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擁情愛 第2頁

凝神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慢慢地將視線移到字下方的一幅潑墨山水畫上。畫的內容很簡單,一名身穿簑衣、頭戴斗笠的老者,佝僂地背負著一個裝魚的竹簍,手執釣竿,乘一扁舟,在一片氤氳繚繞的湖面上靜靜地垂釣。

這畫在乍望之下,那老者似乎徜徉在青山綠水中,悠游自在,好一片雲淡風清與怡然自得。但,範凝素所看到的意象卻不是這樣,作者內心真正想表達的那股寂寞與蒼涼,她似乎可以領略。

很奇怪,雖不懂字、也不懂畫,但這兩幅作品卻同樣的讓她深深感動。作者雖未落款,但同樣表達出的那股落寞與滄桑讓她肯定,兩者出于同一人之手。

目不轉楮地盯了好一會兒後,突然,她垂下目光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二幅「字」與「畫」的意境雖屬上乘,卻擺在商業氣息如此濃厚的地方,實在可惜了!

以一個惋惜作為欣賞的結束之後,她拉開了包廂的門;接著,當她又想拉過手推車,準備布碗置筷,才伸手,她卻踫到了一只強健手臂,這無意的踫觸讓她驚地回過頭——

只見,一個神情冷峻的高大男子不知何時站在她的後方,那炯炯有神的黑眸像兩道利箭,刺得她心一凜。

一個照面,身後的森冷男子似乎也沒料到會見到這麼一張絕世月兌俗的容顏,那雙黑眸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驚艷……

「對……對不起!」對方冷冽的目光讓她不知所措地垂下臉,道聲歉後,她掩飾性地轉過身,快速地拉過手推車,自其中了出了碗與碟,進入了包廂內。

餅程中,那男子雖未出一語,但她卻強烈地感覺到那始終追逐在後的灼人眼眸。那目光——加快了她的工作效率,一擺設完畢,她立即迫不及待地退了出來,拉過手推車便想離開。

誰知,手推車卻無法移動分毫,因為,推車的另一頭讓一只有力的手給牢牢地抓住。

「你是新來的?我以前沒看過你。」一道略為嘶啞的聲音驀地響起。

這聲音讓範凝素回過頭,卻對上了一雙邪氣不羈的眼眸。先前,森冷男子臉上那炯炯的黑眸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玩世不恭的眸子。

只見他悠閑地倚在另一道入口的門旁,嘴角勾著一抹輕佻的邪笑,大膽又毫不掩飾地將她從頭掃視到腳。

其實,他這一問已顯多余,範凝素一身和服的打扮早已回答了他的問題。是以,他輕佻的神情轉為譏諷——

「嘖嘖……」他吹了聲口哨。「這麼漂亮的女孩竟然藏在這兒……看來汪紹堅‘公器私用’,也不是什麼衛道君子。」

這輕佻的話語讓範凝素皺下了眉頭,先前初見的不安慢慢被一股失望取代。

「對不起,請你放手,我要回去工作了。」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她這一眼似乎沒有嚇退對方,只見他反倒欺向前,整個人倚在推車上,邪邪的目光眯了起來。

「工作?這倒是個好藉口。」他眼中的譏諷更甚。「怎麼漂亮的女孩都喜歡來這一招?‘欲擒故縱’這一招在二十一世紀可落伍了,‘弄巧成拙’可是會丟掉許多好機會,造成反效果的。」

隨著他的靠近,一陣濃厚酒氣撲鼻而來,範凝素嫌惡地退了一步。對方一連串輕蔑的話語重重地污辱了她的人格,一種被屈辱的委屈讓她挺起了胸膛。

「先生,請你自重,你或許有權鄙視我的工作,卻無權踐踏我的人格。」

誰知,她激憤的話語卻換來對方的縱聲大笑,「人格?哈哈!一斤值多少錢?」

他直起身,不懷好意地走近範凝素,眼中的輕蔑表露無疑。「何必呢?女人惺惺作態的目的,說穿了就是為了錢嘛!要錢,我徐中曦還給得起!」說完,他竟伸出了手,想踫觸範凝素的臉頰,卻被她一手揮開。

