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可憐、更淒慘的放松嗎?
「林律師的電話號碼是……」他把手縮回暖暖的被子里,用不太高,但確定她會听得見的聲量,說出一串號碼。
「白居易,你別欺人太甚!」她快要噴火了。
這回他連回答也懶了,干脆專心一意去夢周公。
可惡!可惡!可惡!她到底前世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遇上這個姓白的混帳!
「丑話先說在前頭,我不保證能修好熱水器!」
畢竟她又沒修理熱水器的經驗。
沒法拒絕,她只好走到浴室里,用她少得可憐的水電知識,去和壞掉的熱水器拚命……呃……不!是議和。
也不知議和了多久,浴室突地傳來一陣殺豬似的慘叫聲,躺在床上的白居易眼楮不情願一睜,由床上起身,走進浴室一探究竟,一連串動作看似懶洋洋,但事實上速度很快。
「你在叫什麼?」他揉了揉眼,順道打了個呵欠。
雖然,那道殺豬聲和季梅平日的聲音有很大的分別,可白居易就是能一下子听出,嘶喊聲是屬于她的。
「我的手……嗚……」眼角掛著一滴惹人生憐的淚珠,她將視線投放到右手手掌正在流血的傷口上。
血紅的顏色徹底喚醒白居易,殘余的睡意旋即被驅趕至無人之境。
「你怎麼會弄傷自己?」他立即蹲,溫柔的拿過她受傷的柔荑,緊張地仔細察看。
「就是這個爛熱水器!」她憤恨地瞪著那個費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了下來,修理未完手先傷的熱水器。
要檢查它哪里出了問題,當然得拿它下來,當她好不容易拿下它,兼用不知打從哪里A來的工具「剖開」了它,正想進一步行動時,她幼女敕的掌手便不小心劃過鋒利處,一道血痕隨而誕生。
「親愛的房東,我是請你把它修好,不是叫你修理自己耶!」白居易翻了翻白眼,明顯封她把自己弄傷一事有所不滿。
「你以為我想啊!」
這是什麼樣的冷血態度!他以為她想傷到自己嗎?她又沒自虐傾向!
「好了、好了,來。」他帶她離開浴室,讓她在床上坐下來,然後從櫃子中拿出一個藥箱,「手伸過來。」
拿出一些消毒水水、棉花、膠布等的東西,他溫柔地替她消毒、上藥,動作之熟練,讓她為之啞然。
「阿四他常弄傷自己,久而久之,就熟練了。」像是看穿她在想啥,他道。「好了。」
仔細檢查一遍,他拍了拍手,把藥箱收好。
「謝謝。」她不自覺月兌口而出。
她在謝什麼?是因為他這個元凶她才會受傷的耶!是他該跟她道歉才是!
自從搬進這豪宅後,她的腦神經便頻頻出錯,而每每出錯,都和眼前這個現代白居易月兌不了關系。
這只是偶然而已!絕不代表她和他之間,有什麼微妙的牽連!
對!沒錯!
努力說服自己,季梅下儀式猛點著頭。
「包扎而已,不用客氣。」他直盯著她,「對了,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怎麼常常無端端搖頭、點頭的?」
這可不行啊!他很喜歡看到她呢!雖然,他一向沒有歧視身體殘缺的人的陋習,但如果可以的話,他比較喜歡完整無缺的她。
「這和你沒有關系。」季梅假咳一聲,藉此掩飾說謊。
沒有關系?是有關有系才對!她會做出連自己也不解的動作,全都是因為他!
但她是絕對不會承認,才相識沒多久的白居易,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不過,季梅忽略了的是,有些事,不論承認與否,它都是真真實實存在著!
「你不想說便算了。」不想逼她,聳聳肩,轉過身,他往浴室走去,
「熱水器我來修理好了。」
「你懂?」靈動的眸子睜圓了一點,在好奇心作祟下,她腳步跟上他。
「懂一點。」半蹲,他開始動手。
「你懂還叫我這個超級門外漠去修?」她雙眼睜得老大,可這次是因為憤怒。
「你是房東嘛!」他回過頭,說得理所當然,再次成功的激怒她。
「好!非常好!」她壓下怒火,不想一大早就氣壞自己的身子。
她跟這個「不正常之最」還得相處半載時間,若每天都氣個半死,那她說不定半年後就命喪黃泉了,還遇什麼好日子?
「那你慢慢修好了!」
天外飛來的麻煩,因為她一道傷可以甩開,她應該高興。
事實上,她還有一堆問題要處理,才沒空和他再抬杠下去。
而目前最迫切要解決的,就是伙食費的問題。
一屋五個人,冰箱全無食物,而她的銀行結存只有八百多塊,橫看豎看,也不能撐多少天,若房客四人幫肯每頓飯都以最便宜的跑面解決的話相信還能多撐幾天,但她不敢奢望他們會替她著想,那集合三個租客而來的十七塊租金,就是最佳證明。
基本上,她已經沒指望過那個冰山美男子會繳多少房租,做人還是靠自己,遇去她就是這麼走過來的,她就不信不能搞定目前的困境。
她決定找兼職,全職不適合她,原因一,經濟差,全職空缺少之又少,找了也是白找,浪費時間;原因二,以她豪宅房東五天一小掃,十天一大掃的超重工作量,不容許她再去做全職工作。
「嗯……什麼兼職是我做得來,而又不難找的?」她邊想,邊回到自己房間。
「對了!」
突地,她靈光一閃,馬上跑到電話旁邊,憑著超凡的記憶力,撥了通電話給她在出版社任職的朋友,那個朋友自大學起即在出版社兼職,直至大學畢業才轉為全職。‥
他們出版社是以出版翻譯小說為主,翻譯小說,當然需要精通各國語言文字的翻譯者嘍!
柄中開始,季梅就對外語很有興趣,是以,閑時她都會主動進修各種外語,到她大學時,除了中文、英文外,她已經寫得一手好的法文及德文了。
大學時,她也兼職做翻譯,可做了沒多久,她就發現翻譯是項挺悶的工作,她喜歡學外語,但對翻譯實在提不起太大的興趣,所以,大學四年,她主要是當家教賺生活費,翻譯她已好幾年沒踫了。
沒想到現在山窮水盡,竟要重操就業,唉……生活逼人哪!
「你想接翻譯的工作?」電話接通後,朋友在電話那邊說。
「是的,可以麻煩你幫我介紹幾份嗎?」
「可以啊︰沒問題。」
‘╴真的嗎?謝謝你。」近來運勢實在坎坷得緊,這麼簡單便得到工作,讓她有點感激涕零。
「一份稿子的薪酬是……」朋友說了個金額,「你有沒有問題呢?」
「沒有、沒有。」她覺得薪酬還合理。
再說了幾句,季梅便掛了電話。
「若能如期完成那幾份翻譯的稿子,這個月的伙食費應沒有問題,至于其他因豪宅而來的什麼電費、瓦斯費、水費的,若省吃儉用一點,應該也沒太大的問題吧!」找到解決方案後,她終于松了一口氣。
「生活雖然難熬,但總有光明的出路。」要相信人生,老伯伯說的是。
她揚起一抹笑意,抖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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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出版社拿了翻譯的稿子及預支了一部分的薪水後,季梅順道去了超市,買了這幾天需要的菜,然後大包小包的回到豪宅。
豈料,才踏進廚房,想把新鮮的食物放進冰箱時,季梅才發現,倒霉不已的自己,再次遇上電器壞掉的情況了!
「我的運氣背得真徹底!早上才遇到熱水器壞掉,現在居然又遇到冰箱耍脾氣了?」她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