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氣惱地瞪著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任御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僅是瞥了眼窗外,知道護衛定會盡責,但前提是花月必須乖乖的待在房里。
「別問,明天我會告訴你,今晚你就待在房里好好休息。」
察覺他的眼神又恢復成凝肅,她直覺事情不對勁。
「是他們嗎?」她輕聲問道,從他森冷的眼神里知道答案。
「那昨天呢?他們……」肩上傳來的力道讓她不再往下問,因為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你不必擔心,我絕不會讓你出事。」任御風立誓般地說。
花月抬頭望進他漆黑的眸子,看出他眼里藏著的痛苦。
「我知道我不會有事,我是擔心你。」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他,赫然發現他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她情不自禁地抬手輕觸,撫著他……和他的傷口。
「月兒……」他嘆息似的輕喃她的名字,任由她的小手撫平他心中的痛楚。
放在她肩上的雙手向下移到腰,隨即緊擁她入懷,汲取她的溫柔。
餅了半晌,他才開口,「待在房里。」他的語氣不容反駁。
花月回抱住他,順從地點點頭,知道自己的武功幫不上他,既然如此,至少讓他無後顧之憂。
「你要小心。」她松開手,抬起頭看他。
這一刻,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在意他的,否則,她不會為了他心神不寧,也不會任他吻她。
現下看他也為她的安危憂心,那麼,他也是……
以後你會明白的。想起這句話,她揚唇淺笑,果真明白了。
「笑什麼?」看著她巧笑倩兮,他眼里涌起暖意,黝黑的大手滑過她絲緞般的黑發,輕撫著。
「沒什麼,只是想起你說過的話。」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花月頓時覺得心情愉悅。
「什麼話?」他想知道。
她頑皮地笑了笑,招手示意他低下頭,柔女敕的紅唇印在他臉頰上,隨即轉過身,不讓他看見自己羞紅的臉蛋。
唉踏出一步,柔荑便被身後的一雙大手捉住,身子跟著轉了過去,任御風攬緊她的縴腰,低聲笑道︰「不是這樣。」
話一說完,熾熱的雙唇貼向她的紅唇。
這次不是溫柔的輕吻,而是熱切的,狂野的深吻,執意地,霸道地要與她糾纏到底。
花月虛弱得站不住,跌入他懷中,任他以烈火狂焰般的姿態吻她,感受這新奇且狂猛的快感。
柔亮的燭光,映著兩道拉長的身影及兩顆相貼的心。
夜已深,人未靜。
花月答應任御風絕不踏出房門一步,同時也知道這間房是龍月樓里最隱密,最安全之處,門外有機關,只要她不開門,外人絕對無法進來,這也是為什麼她回來時看見門是開著的原因。
任御風安排許多護衛保護她的安全,甚至連他自己——最明顯的目標,今晚也離她遠遠的。
然而……
「花月姑娘——」
一聲急切的呼喊在寂靜的夜里格外令人心驚。
隨著喊叫聲,一道瘦弱的人影快步來到涑玉閣外不遠遠,下一瞬間,數道人影從四面八方竄出,手上的劍指著那人,阻止他前進。
月光照亮那人的臉龐,那是一張毫不起眼的男子臉龐,只見他如風中落葉般顫抖地跌在地上,驚懼地看著抵在脖子上的長劍。
「我……我是城里沈大夫的徒弟……你們堡主有事……要找花月姑娘,所以我……」他結結巴巴地說著,深怕不眨眼的劍在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口子。
「住口!」其中一名護衛大喝一聲,他連忙閉上嘴猛發抖。
堡主早已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涑玉閣,他們的任務便是保護花月姑娘,更不能讓花月姑娘離開,堡主又怎麼可能讓人來請花月姑娘?