「你……太過分了!」屈辱的淚水已慢慢在眼中積聚。

這人憑什麼這樣踐踏她?憑什麼……

似乎注意到她眼中慢慢蓄積的淚光,徐中曦微微一怔,隨即仰身逸出一串狂妄的大笑。

這笑聲深深敲入範凝素的心坎里,她再也顧不得尚未推出的推車,在淚水未奪眶之前,返身奔出了水晶廳。

???

水晶廳

圓型的日式桌旁坐了四位氣質不凡的年輕人。其中,背向門口、著紅色襯衫、黑色西褲那一位,正斯文地對著其他三人闡述著自己的看法——

「不是我不認同自己的國家,我辦移民,理由很單純,我只是不想自己年過半百以後,還要生活在這飽受空氣污染、噪音污染的惡劣環境下。」這斯文的年輕人叫殷範其,是塑膠業大王殷仲槐第三個兒子。

說完,他身旁的汪紹堅立刻接口︰「我倒是寧願生存在這片被污染的土地上,也不願去國外當個次等公民受到不平等對待,畢竟,在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土地上,起碼可以當自己的主人。」

「紹堅,你這算哪門子愚蠢的愛國情操,這塊土地哪里好?充滿了銅臭、貪婪與犯罪。」坐在汪紹堅對面、個子顯然較其他三人來得矮小的姚敬威,不以為然地提出反駁。

「人各有志,感受不同。」對于他的批評,汪紹堅只是笑笑地攤了攤手。「好啦!談點別的好不好?咱們這麼久才聚會一次,談這種理念性的問題未免太煞風景。」

注意到身旁始終未開口的另一人,汪紹堅故意打趣地道︰「中曦,你喝醉了是不是?整晚也沒見你說上幾句話……」

一旁的徐中曦未及開口,姚敬威即搶白道︰「他早就醉了,醉在溫柔鄉里。」

他的話讓其余兩人投來一道似笑非笑的曖昧眼眸,而徐中曦卻只是淡淡一笑。

他們四人,同為企業家第二代,當然也同是餃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由于四人年紀相仿,又有著相同的成長背景,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

平日,他們各自為家族企業忙碌著,這四人齊聚的畫面隨著日益忙碌的事業變得罕見,今天是他們約定每年四次聚會的第三次,且輪到汪紹堅作東。

「說真的,你這聲名狼籍的浪子也該玩夠了吧!徐伯伯年紀那麼大了,你也應該收收心,放一點精神在事業上。」四人中年紀最長的殷範其收起了曖昧的笑,正色地道。對于他放浪形骸的生活,他始終看不慣。

但,他這句說教意味濃厚的話,卻只換來徐中曦微皺的眉頭。

「玩夠?他哪會玩夠?誰不知道他現在正和那位紅透半天邊的玉女紅星蕭穎打得火熱,要他離開溫柔香,怎麼舍得?」姚敬威譏諷的話語傳來。語氣雖為戲謔,但對于外貌出色的徐中曦,他始終有一份不願承認的妒意在。

徐中曦雖已有三分酒意,頭腦倒還算清醒,還能夠嗅出他話中的酸味。只見他不動聲色地端起桌上的小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後道︰「敬威,如果你對蕭穎有興趣,我可以讓給你……」

「謝了,本人又不是收破爛的,更何況,我也沒你這位大情聖的魅力。」

姚敬威最後那句話,倒是實話。

他們四人,雖皆有著人人稱羨的家勢,也同樣有著成千上萬的女孩排隊等著為他們獻身,但無疑的,徐中曦的外貌更加得天獨厚。

他那一百八十三公分的偉岸身材,加上俊俏中帶點狂野的氣質,是四人中最有女人緣的一個,只要是他盯上的女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逃得過,女人見到他,似乎就只有失魂投降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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