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冷若言整張臉呈現一片死灰。
沒錯!是她主動迎上他的吻……可她一切的主動和迎合,都是因為她愛他。
自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要藉著跟他發生關系,來威迫他對她負起責任。
只是,他用支票來打發她,這種輕蔑她的態度,她不能夠接受!
「事後給你支票,是負了我應負的責任,我不覺得我有欠你什麼。」
「夠了!」冷若言掩著雙耳,拒絕再听他的話。
她低下頭,不想在眼眶打滾的熱淚被他瞧見。
一旦讓他看見,恐怕只會惹來「你現在是想用眼淚來讓我內疚」的諷刺話語。
沒看到她那張欲哭的臉,司徒飛駿聳聳肩,往玄關走去。
他有一堆公事要辦,沒時間再浪費在她身上。
打開門,正想走出去,仿佛想起什麼,他回過頭,冷道︰「你以後都不用來上班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因為她的關系,他變得很奇怪,要讓他回歸正常,趕走禍源,是最直接的方法。
再說,她跟他發生過關系,上司下屬單純的關系不再,她不能再留在公司。
說完,司徒飛駿便走出去,砰一聲關上門。
這下關門聲,不但關上了她家的大門,同時,也關上了她的心門。
為什麼偏偏要在她愛上他之後,才讓她知道,他討厭她?
為什麼偏偏要在她跟他發生關系後,才讓她看到,他瞧不起她?
如果可以讓她選擇,她多麼想沒愛上過他,也沒跟他發生過親密關系……
沒有發生過,她就不會痛不欲生,心如刀割……
賓燙的淚,終于滑出她的眼眶。
第五章
愛得愈深,傷得愈深,司徒飛駿在冷若言心上劃下的情傷,深得足以見骨。
司徒飛駿離開她家後,冷若言在家整整待了十天,她不記得這十天她是怎麼過的,她只記得,她的心、她的眼、她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好痛、好痛。
她明白,她不能再消沉下去,她要振作。
打起精神,洗了一個熱水澡,冷若言才拾回一點活著的感覺。
精神回復一點,她便覺得肚子餓壞了。
煮好泡面,她覺得周圍太寧靜,便打開電視。
原本只是想驅走一點靜寂,沒想到會听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冷氏周轉不靈,可能有倒閉危機。
「周轉不靈……盜用公款……倒閉……」
這是什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不會的……」
爸爸縱橫商場那麼多年,多大的風浪他都見過,沒有他搞不定的事。再說,有姊姊、姊夫在身邊幫他,應該沒事的。
冷若言想是這麼想,但卻無法坐視不管,因此她回到久違的冷家。
「二小姐!」劉管家甫見冷若言,老臉上綻出一絲笑顏。
劉管家跟冷若言一向感情很好,當初她被逐離開冷家,劉管家很想幫忙,但有心無力,只得目送她離開。
正想叫人打開門,好讓冷若言進來,怎料——
「誰準她回來了?」一道拔尖了的不悅女聲,由豪華轎車內傳出來。
冷若言向聲源方向看過去,沒有意外的見到她的姊姊冷若谷。
冷若谷剛由公司回來,轎車還沒駛進家中,便瞧見冷若言,以及劉管家欲開門讓她進去的情景。
由轎車內走出來,冷若谷狠狠瞪著擅自作主的劉管家。
「我請你來,就是要管理好冷家!你竟然讓閑雜人等堂而皇之的從大門走進去!?你這個管家是怎麼當的!」
即使劉管家在冷家已服務了幾十年,但冷若谷罵起來,一點情面也不留。
「姊,你別罵劉管家——」冷若一言說道。
冷若谷轉頭看著冷若言,「你已經不是冷家的人了,還回來做什麼?」
「姊,現在不要提這個,好不好?」冷若言回來是想知道家里的真實情況,看看自己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不好!」
好不容易才等到冷若言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消失,她說什麼都不會輕易讓她回來。
「姊……」冷若言不禁嘆息。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姊會這麼討厭她,她不記得自己有做過什麼讓她討厭的事。
「離開!」冷若谷恨不得冷若言立即消失。
她是姊姊,但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她都比不上妹妹,這叫她這個當姊姊的面子放哪去?
「……」冷若言無奈。
就算是有血緣關系的一家人,也得有緣份,才能相處得好。
看來,她跟姊姊沒太多姊妹緣。
沒有選擇,冷若言轉身打算離去,卻看到冷氏夫婦下了車,站在她身俊。
「爸、媽。」
「你回來做什麼?」冷父開腔,即使公司遭逢巨變,冷父的嚴父形象還是一點也沒變。
「冷氏出了事,是真的嗎?爸。」父親肯主動跟她說話,讓冷若言有勇氣上前。
「和你無關。」冷父一邊冷冰冰地說,一邊越過她,往冷家大宅大門走去。
「爸,你讓我幫忙吧!」冷若言不放棄,跟上父親的步伐。
「幫忙?你怎麼幫忙?」冷父駐足,森冷地看著她,「現在冷氏需要的是二十億,不是二十元!你怎麼幫忙?」
「二十億……」驚人的數字讓冷若言怔住了。
冷氏周轉不靈的情況,居然這麼嚴重?
「怎麼會這樣?」據她了解,父親一直擅于理財,不會突然出現這麼嚴重的財政問題。
聞言,冷父狠瞪了冷若谷一眼,後者神色頓時刷白,頭低了下來,不敢吭一聲,和之前對著冷若言時的氣焰高漲,大相逕庭。
「問她!」撂下這句充滿怒氣的話,冷父頭也不回地走進冷宅。
問姊?
冷若言滿月復疑惑。
像是逃避冷若言的詢問目光,冷若谷逃也似的快步回到大宅。
「媽……」冷若言只剩下唯一的詢問對象。
鮑司出問題,一向雍容華貴的冷母,彷佛蒼老了不少。
「若言,你認識司徒飛駿,是不是?。」
驟聞司徒飛駿的名字,冷若言心一窒,剜心斷腸的痛楚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若言!」冷母要立即知道答案,對心不在焉的女兒喝一聲。「是不是?」
「我認識他。」冷若言幽幽地說。
「我就知道!」冷母大喜過望。
那天在林總的宴會上,當冷父徹底無視冷若言之後,冷母不經意瞥到司徒飛駿走近她,把手帕遞給她,兩人像是頗親匿。
當時,冷母便好奇,她這個女兒是什麼時候搭上司徒飛駿的。
司徒飛駿只有無數的伴,卻沒有半個女朋友。她從沒听過,司徒飛駿跟哪個女人定得近,或是對哪個女人特別好。幸運的話,說不定她這個不听話的二女兒,會成為他們的救星。
「媽,其實——」
見母親一副如遇救星的樣子,冷若言知道,母親誤會了她跟司徒飛駿有什麼特殊關系。
「若言,現在就只有司徒飛駿能幫我們了。」冷母打斷她。「你快去找他!你也不想冷氏化為烏有吧?冷氏可是你爸的畢生心血。」
「媽,冷氏有事,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但司徒飛駿……」只是提起他,她也覺得心痛。「我不會找他。」
她不會找他,而他,也不想見她。
因為,他討厭她。
冷若言清楚感覺到,心上的傷口再度裂開……
「若言,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冷母以為,冷若言是在氣他們趕她離家。
「我不是賭氣,而是我跟司徒飛駿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要硬說我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就只是我的前上司!」
「只是前上司?」冷母大受打擊,本來以為有轉機,可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冷若言點頭。
「我已經不是他秘書。」
「你好歹也曾經是他秘書,說不定,你出面求他,他會幫冷氏。」冷母抱著一絲希望。