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蠍代後 第24頁

「吃醋?!」她又教這字眼嚇了嚇。

「可不是,否則你又何必做出那些讓東方大哥頭痛傷神又難堪的事?」

「我……我……」她一時竟解釋不出自己的行為。

「是吧,王姊有時也挺幼稚的。」

幼稚?這話居然是九歲弟弟說的,她臉登時綠了。「笑話,我堂堂射日公主,怎可能為一個男人吃醋,又為什麼要吃醋?」她冷冷的反駁。她可不承認自己愛上那溫吞得像烏龜一樣的男人,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大笑話。

他可惜地看著她。「王姊沒發現自己早成了東方大哥的小婢女了嗎?」

「婢……婢女?」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竟這樣污辱她?

「是啊,前兩天您醋勁還沒發作,你為東方大哥奉茶擦汗時多自然,我還瞧見你到東方大哥寢宮里替他穿鞋——」

「那是因為他手受傷了,我才做這些事的!」她是有理由的!

「那也用不著你親自動手啊,咱們宮里那麼多太監宮女,他們都幫不了嗎?」

「這……這……」

「我還听說你將東方大哥那里的宮女全調走了,只留太監伺候,這又是何故?」

「太監做事細心……」

「你既不覺得他是特別的人,管誰去伺候他,又管什麼細不細心,宮女或太監不都一樣?」

義明日張嘴又像被點了啞穴,根本解釋不清。

沒錯,她調走宮女是因為討厭見到她們頻頻對東方清平拋媚眼的模樣,可這只是因為不想將來宮中鬧出丑聞才這麼做的,但自己若沒有不高興,又何必多此一舉,防宮女們接近他?

「那我再問問王姊,若不是東方大哥那日說了聲銀耳湯好喝,為何這宮里之後天天都有銀耳湯喝?

「還有那暖襖也是,在給東方大哥手下們都做一件之前,我听說在你衣櫃里也藏了件一模一樣的,只是尺寸小了一號,這當初的想法莫不是想與東方大哥穿同樣的衣裳吧?

「另外,某日我與東方大哥共浴溫泉時,好像瞧見王姊躲在某處偷……哎喲!」

她倏然將他的身子由頸子後拎起,火速丟出殿外,外頭的宮人見狀,嚇得趕緊接住,才讓他們的王上免于摔得四腳朝天。

義明宇被太監抱在懷中,沒有絲毫受驚的樣子,反而還呵呵笑了笑,朝那抱住自己,雙臂卻嚇得抖個不停的太監道︰「本王沒教王姊摔死,可若讓你摔傷,那你的腦袋可得作陪了。」

那太監一听,忙縮臂將他抱牢。「奴才不敢摔了王上!」

「呵呵,那就好,既然抱著了,本王也懶得走,就將本王抱回寢宮吧!」他笑著吩咐。

而此刻朝鳳宮內,義明日的臉龐如火般熱燙,那日自己去偷看居然被發現了,既然宇兒都曉得了,那東方清平豈不……

她全身一顫,摀著臉不住跺腳,簡直想死。

那日她只是適巧經過溫泉池,一時好奇這一大一小泡溫泉是怎樣的氣氛,才躲在遠處,稍稍探出頭。

她見到東方清平浸在水中,胸膛上的水珠在他銅色的肌膚上逐漸形成後又滾滾而落,蜿蜒而出的一條條水痕性感至極,讓她因而多停留了片刻……

「不——」她將自己投進床褥里,臉埋在掌心,難道真如宇兒所言,她是因為喜歡上東方清平,才會處處留意他,甚至連人家洗澡時都毫不知恥的去偷看?

不可能,她不會瞧上那男人的,還記得自己曾經多麼嫌棄他,受不了他文謅謅的樣子,但曾幾何時,自己居然會覺得那家伙心境高潔,顧盼磊然,讓她不知不覺成了他的……小婢?!

她又是一驚,心亂如麻、惶惶不定。

自己活到二十三歲,難不成終于情竇初開了?

射日王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就這麼巧讓她給遇到了!

