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武雄,你是吃錯藥了嗎?一直幫著公主說話,你別是被她收買了吧?」二虎瞅著他問。
「你才被她收買,我不過是——」他說不出話來,那臉色一看就知有問題。
東方清平也看出來了,朝他勾勾指頭讓他靠近點,武雄登時緊咬住嘴唇,顫巍巍地走過去。
東方清平斜睨他。「你是自己說呢,還是讓二虎他們伺候著說?」
武雄呼吸一滯,心曉公子不狠則矣,狠起來要人命,那二虎力大如虎,讓他伺候,不斷幾根骨頭才怪,當下眼淚都快流下,馬上雙腿一屈跪在他面前,「嗚嗚……公子饒了小的吧,小的也是教公主的婬威逼迫才說出口的……」
「你說了什麼?」他沉聲問。
「這……小的將您即將與程姑娘成親之事說出來了。」這事他一直不敢告訴公子,就怕公子怪他多嘴,可這會不講不成了,因為那女人的醋海已經淹過岸,公子再不想方設法安撫,別說生意做不成,瓊芳第一個就會要他的命!
「奇了,說出公子即將大婚這有什麼,那女人生什麼氣——哎呀呀,你這意思莫不是公主吃醋了?!」二虎拍額,頓時明白了。
「就說公主那女人前一陣子對公子好得過火,這原來是瞧上公子了,當真女人心海底針啊!」陳標也恍然大悟。
東方清平也在一愣後回神。這會她鬧得天翻地覆,既要他難堪,也要他的荷包失血,原來為的是這事?
莫名地,原本還疼得不得了的頭不疼了,笑得無比愉悅,瞧向還跪在地上發抖請罪的武雄。「起來說話吧。」
眼見有饒過他之意,武雄趕忙感激的起身,「公子,小的真不是故意要說的,您都不知公主發多大的火,連桌都給掀了,小的憂心會被打死,嚇得什麼都招了,那女人……那女人……」他露出一副余悸猶存的模樣。
東方清平听了神色越顯清爽。「她當真連桌都給掀了?」
「何止如此,干了這些事後,她還不承認自己發過火,讓我走時還讓瓊芳給了我一把刀。」
「刀?不會讓你用來刺殺公子的吧?」陳標心驚的問。
「不是,她說這刀剛削過人舌頭,讓我閉嘴……」
二虎與陳標听了,一同吞了口唾沫,就怕不小心被削的會是自己。
「其實,公主還交給我另一樣東西,一把斷了的玉如意。」
「這不會拿來打破過什麼人的腦袋吧?」二虎緊張的問。
武雄意味深長的瞧向東方清平。「听說這沒打破過誰的腦袋,而是割過公子的手臂,公主要小的將此物拿去再磨磨,說這是打狗棒,磨好後還給她,將來還能繼續棒打到處用情、見異思遷、朝三暮四、賣弄風騷、無恥下流、豬狗不如的公子……」
說完這串,二虎與陳標無言了,紛紛同情地扭頭望向東方清平。這可不就是吃醋到極致的女人會說的話嗎?
