磊打招呼寒暄。
「風總經理今天怎麼帶了個小女圭女圭過來?」一個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道,對安筱琪的身分感到好奇。
「長得好可愛哦!還沒滿十八歲吧,十六了沒?」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開口,伸手就要擠掐她的臉頰,卻被安筱琪閃開,那女人臉不由得垮下來,一副丟臉的模樣,假笑了聲︰「這女娃脾氣真烈呀!」
「這樣長大了才夠味呀!」另一個男子發出爽朗的笑聲。
就這樣你一言、她一句的,安筱琪的頭都快爆了,為了禮儀教養,她只有一臉面無表情的應對,這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她不覺佩服起身旁的風群磊,居然可以不發一言地保持微笑領首應酬,她直覺自嘆弗如。以後她也要如此嗎?真是想到就難過,商場如戰場,她恐怕熬不過一個冬季,也許嫁給風群磊是對的。
「你先到那邊去吃點東西,我有事要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你自己小心點。」風群磊輕輕地附在她耳畔說,又跟圍繞在身邊那些男男女女寒暄幾句,便離去了。
哇!這些討人厭的蒼蠅終于走了。她踏著輕快的步伐,游覽著每個角落,找尋有無好玩的東西。端著托盤的服務生走過,她拿了一杯雞尾酒,淺嘗一口,真好喝!
是果汁嘛!安筱琪開心地一笑,自作聰明地以為,卻不知這酒雖香甜好喝,但後勁卻不小,不小心喝多了,也是會醉的。
這女人又在搞什麼飛機?
罷進大廳的風群拓一眼就看見像小精靈般飄來蕩去的安筱琪,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王八蛋!她居然又在喝酒!她是沒遇過真正的壞人是吧!風群拓臉色黯了下來,瞪著那一杯又一杯喝得不亦樂乎的安筱琪。
「拓,你麼了?」風群拓身旁的女伴關心地問,一臉擔憂的模樣。
「我沒事。」他出聲安撫著,眼楮卻是沒片刻離開安筱琪。
「我們過去跟爹地打個招呼好嗎?」像只溫馴的小貓般,夏芷芊低聲地問,眼中閃著靈敏。沒錯,她便是董事長唯一的千金,沒有嬌貴跋扈的氣息,自有一番惹人憐愛的柔弱,讓人不禁更疼惜她。
「那當然。」好不容易收回目光,他低頭柔聲地回應,卻顯得有絲心不在焉。
郎才女貌地相偕穿過大廳,夏芷芊回頭看向方才風群拓凝視注目許久的方向,眼中泛起一抹哀傷。一直以來,她就傾心于他,卻也知道他並不喜歡她,原來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唉!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奪人所受,而且她對那可愛的女孩有一種特殊的好感;若與他無緣,地也不強求,強摘的瓜不甜,這道理她是懂得。
咦?怎麼老覺得背後涼涼的,這里冷氣並沒強到令人發顫呀!難不成她站到送風口前啦?她左轉一圈、又右轉一圈。沒有呀,那是她穿得太少嗎?環顧全場一圈,別開玩笑了!這里可算是她穿最多了。
望著自己淺藍色及膝小禮服,輕柔的雪紡紗飄動出優美的弧形,細細的肩帶是支撐這件衣服的軸心,若一不小心斷了,那可就好玩嘍!它的設計簡單,所以她很喜歡,圓筒狀的一方長布圍繞她的身軀,只有胸前垂墜的褶子是唯一的設計,此刻她的頸子上正帶著那條名貴項練。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它是做這個用的,也真虧風群磊有心。
抬起頭,她已沒有剛進門時的不自在,只是不知怎麼著,腦袋有點昏沉沉的,像喝醉了一樣,可是她又沒喝酒!一定是這兒燈光的關系,照得她頭暈目眩的,她得呼吸一點新鮮空氣才行。
甩甩頭,她發現不遠處有一個落地窗,便毫不考慮地走去,只是腳步已不穩。
「啊!好舒服呀!」夜風陣陣襲來,安筱琪深吸了口新鮮空氣。原來這外面是個小陽台呀!從這兒望出去,台北市的夜景盡收眼底,美不勝收。關上落地玻璃窗,室內人聲鼎沸全都阻隔在外,只有她一人獨享這寧靜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