漆紅御廊上,東方清平就朝她迎面走過來,長廊無岔路,她想躲也躲不開。

今日氣候難得不寒,眼前的他只著一襲普通的純銀交領儒衫,腰間掛了一長紫編穗帶,行止灑月兌,目若朗星。

這樣的俊朗男子讓她連呼吸都不順了,尤其經過昨晚宇兒的那番話,她一見到他整個人更加心悸難平。

「你……從朝日大殿過來,可是剛見過宇兒了?」她故作鎮定的問,不想讓他瞧出自己的異狀。

「是的,我來瞧他昨日的畫作。」他笑得和煦,見到她似乎很高興。

她瞧得心跳加速,直想叫他不要再笑了。「宇兒的畫可有進步?」她掩飾慌亂地找話問。

「進步許多,他真有繪畫天才,若非有王族責任,專心習畫,將來必能以畫揚名天下。」

「是嗎?王族的身分倒是阻礙了他的興趣。」她幾分惋惜的道。

「確實如此,身為王族,又是射日的王上,自是無法盡情揮灑自己的興趣,那你呢?可有什麼興趣不得不放棄的?」他柔聲問。

他語氣太溫柔,讓她臉兒臊紅起來。「我小時候喜歡幫人縫制衣裳,母後也說過我的手極巧,但我自十五歲那年,母後因病餅世,我代掌射日並且負責照顧宇兒起,便再不曾踫過針線,直至日前,為你縫制的那件暖襖——」在他溫暖的目光下,她自然說起往事,卻嘴快將自己親手幫他縫制暖襖的事說出,她忙閉上嘴。

東方清平一听,不禁眉開眼笑。早猜出那襖是她親自給他縫制的,只是後來鬧脾氣,居然讓人日夜做出一批一模一樣的想氣死他。

這女人可愛得簡直讓他想抱進懷里不放!

「呃……我還有事,先走了。」她發覺自己越來越無法面對他,與他多相處只會讓自己出錯,所以急著想自他跟前消失。

「等等。」他叫住她。

「還有事?」她故意撇開臉,不去看他的俊顏,如此心才不會跳得這麼急。

「昨夜……呃……沒事了。」他其實是想問她木牌的事,那可是如同君王玉璽,能號令八方海里東方的任何一支商旗,但此刻見到她身後一票的宮女,便不好問了,遂暫且收了口,準備改日再問。

然而心里有鬼的人一听「昨夜」兩字,立刻內心小鹿亂撞,心緒大亂。

「我……我紅日殿上還一堆奏章等著批示,先走了!」她像後頭有惡鬼在追,抓著裙擺慌張得跑了起來,可前方正好有一台階,她跑得急沒注意,瞬間跌坐在地。

「天啊,公主您沒事吧!」瓊芳驚呼。

東方清平見狀,也趕忙上前去。「跌得如何,哪里傷了?」他蹲,面容關切的問。

「我……」

「可是傷到腳了?」他心急的掀開她的裙擺,露出她的白襪,不問一聲便月兌去,露出了她白皙似雪的女敕足。

「你——」

「應該沒傷到,幸好沒事。」他逕自檢查後說。

東方清平沒察覺哪里不對,可義明日以及身旁的一票宮人全都紅了臉。

鮑主的果足大庭廣眾之下讓男人瞧見就算了,還讓人東模西模,東揉西揉,這……

瓊芳紅著臉,咬著唇,揮手讓其他人轉過身去,誰都不許看,也禁止她們發出丁點聲音擾人,自己更是眼珠往上瞟,當作沒看見自己主子被輕薄了。

義明日直等到他替她再穿回鞋襪,拉好裙擺,心神才歸位,但也只能瞪著他,過去的伶牙俐齒都不見了。她的玉足他也敢踫,這人……這人到底想怎麼樣?!

「未傷到就好,下次走路留神點,可別再跌倒了。」他並未覺得如何,拉她站起身後,拍拍她裙上沾染的些微灰塵,談笑自如,清眸坦坦蕩蕩的,沒半點異色。

她怔怔望著他明粲不染塵污的眼,忘了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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