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洛小純雙眸一亮,彈了一個響指,「原來還有這一招!吧脆把他毒殺就不必費力氣麻煩地找他的秘密了耶!」
「洛小純!」林可可加強口氣,「那是個江湖上很有名望的人,你真殺他的話……」
「我開玩笑的啦,我才不想受七大門派通緝,我洛小純從來不害名聲好的人耶!」
「對嘛,」溫莎一臉感動地說,「善良之士不可殺……」
「殺壞蛋叫為民除害,往往名利雙收,殺這種俠客一個子也撈不到還要忍受他人唾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你們以為聰明冷靜美貌動人的本姑娘會干嗎?哼。」洛小純一抬下巴,少侮辱她的智商了!
沉默半晌後,溫莎絕望地道︰……「可可,如果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像洛小純,那你就娶男人回家好了……」
「是誰說過?春天,會發生奇妙的事。」
推開窗,澄清澈明的宛如海底般的天空映入一雙同樣清亮的眼眸,有燕子在天上一掠而過,飛得太急,像在黛藍的蒼海上驚起一道碧翠的煙嵐。少年雙臂支在窗上,望著因簡單而更顯磅礡瑰麗的天宇,忽然想起這句不知在哪里看到過的話。
「有空在那里念些有的沒有的,就不能加快尋找的速度嗎?真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多愁善感的一面呢。」站在書架前的少女冷嘲熱諷地道。
寬大的素色衣袖里伸出縴細的食指,輕輕點過書架上並成一排排的書,嬌妍柔媚的小臉此時皺成一個寫滿不快的粉團。克公子性喜安靜,下人不多,他們幾乎沒有阻礙就順利進入了主人的書房,誰知翻撿了近兩個時辰,竟完全沒能發現可疑的東西。真是好挫敗呢。
「我看這樣找根本是徒勞的。」林可可收回目光,轉而投向洛小純,「誰會把秘密留下痕跡,還放在書房里?」
「我啊,」洛小純漫不經心地答著,快速地翻完一本書,再度小心地歸于原位,「很多見不得人的交易為了彼此牽制,當事人都是會留下案底妥善收藏的,至于沒有效率的原因是你不配合我好好地找。」
「克靈遁不是那種會做黑心事的人。」少年微微撇了撇嘴,他一看就知道。
「耶?」洛小純的手停了停,歪過頭,一派懷疑的目光盯住當窗而立的少年,「你的意思是說我做的事都是黑心事嘍?」
「哪里,你是勇于揭發江湖黑暗內幕的先鋒者,是可堪稱正義使者的女性!」一時失言的少年連忙換上討好的表情。
「這還差不多,」洛小純滿意地揚起小鼻尖,轉身繼續搜查。嗯,這個放在最高處還綁緞帶的盒子看來有些可疑,她踮起腳尖,五指伸開,還是踫不到耶。就差一點點,她努力向上伸手,忽然听到身後傳來林可可的一聲輕笑。
她危險地眯起眼楮,向後冰冷地射去,以充滿威脅的語氣問︰「你是在嘲笑我長得矮嗎?」
「哪里,」少年馬上收斂笑臉,無比正經地道,「我只是突然發覺你竟是如此嬌小玲瓏。」
「哼!」洛小純睨他一眼,轉過身,這種高度算什麼?只要施展輕功,很輕松就可以跳上去呢。只不過屋子小懶得秀罷了,竟敢小看她洛小純?她足底運氣,準備向上跳……
一只手也同時從她身後伸向那個目標物,他可不想得罪這個陰險的小女子。
「怦!」洛小純向上一躍,正撞到林可可伸出的手臂上,頭頂遇阻,氣流逆轉,將她瞬間拍向地面。林可可連忙伸出另一只手把她攬進懷里。
「你是故意的!」洛小純惱怒地抬起頭叫喊著。
「我只是想幫你拿!」林可可慌忙低頭解釋。
突地,四目瞪圓,時間凝固,這個軟軟柔柔抵在唇上的東西是……
