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嵐,我不認為這兩件事有關連?他們若要報復,直接沖著我來就行了,何必破壞我的屋子……」
「到現在你還不肯用腦子嗎?」丁嵐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腦袋。「直接玩死你,哪有慢慢玩死你來得刺激、有趣!」
「哪有那麼嚴重?你別危言聳听好不好!」向織月垮下臉。
「我危言聳听?」這句話讓丁嵐氣得再次瞪大眼,看樣子有想捏死向織月的沖動。「你這個大笨蛋!你自己命在旦夕知不知道?你以為那些黑道分子是好惹的嗎?是不是要等到哪天你少了只眼楮,你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這也是丁嵐最擔心的一點,正常的人若身陷險境,起碼還會提高警覺,但這個少根筋的向織月……怎能不讓人擔心!
「好好,我是大笨蛋,你別那麼生氣行不行?我知道你擔心我……」向織月討饒地道。「你放心好了,我的跆拳道已經有黑帶的實力,我會提高警覺,不會讓宵小有機可乘的。」
原以為自己說些保證的話,能讓丁嵐安心,誰知道,她卻仍不滿意地抓住她的手道︰
「不行,提高警覺還不夠,跆拳道段數再高也快不過子彈,走!我們現在立刻就到警察局去,把這件事告訴警方,請他們加派人手巡邏這個社區。」說完,拉了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小嵐……」
「少廢話!」
***
原以為只要在警察局「拗」幾個小時,丁嵐就會心安地放過她,但,人算不如天算,一出警局,她仍舊緊張兮兮地將她拉到牆角,一臉嚴肅地道︰
「織月,我覺得你暫時回高雄避避風頭比較好!」
避風頭?乍聞這三個字,向織月當下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小嵐,太嚴重了吧!我又不是槍擊要犯……」向織月有些無奈。
她那種「無所謂」的玩笑態度,換來丁嵐用力的一腳及更嚴肅的表情。
「你剛剛沒听警察先生說嗎?你必須自救,否則命在旦夕……」
「哪有那麼嚴重?人家只是要我提高警覺、避免落單而已。」
「這就是提高警覺的作法。」丁嵐提高了聲調。
望著她那張因嚴肅而過度緊繃的臉,向織月只感到有些好笑地搖搖頭,根本沒把她的話听下去。她逕自牽過停在行道樹下的車子,單腳一跨,打算——溜。
誰知,丁嵐卻一把扯住她的車尾,不肯讓她輕易離去。
「織月,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
人高馬大的丁嵐力氣顯然不小,被扯住的向織月頓時動彈不得。
她無奈地回過頭,睨了丁嵐一眼,「听了,但是不認同,我的實驗才做到一半,我怎麼可以在這種緊要關頭回去?」
雖然現在是暑假期間,但對她們研究生而言,是沒有什麼寒暑假之分的。
這話讓她又挨了丁嵐一掌,「笨蛋!什麼實驗會比你的性命重要?沒有小命你又如何完成你那個成為居禮夫人的夢想?」
聞言,向織月皺了下眉頭。「小嵐,你不覺得你有些緊張過度嗎?事情或許根本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樣,或許真的只是單純的闖空門事件——」
丁嵐立刻打斷她,「不論事情是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樣,所謂有備無患,這種攸關性命的事,謹慎點有什麼不對?」直覺告訴她這次事件很不尋常,她寧願選擇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是沒什麼不對,只是——」
「沒什麼不對就听我的,走!我陪你回去打包行李,你明天就給我回家去。」丁嵐擺出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小嵐,你理性一點好不好?」向織月掙開了她的手。「如果照你所說,他們真有那麼神通廣大的話,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他們還是會把我翻出來的。」
向織月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的這番話,原本的用意是想要丁嵐打消叫她回家的念頭,但話一出口,她立刻就後悔了,以丁嵐目前神經緊張的程度來看,這些話無異是火上加油。
丙然,丁嵐立刻放開了手——
「你說的沒錯!」她倒抽了一口氣。「只要你待在國內,生命就會受到威脅。看樣子,我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你弄出國才行。」
望著對方那雙不像開玩笑的認真眼楮,向織月是無奈又痛苦地摀住了眼,暗暗哀嚎。
老天!她真是自找麻煩……
***
莫氏大樓三十樓總經理辦公室
開完會,莫微塵才剛踏進辦公室,內線電話便響了起來,隨即,王秘書的聲音傳了進來——
「總經理,有位夏先生等了您好一會兒……」
「請他進來。」不等對方說完,莫微塵便沉聲打斷了她。
幾秒之後,總經理室大門被推開,走人一位身形壯碩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有著一張極富個性的臉,一身古銅色肌膚,讓人可明顯感覺到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活力。然而,仔細一看,他卻有著一雙與性格的外型完全不搭軋,似乎飽嘗了風霜的眼楮,這使得他整個人看來反而有些陰沉的味道。
一個照面,莫微塵先與對方交換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之後,才走到對方面前。
「夏惟,不好意思,這次要麻煩你了!」
「千萬別這麼說——」夏惟搖了搖頭。「莫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是兄弟,不是嗎?」
雖然對方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但莫微塵心中卻滑過一絲感動,因為他太了解夏惟了,他是個深沉內斂之人,能讓他說出這些話來,就表示他已當你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了。
莫微塵雖然感動,但,他同樣沒有表現出來,只用力地拍著對方的背道︰「夏惟,坐!」之後,轉身按了內線吩咐道︰「王秘書,麻煩你送兩杯白蘭地進來,謝謝。」
「事情果然如你所預料般,這不是一件單純的商業間諜侵入案。」見他坐下,夏惟沒有再說任何場面話,直截了當地切入話題。
這樣的直接,莫微塵臉上沒有訝異,因為,他認識的夏惟從來不是個多言之人。這也是他最欣賞他的一點,一個人如果能將自己言語控制在完全有效率的範圍內,這就表示他是一個律己甚嚴之人,而他……向來欣賞這種人!
他的話並沒有讓莫微塵的表情有任何變化,而他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見他不語,夏惟接著想開口,敲門聲卻在此刻響起,原來是端了托盤的王秘書。在放下兩杯白蘭地之後,她立即轉身離開。
不等莫微塵招呼,夏惟即端起桌上的酒杯逕自啜了一口。
「好酒!」酒香入喉的滑溜感讓他忍不住贊嘆出聲。「唉!有錢的感覺有時候還是蠻好的。」
莫微塵跟著也啜了一口。「想變得有錢?那容易,只要你願意放棄目前的生活。」他意有所指地望了他一眼,
「謝了,我還是過我的平民百姓生活比較愜意自在。」若不是莫微塵有大恩於他,他根本不會離開深山重出江湖,再與他所痛恨的黑道產生聯結。
這樣的回答,莫微塵並不意外,他只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調查的結果如何?何以見得這不是一件單純的商業間諜入侵案?」
一听對方導回正題,夏惟立刻放下杯子,表情又變回先前的嚴肅深沉。
「根據道上朋友的調查,有三點懷疑可以很明顯地指出事實。
第一、樊世高只是一個家世背景單純的小職員,若不是背後有人撐腰,斷無膽獨自犯下這種事。
第二、被盜拷的資料是屬於公司內部極機密的文件,如果不是公司之中有人泄密,以樊世高這樣一個職位低微的小職員,斷無知此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