「這……公子,您怎麼說?」武雄愁問。
東方清平笑得開心,心情極好。「讓她鬧去吧,不礙事。」
「不礙事?咱們都要損失慘重了,這還無關緊要?」武雄瞪大眼楮。
他神色和煦,像是她鬧得越凶,他心情越是舒坦。「我總歸是欠她,讓她發泄也無妨。」他淡笑說。
「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欠她,您哪欠過她什麼?」二虎愣問。
「唉,我有婚約在身自是對不起她。」
「這話不對,您有婚約與她何干,她要吃醋是一廂情願,您總不能為此一輩子不娶吧?」
二虎說完,武雄搥了他的腦門一下。「說你二愣還不承認,這哪是一廂情願,是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不會吧……」二虎瞧向主子的模樣,一點也沒想反駁武雄所言之意,不禁傻了傻。「那不糟了嗎?」他突然慌張驚呼。
「是糟了!」陳標也意識到嚴重性,驚顫地猛點頭,一旁的武雄亦是哭喪了臉。
東方清平見他們如此,嘆了口氣,「我知程家那不好處理,不過你們也別為我擔憂,我總會想出辦法解決的,若解決不了,那便——」
「公子,咱們不擔憂您如何給程家交代,咱們……咱們……嗚嗚……驚懼的是將來公主成為東方府主母的事,咱們不想一天到晚接到割舌的刀,也不想見您給玉如意打死啊!」武雄打斷他的話說。
頓時,氣氛凍結了,東方清平表情……清平不起來了。
第7章(1)
半夜,東方清平踏上朝鳳宮,無聲凝視鳳床上沉睡的人,這女人即便闔目入睡,睡夢中仍是美得不可方物。
他微微一笑,從何時開始的呢?大概是在山谷中背著她去敲那獵戶的門開始的吧。
這好強好勝卻也聰敏慧黠的女人,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總能吸引他,讓他清淡少欲的心漸漸有了變化,總為她心緒動搖。
他曉得自己落入情劫了,也明白自己是有婚約之身,決計不該動情的,但情難自抑,一切由不得他,活該淪陷的心他守也守不住。
可事已至此,該他負起的責任他絕不逃避,只是程家之事未解決,他便不能給她任何承諾,對她動情之事,他還沒資格說。
他朝她寵溺地笑,她卻渾然不知,他忍不住伸指輕輕觸上她嬌艷的粉唇,上回在這一張床上,若非被打擾,差點就吻上了……
他盯著她粉唇的目光幽深起來,多想探下頭去攫住那抹磨人心志的唇瓣,可他若真這麼做,就是她口中無恥下流、豬狗不如之人了,他得等待,等待自己真有資格吻她的那時,唯有問心無愧之時,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將她納入懷中,吻得她嬌喘臣服。
收回已然發燙的指頭,輕輕收在掌中,感受只屬于她的唇香,幽嘆後,由自己衣襟內掏出木牌子擱在她枕邊。
「以此為聘,佳人莫嫌市儈。」他輕聲,這是將整個八方海里東方當成聘金給她了。
再瞧她一眼嬌美睡顏,嘆口氣後悄聲離開。
然而他才剛走,夜里睡不著覺的義明宇便過來了,見到了木牌子上的「東方」兩字,曉得是誰來過,笑著將木牌子收進自己袖子里後,才伸手去搖自己的姊姊。
「王姊,醒醒,醒醒。」
義明日被搖醒了。「宇兒,你怎麼過來了?」
「睡不著,來找王姊聊天。」他笑笑說。
她皺眉。「可這大半夜的……」
「夜深才好說心頭話啊。」
她失笑。「心頭話?你有心頭話對我說?」才幾歲,怎麼說話像小大人了。
「不是我的心頭話,是王姊的。」
她一愣。「我哪來什麼心頭話說?」
義明宇瞧她一眼,直接問重點。「王姊心中可是有意中人了?」
「什麼?!你听了什麼胡言嗎?」她驚愕得趕緊坐直身子。
「我沒听見什麼胡言,是親眼見到才說。」
她吃了一驚。「你……你見到什麼了?」她緊張的問。
「你喜歡東方大哥!」
義明日驀然像被雷打中,好一會說不出話,只朝他瞪大眼。
他露齒一笑,眼中閃著慧黠的光。「王姊還不承認嗎?」
她像搖波浪鼓般的搖頭,顯然很震驚他會說這種話。
「呂氏春秋有雲,「百姓有得鐘者,欲負而走,則鐘大不可負。以椎毀之,鐘況然有聲。恐人聞之而奪己也,遽掩其耳。」王姊,你豈不與這人一樣,掩耳盜鈴,自欺欺人,掩蓋不住的事情偏要想法子掩蓋,這是多此一舉啊。」
「你別胡說,我哪里喜歡他了?」她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忙喝止他再說。
「王姊近日處處與東方大哥作對,這不是吃醋是什麼?」他哪住得了嘴,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