靶覺懷中的少女變得僵硬,而自己的心在胸腔里不受控制「突突」地跳起來,原以為,嘴唇是濕潤溫暖的,卻出乎意料地柔軟冰涼,干燥的唇瓣,鼓惑他的意志,少女因驚愕而變得格外幽深湛圓的瞳孔傾瀉出琉璃的碎片,他下意識地舌忝了舌忝嘴角,卻又觸踫到相連的紅唇。那好像只是一瞬間的事,又好像過了很久。他甚至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腦內「嗡」的一聲,有什麼炸裂開來。
昏眩之中,茉莉的幽香甜甜地沁入心底,是誰說過,春天,會發生奇妙的事……
五五月迷津
「我覺得很詭異。」下人甲如是說︰
「我覺得很好奇。」下人乙如是說。
「你們在這里偷什麼懶?還不去做工?」管家大呼小叫地走來,卻在順著他們視線看去的一剎那張著嘴巴呆立在原地。
湖畔盛放的花木中,儒雅的黃衫男子正摘下一朵鮮女敕的桃花,小心地放入長發及膝美麗絕倫的紫衣男子的掌心里。
風斜斜地掠過,花瓣紛飛,粉白、粉紅的碎屑悄悄地落在他們的肩頭上,人工湖粼粼的水波倒映著二人絕世的仙姿,畫面唯美得一時間令三位觀者為之屏息。
「管家……那不是客人帶來的馬夫嗎?」下人甲小心地問,「為什麼會和主人在一起……」
「呃……」管家忽地老臉飛紅,「主人的事你們少管!快去干活!」
喝退了兩個下人,管家的視線還是收不回來,少主啊,原來這就是你不喜歡江湖俠女的真相……嗚,好歹注意一下四周影響嘛,這種事要挑半夜三更的時候做,不要在青天白日下就親親密密啊……他們在說什麼呢?好想知道喔。
事實上,兩個人進行的對話是超出老管家想象之外的無聊──
「你為什麼要把我叫到這里呢?」溫莎輕眯起狹長的眼眸,眼波一轉,便有流光涌動,他掩著袖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好困喔,春眠不覺曉,處處想睡覺。
這副吊兒啷當的德性落入克靈遁眼里卻自動演變成用語言無法形容的慵懶風情。他遲疑地開啟薄薄的唇瓣,想確定他是否就是自己懷疑的人兒,又害怕會听到否定的答案,一個問題在嘴里含了半天,吐出來成了細若蚊蚋的低語︰「因為……因為我想向你請教養馬的事……」
動作凝固,溫美人放下衣袖,水眸迷茫地點點自己的鼻尖,「為什麼我會知道養馬的事呢?」
「你……你……」羞澀的玉面劍俠期期艾艾地提醒對方,「你不是馬夫嗎?」
「哦,對喔!」溫莎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從退隱江湖多年的「曾第一高手」變成今日的馬夫,自己還真是越來越墮落了呢。
牆角,綠蔭蔥蘢處,一雙眼楮,飽含陰鷙地投向陽光下的二人。
「啊──你竟然非禮我?」洛小純瞪大眼楮,一把推開林可可,用力擦嘴的動作不覺間傷害了少年脆弱的心。
張了張嘴,想解釋,卻發覺喉嚨發干,在想到該說什麼之前,臉卻不受控制地漲紅起來。
「哦哦,」洛小純伸出食指,眼楮大大地盯著林可可的臉,絲毫沒有羞赧的意思,反而像發現了什麼似的興奮地道︰「這是你的初吻吧!炳哈,如果這樣的話那就算我賺到好了!」
「你!」林可可忽然感覺自己適才猶豫考慮該如何解釋的行為簡直像個蠢蛋,而思及洛小純的言下之意,他又莫名地惱怒起來,「你就不是初吻嗎?」
「少廢話!」洛小純白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起身,拍拍衣裳,撿起剛才被林可可的指尖掃落下來的長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