護衛們心中皆知這人絕不會是堡主派來的,正準備將他拿下听候發落。
「等一下!」花月在屋里听得分明,忍不住打開房門。「先听他怎麼說,也許外頭出了什麼事。」這也是她最擔心的。
一名護衛見到她出來,心下一驚,「花月姑娘,請快回房——」
花月揮揮手打斷他的話。「我是在房里啊,先听他說吧。」她只是開了門,又沒踏出房門一步。
那名男子見到花月,眼里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
「花月姑娘,是顧飛公子出事了,所以堡主要我請你過去醫治。」他聲音顫抖地說道。
她一瞬間也不瞬的盯著他的臉,想看出其中的真假。
護衛見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名男子,以為她相信了,連忙道︰「別相信他,花月姑娘。」
男子一見有機可乘,忽然躍起身,抽出匕首格開身前長劍,迅速沖向花月。
護衛見狀,舉劍迎敵,一邊大叫著要花月關上門,頓時刀光劍影,看得令人心驚。
花月焦急地傾听門外的動靜,那個男子以一敵七,還能周旋這麼久,看來武功不弱,只是他為何找上她呢?御風說過,他們的目標是她,難道是要拿她去要脅他?要脅什麼?他的性命嗎?
她搖搖頭,若是要御風的性命,直接派人暗殺就好了,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抓她?
想著想著,「砰」的一聲打斷她的思緒,她轉頭盯著門板,有人敲門嗎?
門外打斗聲已停止,護衛該將那人拿下了吧?
她正想開門,卻又記起任御風的交代,不禁猶豫不決。
「堡主。」
聞門外的人聲響起,她心下一喜。
他回來了?
欣喜的花月連忙打開雕花木門,可是……沒人?
怎麼會這樣?她轉頭四望,不敢踏出涑玉閣,而是站在大開的房門前。
忽然,「咻」地一聲,一條長鞭迅速卷來,如蛇般纏繞住她的腰身,接著一股力道將她卷上半空中。
花月驚慌的叫出聲,倏地,一道凌厲劍氣掃來,不偏不倚地砍斷那條長鞭,她整個人往下掉,落入她熟悉的懷抱中。
「御風……」她驚魂未定,不習慣被人如此拋來拉去的。
「你沒事吧?」任御風低頭審視懷中人兒。
她搖搖頭,「沒事。」
原來,剛才那個男子使出調虎離山之計,真正的殺手在等她出來自投羅網。
只是為何要抓她?
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丟掉手中只剩半截的長鞭,冷冷地一笑,看出了花月的確是任御風的弱點。
「你笑起來陰陽怪氣的,最好別笑以免嚇壞人,知道嗎?」懶懶的嘲笑聲自另一側傳來,顧飛搖著扇子走出來,月光照在他一身銀白的衣服上,顯得翩翮不凡,臉上依然掛著那抹淺笑。
中年男子——沈濟——臉色鐵青地瞪著顧飛,為什麼他會在這里?
仿佛看出他心里在想什麼,顧飛笑了笑,「找那些人啊?他們已經被我送上西天了,怎麼,你也想去嗎?」雲淡風清的口氣,像在談論天氣似的。
沈濟臉色大變,明白情況不利自己,卻又不死心放棄,心想任御風失去武功,又要護著花月,絕對不是對手。
他朝身後的黑衣人示意,黑衣人立刻朝任御風射出暗器,隨即一擁而上,招招皆欲置人死地。
任御風左手摟著花月,身形向後飄了數尺,右手接過護衛拋來的劍,劍法極快地反擊回去,不一會兒,打斗已告結束,暗器皆射在黑衣人胸口上。
「你……」沈濟驚愕地看著已無氣息的手下。
原來任御風沒有喪失武功!
任御風森冷地看他一眼,感覺到懷中人兒的恐懼輕顫,視線瞥向地上氣絕而亡的黑衣人,手中長劍稍一停頓。
看出他的遲疑,沈濟迅速掏出暗器射向眾人,隨即施展輕功躍上屋頂,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